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後，羅曉軍正準備回屋，傻柱快步跟了上來。
    “曉軍，等等。”
    羅曉軍回頭：“柱子哥，還有事？”
    傻柱左右看看，小聲說道：“你那個表哥，真有那麽好的種子？”
    “怎麽了？不信？”
    “不是不信。”傻柱撓撓頭：“就是覺得有點太巧了。你剛好缺錢，你表哥剛好有種子要賣。”
    羅曉軍心裏一緊，臉上卻笑得自然：“柱子哥，你想多了。我表哥是農科院的，手裏有點好種子不是很正常嗎？”
    “農科院？”傻柱眼睛一亮：“那確實厲害。不過曉軍，你實話告訴我，這種子到底怎麽來的？”
    羅曉軍看著傻柱真誠的眼神，心裏有些感動。這個年代，能有人真心關心自己不容易。
    “柱子哥，你擔心什麽？”
    “我擔心你被人坑了。”傻柱認真道：“萬一那些種子有問題，大家種不出好菜來，到時候找你麻煩怎麽辦？”
    羅曉軍拍拍傻柱的肩膀：“放心吧，絕對沒問題。不過柱子哥，你對我這麽上心，我挺感動的。”
    “咱們是鄰居嘛。”傻柱有些不好意思：“再說了，你幫我改善廚藝，我當然要關心你。”
    兩人正說著話，易中海從屋裏走出來，看到他們在一起聊天，臉色有些陰沉。
    “傻柱，你過來一下。”
    傻柱看看羅曉軍，走向易中海：“一大爺，什麽事？”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最近廚房的活怎麽樣？”易中海表麵關心，實際上是想支開傻柱。
    “挺好的，比以前強多了。”傻柱回答。
    “那就好。”易中海點點頭，目光卻看向羅曉軍：“曉軍，你那個表哥叫什麽名字？在農科院具體做什麽工作？”
    羅曉軍心裏警鈴大作，這老狐狸想幹什麽？
    “一大爺，您問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好奇。”易中海笑眯眯地說：“能搞到這麽好的種子，肯定是個能人。我想認識認識。”
    “我表哥比較低調，不喜歡見外人。”羅曉軍隨口編道：“而且他工作很忙，平時很少有時間。”
    “是嗎？”易中海眼中閃過一絲狡猾：“那他今天下午來嗎？”
    “不來，他讓我去拿。”
    “哦。”易中海點點頭，轉身回屋了。
    傻柱感覺氣氛不對：“曉軍，一大爺問這些幹什麽？”
    “不知道。”羅曉軍心裏有些不安：“可能就是隨便問問吧。”
    下午兩點，院子裏聚集了十幾個人，都是想買種子的鄰居。每個人手裏都攥著錢，眼神裏滿是期待。
    “曉軍還沒回來嗎？”王大媽問。
    “快了吧。”三大媽回答：“他說兩點去拿，現在應該在路上了。”
    正說著，易中海慢悠悠地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張紙。
    “大家先別急。”易中海清清嗓子：“我有個情況要跟大家說一下。”
    眾人都看向他。
    “是關於曉軍那個表哥的。”易中海故意停頓一下：“我今天上午去農科院打聽了一下。”
    人群中響起一陣議論聲。
    “打聽什麽？”二大媽問。
    “我想確認一下，農科院到底有沒有姓李的研究員。”易中海得意地說：“結果你們猜怎麽著？”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我問遍了農科院的人，根本沒有姓李的研究員！”易中海提高聲音：“更別說什麽表哥了！”
    人群瞬間炸鍋了。
    “什麽？沒有表哥？”
    “那曉軍是在騙我們？”
    “我就說嘛，哪有這麽好的事！”
    賈張氏在人群中幸災樂禍：“我早就看出來了，這小子鬼頭鬼腦的，肯定沒安好心！”
    正在這時，羅曉軍拎著一個布袋子走進了院子。
    看到眾人的表情，他立刻意識到出了問題。
    “曉軍回來了！”有人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羅曉軍身上，氣氛異常緊張。
    易中海冷笑著走向前：“曉軍，你的種子呢？”
