第432章 青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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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瓜瓜的外婆不光不喜歡她。
連她爹爹也不喜歡。
現在想想,換成她自己應該也喜歡不起來吧。
給自己女兒取名為寶珠的老人,結果最後白發送黑發人。
她應該是怪自己,也應該是怪爹爹沒有照顧好娘親。
經過這次靈隱寺之行,以前那些她不明白的事情,現在都有些理解了。
此時,某棟大宅中。
一個保鏢裝扮的男人快步從外麵走進來,抬手敲了敲門。
“進。”
保鏢走進去喊了一聲:“大小姐,二小姐來了。”
如今蔡家的當家人,蔡青青手中握著一支毛筆,頭也不抬的問了句:“她去哪了?”
“去了夫人的墳上。”
蔡青青握著毛筆的手,停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那保鏢。
“確定?”
“是。”
蔡青青放下手中的毛筆,直起腰來,拿起一邊的車鑰匙扔給保鏢,說了句:“走,去祖墳。”
那保鏢一把接過鑰匙道了聲:“是。”
蔡青青住的地方離祖墳不算遠,車程也就五分鍾。
很快到了目的地,蔡青青下了車,從兜裏掏出一盒煙,取了一支。
保鏢很有眼力見的,送上打火機,啪的一聲,打火機竄出一陣紅藍色的火焰,點燃了蔡青青手中夾著的那支細長的香煙。
“呼……”蔡青青吐了一口煙圈,看著不遠處,盤腿坐在墓碑前的女孩。
另一隻手揉了一下太陽穴,閉著眼睛問了句:“之前你說瓜瓜去了靈隱寺是吧?”
“是。”
興許是空聞大師的原因,解開了她一直以來的心結?
在蔡青青的記憶中,與蔡瓜瓜不同的是,她對媽媽是有記憶的。
她媽媽彌留之際,好像有很多心事。
蔡青青那時候趴在床邊說:“媽媽,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爸爸和妹妹。”
誰知道她媽媽笑著搖搖頭,喘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蔡青青的頭。
“照顧你和妹妹是我和你爸爸的責任,你要顧好自己,有什麽事情和爸爸說,等你長成大人,再說照顧你爸爸。”
蔡青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蔡鐵心站在窗前背對著她們,始終沒說話。
“好了,青青你先出去吧。”
蔡青青走出房間,房間裏媽媽和爸爸說了什麽,她就不知道了。
隻記得她離開房間,看著手腕上電子手表上的時間。
一秒一秒的數著。
以前上學的時候她總覺得,時間過得好慢,老師的課好像總是講不完,拖堂是常有的事。
站在房間外的那會兒,卻是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啊,怎麽能這麽快。
蔡青青數了186秒。
186秒後,她和瓜瓜沒了媽媽。
186秒後,房間裏傳來妹妹嚎啕大哭,明明她從生下來就很少哭的。
186秒後,她一瞬間長大了。
從那一刻開始她要努力學習一切知識,要替爸爸分憂,撐起整個蔡家,要保護妹妹,減少一些沒有媽媽的難過。
從蔡瓜瓜記事開始到再大一些,清明節,中元節這些節日她從來不肯去給掃墓。
也不願意去看望外婆。
甚至不願意像別的孩子那樣喊爸爸媽媽姐姐。
瓜瓜總是喊爹爹,娘親,阿姐。
她心疼妹妹小小年紀沒了媽媽,從此也跟著喊爹爹娘親。
一直到瓜瓜長大,事務所那邊發來邀請。
嗯,邀請那不過是好聽一點的說法,難聽一點那是通知。
事務所要培養新人,讓三大宗,九大家族派優秀的新生代過去訓練。
蔡青青皺著眉頭看著電腦上那份通知。
什麽培養新人?明明就是事務所自己廢。
最基本的拿錢辦事都做不到。
蔡青青找個借口回了,畢竟其他幾家也有找借口回的。
鄭州桑家早就有人進入了事務所,所以這次她家可以不用派人去。
至於禹州的蕭家,蕭衍那時候是蕭家指定的下一代接班人,肯定也不能去。
至於蕭衡修為一般,聲名狼藉……
事務所也不想要。
其他幾家也各有借口。
就在蔡青青想要拒絕,被她爸爸蔡鐵心攔下了。
蔡鐵心盯著那張邀請函上的名字發了會兒呆。
蔡青青順著自己爹爹的目光看去,發覺他看的好像是教官那一行字。
靈隱寺:無情。
地獄紙紮店:陳昭願。
靈隱寺無情,蔡青青知道,至於陳昭願?
蔡青青想了想,又想了想,還是沒有一點印象。
她爹爹直起腰來,說了句:“讓瓜瓜去。”
“爹爹,為什麽?這個陳昭願是什麽人?”
她爹爹難得一臉正色更正她:“咱們得叫姑娘。”
“是家裏供奉的那位。”
她爹爹嗯了一聲之後,頗為遺憾的說道:“要不是為父是家主,為父也想去啊。”
她爹爹說完,又不死心的問了句:“要不你問問事務所,非得新生代才能去嗎?壯年不行嗎?”
他們修為高經驗足!
蔡青青一臉無語的看著她爹,這會兒爹爹變成了爹:“爹,要點臉吧。”
“哦,那行吧。”語氣中還是有幾分遺憾……
現在看來,當日他爹爹是對的。
蔡青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九點四十分了。
蔡青青問了句:“二小姐什麽時候來的?”
身邊的保鏢回複道:“早上七點半。”
蔡青青聞言掐滅了手中的煙,朝著蔡瓜瓜走去。
“媽媽,姐姐對我可好了,就是有一點點凶,不過她對別人更凶。”
蔡青青:“………”
“不過姐姐說了,女孩子嘛,要很凶才能不受欺負。”
蔡青青黑著一張臉,想著她是這麽說的嗎?
“不過媽媽,姐姐她應該很辛苦。”蔡瓜瓜說到這沉默了一小會兒。
“對了,媽媽,我現在和咱們家裏供奉的那位姑娘,住在一起,經營一家紙紮店,我們都喊她教官。”
“她對我們可好可好啦!”
蔡瓜瓜邊說著,邊折著金元寶,折好的金元寶一個個丟進那口大鐵鍋中。
等等?
鍋?
……
心願紙鋪,徐少言和盛常安站在院子裏看著本來放鍋的角落。
“她把那隻鐵鍋帶走了。”
“我看到了。”
徐少言本想算一算,隻是剛把手舉到麵前,猶豫了一秒,又放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