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成為護院,大敗畢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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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我沒了退路,要死也死在擂上!”
    李仙嘶啞道。
    畢郝麵色難看,這等賤畜,也敢阻礙他路,說道:
    “好,好,好!是你自己找死。”
    龐龍眉頭微挑,心中升起一絲讚賞,“速速開始罷,香已將盡,最後站擂者,可取勝利。”
    他這話無疑再添一把火。畢郝握緊拳頭,勝利在望,心中難以平靜。
    隻願快快將李仙打飛,獨自站在台上,從此成為護院。深吸一口氣,欺身而來,迎麵便是一拳。
    李仙雙手格擋護頭。
    “砰”一聲。拳頭打在小臂處,頃刻便紫了。
    此乃三才拳法中[地盤拳]一式,旨在樸素無華,穩中求進,無任何優點,也無任何缺點。
    三才拳法…乃流傳極廣的基礎拳法,有天、地、人三才。
    前些日子。
    畢郝服用“精寶湯物”,體內氣力連綿不絕,當日,三才拳法便取得突破。
    精進至第二層。
    地盤拳出拳樸素,但大有厚實之意。對付不會武學的雜役,幾乎是穩操勝卷。
    幾拳下來,李仙手臂已經痛極,全憑借意誌堅韌,死死忍受。
    他雖然沒學過“三才拳法”,但剛剛在擂下,看過畢郝的拳法路數。
    先前的對擂中,那畢郝得意忘形,又想刻意顯擺,搏得龐龍的賞識。
    故而有意賣弄拳法造詣,將出拳路數、招式盡皆顯露,卻不知被李仙暗中記下。
    “快到了…”
    李仙又忍片刻,忽見畢郝動作幅度變大,心中一喜,等待的時機來臨。
    這刹那,他低吼一聲。
    胸中怒意盡出。
    莽牛拳第一式[狂牛頂撞]頃刻打出,出拳行雲流水,蓄勢多時。
    出拳的刹那,宛若有狂牛急奔而來,鋒利犀角頂撞而去!
    “啊!”
    畢郝大驚失色,連忙轉攻為招架。
    這一拳沒能將畢郝打敗,但徹底亂了他陣腳。
    李仙心中默念:“青牛甩尾!”
    轉身甩拳,借助腰腹的擰力,增加拳招威力!雖為拳法,卻不失精巧,如鞭子一般。
    往日的千百次揮拳,就為了這刹那。丹田暖流流轉拳上,其勢甚沉!
    砰!
    這一拳打在畢郝肩頭,幾乎將他肩頭廢了,隱隱傳來骨裂聲。
    卻不是畢郝的,而是李仙的。他身為雜役,食不飽穿不暖,體質虛弱,骨質也不好。
    反觀畢郝,有表舅照料,日子過得不要太好。
    李仙強忍疼痛,一言不發。畢郝卻慘叫一聲,吃痛後,想要拉開距離。
    乍看下,好似是畢郝骨裂一般。
    “想跑!”
    李仙隻會三式,這一套招式,必需出其不意,一舉必勝,否則再無用處。
    這瞬間,他左手探出,使出了技藝[除草]。
    此處擂台之上,自然無草可除,但李仙的目標,乃是畢郝的頭發!
    一把抓住頭發,第三式[莽牛抬頭]如約送到其臉上。
    這一拳落下,畢郝五官全凹陷下去,頭頂的一片毛發,全被連根拔起,冒出絲絲血跡。
    李仙最後再補一腳,將其踹下擂台。
    與此同時,最後一點香煙燃盡,一切都算得剛剛好!
    他不需要贏太多次,隻要贏最關鍵的一次便是。
    畢郝捂著頭皮,一摸便是一手血,痛得他直吸涼氣直罵:“王八他了個娘皮的。”
    “賤狗,賤狗,老子弄不死你!”