    “在這裏。”羅曉軍舉起布袋子。
    “不急著看種子。”易中海擺擺手：“我想先問問你，你那個在農科院工作的表哥，到底叫什麽名字？”
    羅曉軍心裏一沉，這老狐狸果然去調查了。
    “李建國。”他硬著頭皮說。
    “李建國？”易中海笑了：“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農科院的人都說沒有這個人？”
    人群中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沒有這個人？”
    “曉軍在說謊？”
    “完了，我們的錢！”
    羅曉軍看著易中海得意的表情，突然笑了。
    “一大爺，您確實去農科院了？”
    “當然去了！”易中海理直氣壯：“我可是認真調查過的！”
    “那您問的是哪個部門？”羅曉軍繼續問。
    “什麽哪個部門？就是農科院啊！”易中海有些不耐煩。
    “農科院下麵有很多研究所，您具體問的是哪個研究所？”羅曉軍不緊不慢地說。
    易中海愣了一下：“我問的是……是總院。”
    “總院？”羅曉軍笑得更開心了：“一大爺，您真會開玩笑。農科院總院隻負責行政管理，研究人員都在下屬的各個研究所。您去總院問研究員，當然問不到了。”
    易中海的臉色變了。
    “我表哥李建國在農科院第三研究所，專門搞蔬菜育種的。”羅曉軍繼續說：“您要不要再去核實一下？”
    人群中有人開始議論：
    “對啊，農科院確實有很多研究所。”
    “一大爺這是問錯地方了吧？”
    易中海感覺自己被打臉了，惱羞成怒：“你少在這裏狡辯！就算有第三研究所，你怎麽證明你表哥在那裏工作？”
    “這個簡單。”羅曉軍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證明：“這是我表哥的工作證明，您看看。”
    易中海接過證明，仔細看了半天，臉色越來越難看。
    證明上清清楚楚寫著：農科院第三研究所研究員李建國，還蓋著紅紅的公章。
    “這……這可能是假的！”易中海強撐著說。
    三大爺閻埠貴湊過來看：“老易，這章子看著挺正規的啊。”
    “現在造假的多了去了。”易中海不肯認輸：“誰知道這是不是找人刻的假章？”
    羅曉軍笑了：“一大爺，您還真是較真。那要不這樣，您現在就去第三研究所，當麵問問我表哥在不在？”
    “現在？”易中海有些慌：“我……我下午還有事。”
    “什麽事能比證實我騙人重要？”羅曉軍步步緊逼：“您剛才不是信誓旦旦說我騙人嗎？現在怎麽不敢去了？”
    人群中開始有人議論。
    “對啊，既然要調查，就查個徹底。”
    “一大爺這是怎麽了？剛才不是挺有底氣的嗎？”
    賈張氏見勢不妙，跳出來幫腔：“去就去！誰怕誰啊！”
    羅曉軍轉頭看她：“賈大媽，您要去？那敢情好，您和一大爺一起去，我在這裏等著。”
    “我……我去幹什麽？”賈張氏突然慫了：“我又不認識路。”
    “您不是最關心這事嗎？”羅曉軍繼續道：“您去了，回來還能跟大家說說情況。”
    賈張氏支支吾吾不說話了。
    易中海看情況不對，連忙換個話題：“算了算了，這事就不糾結了。曉軍，你那種子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吧。”
    “等等。”羅曉軍沒打算就這麽放過他：“一大爺，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麽問題？”
    “您為什麽要去農科院調查我？”
    易中海愣了：“我這不是為了大家好嗎？怕你們被騙。”
    “真的嗎？”羅曉軍冷笑：“我怎麽覺得，您是故意想搞砸這事呢？”
    “你這話什麽意思？”
    “您想想，如果我表哥是假的，大家還會買我的種子嗎？”
    眾人恍然大悟。
    “對啊，如果沒有表哥，那種子肯定有問題。”
    “我們就不會買了。”
    “易大爺這是想幹什麽？”
    易中海急了：“我沒有！我真是為了大家好！”