    畢郝擼起袖子,還欲上台再戰。已然回過味來了,這小子的拳法壓根就不全。
    不然肯定趁機打死自己,而不是踹下擂台。
    “你小子,藏得夠深啊。”
    “藏那麽深,估計就是為了這一下,再來一次,看我怎麽弄殘你。”
    畢郝滿臉狠辣,心中已然怒極。
    “比擂已經結束。”龐龍淡淡說道。
    畢郝一愣,這才回過神來。
    看向一旁的長香,香已燒盡,煙也已經散開。
    心中咯噔一聲,顧不得生氣,陡然間不知身處何處,又該如何是好,茫然道:
    “我……輸了?!”
    反複心中確認,目光掃過眾人。眾護院、雜役目光奇怪,都沒料到是這種結果。
    “護院招比…輸了?輸給一最不起眼的賤畜?”
    事實的輪廓漸漸清晰。
    腦中一陣嗡鳴。
    稍時,他心中尚存一線依稀:
    “即便掉下擂台,可我的武學造詣,明顯更勝一籌,不是這些賤畜能比。”
    “或許已得龐統領賞識!再爭取爭取,定還有機會!”
    於是壯起膽子,說道:“龐統領,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武功比他高,眾人都已看見。比擂的目的,想必是想選納武學強的人才。可否…讓我與那賤…李兄,再鬥一場?”
    話音剛落。
    龐龍淡淡道:“招比已經結束,李仙獲勝。”
    “龐大統領…龐大統領…”畢郝更為慌了。
    “雜役者,重回雜役房。”龐龍下了定論,不耐煩罷了罷手。
    “可…”畢郝牙齒緊咬,心中不服到極致,“龐統領,我對規則有異議,這不公平,懇請…”
    龐龍目光看來,也不開口說話。
    畢郝陡然驚醒,頭一縮,“龐統領說得算,小子…輸了。”
    李仙重重呼出一口氣,心中想道:“我總算邁出第一步,今日之豪賭,沒有白費。”
    “那畢郝想破腦袋,千百般算計,怕都不會料到,最後竟是被我贏得。此刻怕恨死我了。”
    不由看向畢郝。
    “砸了…全砸了,我…我分明已經苦心準備,可最後,還是輸了!”
    “分明低賤如此,還偏要來與我爭,老老實實當雜役不好嗎!該死,該死。”
    “羅叔若是知道,我這該如何解釋啊。”
    畢郝失魂落魄,心中癡癡念念,如在夢中,心亂如麻。
    不願接受這現實。
    李仙朝他走來,拱手道:“畢兄,承蒙在雜役房的關照。”
    “你這賤…”畢郝正待要罵,卻對上李仙笑臉。
    李仙如今已是護院,這“賤畜”二字,反倒該是李仙罵他才對。
    要知道,他的表舅羅方,能混得管事之位,也仰仗於從前當過護院!
    成為護院,便有機會,接觸到夫人流露出的些許粗淺武學!
    尋常人等,得之一點,便可受用無窮,羅方便是如此。
    身份的扭轉,地位的改變,叫畢郝更為難受。這一切的一切,本來都是他的!
    “李兄,恭喜啊。”畢郝笑得比哭還慘。
    “同喜,同喜。”李仙本想回嘴,也罵畢郝賤畜,出一出心中惡氣。
    可轉念一想,“賤畜”一詞,還是不出口為好。
    被罵者固然很不好受。
    可罵人者…卻變相的,承認了自己與他人的人格低賤:隻要地位高,便可視地位低的人為畜。
    如此一來,反倒是罵人者,更認同“賤畜”這一指代。
    日後麵對身份、地位更高的人,便會不自覺低其一等,把自己放在“賤畜”行列。
    畢竟自己,也是這樣對待下人的。
    李仙可以順應這世間的規則,一步一步朝上爬。卻不願就此同化,變為畢郝這等人。
    畢郝聽到“同喜”二字,氣得心中刺痛。
    這威力,可比那汙言穢語,來得更有殺傷力。
    畢郝從牙齒縫中蹦出:“同…同喜啊。”捂著發悶的胸口,搶步出了大院。
    遠處,龐龍暗暗點頭。
    得勢卻不得意,隱忍卻不懦弱。
    這小子……挺有意思的。
    “新來的,隨我來吧。”龐龍招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