    “為了大家好？”羅曉軍追問：“那您調查之前，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萬一調查錯了，損害的是我的名譽。”
    “我……”易中海說不出話來。
    傻柱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一大爺，您這樣做確實不合適。”
    “傻柱，你……”易中海沒想到傻柱也不幫他。
    “一大爺，我覺得曉軍說得對。”傻柱認真道：“您要調查可以，但總得跟當事人打個招呼吧？”
    人群中響起附和聲。
    “對，這樣做不地道。”
    “就算是為了大家好，也不能背著人家調查啊。”
    易中海感覺自己被眾人包圍了，臉漲得通紅。
    羅曉軍見火候差不多了，決定收網：“一大爺，我看您根本不是為了大家好，您是嫉妒我有好種子，故意想搞砸這事。”
    “我嫉妒你？”易中海怒了：“我嫉妒你什麽？”
    “您嫉妒我有本事搞到好東西，而您沒有。”羅曉軍繼續刺激：“您平時在院裏說一不二，現在我有了好東西，大家圍著我轉，您心裏不平衡了。”
    “胡說八道！”易中海拍桌子。
    “是不是胡說，大家心裏清楚。”羅曉軍環視眾人：“您想想，如果我真是騙子，我敢拿出工作證明嗎？我敢讓您去第三研究所核實嗎？”
    眾人紛紛點頭。
    “曉軍說得有道理。”
    “騙子哪敢這麽大膽？”
    “一大爺這次確實做得不對。”
    易中海看著眾人的表情，心裏一片慌亂。
    他確實是故意的。
    看到羅曉軍最近在院裏風頭正勁，他心裏很不舒服。
    憑什麽一個小年輕突然就有了好東西？憑什麽大家都圍著他轉？
    所以才想趁機搞砸這事，讓羅曉軍在眾人麵前丟臉。
    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讓自己陷入被動。
    “行了行了，這事就算了。”易中海想草草收場：“曉軍，你把種子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吧。”
    “先別急著看種子。”二大媽突然說話了：“一大爺，您得先跟曉軍道個歉。”
    “道歉？”易中海瞪大眼睛。
    “您無緣無故調查人家，還當眾質疑人家騙人，這不是道歉的事嗎？”二大媽理直氣壯。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
    “對，得道歉。”
    “做錯事就要認錯。”
    “一大爺，您平時不是教育我們要知錯就改嗎？”
    易中海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進退兩難。
    道歉吧，麵子上掛不住。
    不道歉吧，眾人都在看著，以後還怎麽在院裏當大爺？
    羅曉軍看著易中海的窘狀，心裏暗爽。
    讓你搞我，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一大爺，您看這樣行不行？”羅曉軍突然開口：“您也是一片好心，道歉就不用了。不過以後這種事，咱們還是先溝通一下比較好。”
    易中海如蒙大赦：“對對對，以後一定注意。”
    眾人看羅曉軍這麽大度，紛紛誇讚。
    “曉軍這孩子就是心眼好。”
    “換了別人，早就翻臉了。”
    賈張氏在一旁咬牙切齒，這小子又裝好人！
    羅曉軍打開布袋子，裏麵是十幾包種子，每包都貼著標簽。
    “白菜種子，蘿卜種子，菠菜種子……”他一樣樣拿出來：“都是我表哥精心選育的，保證比市麵上的好。”
    眾人圍上來仔細觀看。
    種子顆粒飽滿，色澤鮮亮，一看就知道品質不錯。
    “這種子看著就好！”王大媽興奮道：“我要兩包白菜的。”
    “我要蘿卜的。”三大媽也不甘落後。
    很快，十幾包種子就被搶購一空。
    每個人都滿意而歸，隻有易中海站在一旁，臉色難看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