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都安排上替身文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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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濕淋淋地爬上岸,精心半綰起的墨發散作一團,月白紗衣緊貼在身上,活像一隻落湯雞。
    他咬牙切齒地擰著衣角,指節發白,嘴裏不斷用南疆方言咒罵著席初初。
    這時假山後傳來毫不掩飾的笑聲。
    “我們巫質子今日這一出‘出水芙蓉’,演得可真叫一個……”拓跋烈故意拖長聲調:“慘不忍睹。”
    巫珩此時心情極度不爽,豈容別人如此嘲笑自己。
    眸轉陰翳,他指尖一彈,袖中竄出條碧鱗小蛇。
    隻是那蛇剛躍至半空突然“啪嗒”凍成冰棍掉在地上。
    赫連錚立在柳樹下,蒼白的指尖還凝著一股霜氣。
    巫珩視線掃射過去:“誰要你多管閑事?”
    赫連錚整個人像用冰雪雕出來的,連唇色都淡得近乎透明。
    “何必惱羞成怒呢?”
    拓跋烈笑得更大聲了,他忽地抽刀劈向水麵,激起丈高水花,猿臂蜂腰,陽剛之美。
    “看清楚了?女子喜歡的該是這等真本事,不是你那扭扭捏捏的作態!”
    巫珩聞言隻想發笑:“是嗎?那為何我聽聞午時,女帝當眾宣言,不喜你這等蠻夫?”
    他的聲音像冰錐刺入了拓跋烈的自尊心,他臉一下就黑了。
    “不必爭論了,你們以為女帝是什麽?”赫連錚一雙霧凇般的眸子掃過二人:“等待出嫁、春心蕩漾的深閨小姐?”
    蓮池突然安靜下來。
    夜色中,赫連錚的膚色幾乎與月光融為一體。
    他膚色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常年不化的冰川,連唇色都淡得像覆了層霜。
    “聽這話,北境王是有何不同的見解?”巫珩狐疑地盯著他。
    赫連錚問他們:“你以為女帝為何獨寵裴燕洄?”
    兩人一愣,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難不成……”拓跋烈苦思冥想,直到古銅色的脖頸泛起紅暈:“那閹人……學了什麽奇巧嬴術?”
    論臉,他們見過那閹人,的確長得不錯,可他們也不差啊,所以對方肯定私底下耍了什麽上不了台麵的花招。
    巫珩微微瞠大了眼睛,思想一下就被帶偏了。
    真的假的?
    那他豈不也要去學那些技術?!
    “知己知彼。”赫連錚冰冷的眸子充滿譏誚:“你們連女帝的喜好都未摸清,就妄想爭寵?”
    拓跋烈眼睛一眯:“那你又知道什麽?”
    “別忘了,我們是對手,能提點到這,已經是破例了,剩餘的你們自行參透吧。”赫連錚卻不再多言。
    別以為他是好心說這些,實則隻是為了讓他們今晚絞盡腦汁想對策,別破壞了他事先安排好的計劃罷了。
    ——
    女帝寢殿的月光像融化的銀漿,緩緩漫過十二扇雲母屏風。
    席初初推開雕花門時,身上還帶著凝香湯的玫瑰水汽,她忽覺殿內異樣——所有燭火盡滅,唯剩窗外一鉤殘月,將緋色紗幔照成半透明的血琥珀。
    “孫尚宮?”她蹙眉喚道,無人應答。
    暗香浮動。
    不是她宮中常用的龍涎,而是浸染了一些其他人氣息的奇異冷香,席初初赤足踩上織金地毯,足底傳來異樣觸感——地上散落著一些鮮采的花瓣……
    沒等她想明白這弄的又是哪一出時,屏風後突然傳來玉帶鉤碰撞的輕響。
    “誰在那裏?”她猛地抬頭望去。
    刺客?可能性不大,寢宮外還駐守著大批侍衛,影十六這頭也沒什麽反應。
    陰影裏緩緩顯現出一道輪廓。
    絳紫蟒袍的廣袖垂落如夜鴉展翼,腰間鸞帶綴著的羊脂玉牌泛著幽光。
    那人就站在月光與黑暗的交界處,玄色手套撫過鎏金香爐,爐中青煙嫋嫋升起,在空中凝成糾纏的蛇形。
    那一身,分明是東廠督主的服飾!
    “裴……卿?”席初初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陛下。”那人果然也出聲了,他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東廠特有的陰柔氣韻:“奴才候您多時了。”
    殿內隻餘一縷月光斜穿紗帳,在地上投下蛛網般的亮痕。
    席初初站在鎏金屏風前,看著那道身影從黑暗最稠處緩步而來。
    他身上的絳紫蟒袍像是吸盡了殘光,如深夜海麵上的磷火。
    席初初定了定神,眼神古怪地眯了眯:“誰允你擅自闖入朕的寢宮的?”
    那人停在月光邊緣,恰讓麵容隱在陰影裏。
    他玄色手套撫上自己領口,皮革與織錦摩擦發出細碎聲響。
    金線繡的蟒紋在黑暗中忽明忽滅,隨他解盤扣的動作起伏如活物。
    當第一顆扣子鬆開時,露出小片蒼白的頸膚。
    “奴才是來伺候陛下更衣的。”他的聲音像浸了冰水的絲綢,帶著東廠特有的陰柔尾調。
    席初初傻眼了。
    “不是,你現在在做什麽?”
    那雙手繼續向下,解開腰側玉帶鉤的瞬間,整件蟒袍突然從肩頭滑落——卻未完全墜地,被他用手肘堪堪勾住,懸在臂彎搖搖欲墜。
    月光忽然照亮他半邊身子,素白中衣被汗水黏在胸膛上,透出底下緊實的肌肉線條。
    她剛要開口,忽見那玄色手套已按上中衣係帶,那雙手動作極慢,仿佛在拆什麽珍貴貢品的包裝。
    當絲帶抽離時發出細微嘶響,衣襟隨之散開,露出更多蒼白的肌膚。
    此刻他站在明暗交界處,月光隻能照到鎖骨以下——精瘦的腰腹線條沒入陰影,反而比全裸更令人浮想聯翩。
    他忽然向前半步,中衣徹底滑落之際,他一把將她也扯入屏風之中。
    席初初隻覺天旋地轉。
    後背已撞上軟褥,那人竟借著她的力道被順勢帶倒。
    織金帳幔垂落,將月光篩成細碎銀屑灑在交疊的身影上。
    他俯身時,幾縷發絲從烏紗帽中漏出,垂落在她鎖骨處,涼得像冬夜流星。
    “陛下……不喜奴才這般伺候麽?”吐息拂過她耳垂,刻意模仿的陰柔聲線裏,藏著一絲北地特有的冷冽。
    她腕子卻被冰涼的手套握住,不容她拒絕,玄色皮革貼著她跳動的脈搏,拇指曖昧地摩挲腕內側的細嫩肌膚。
    他聲清冷如冰泉:“陛下,您方才聞的‘纏心香’,也該發作了,別抵抗了,順從它……”
    話音戛然而止——隻因一柄金簪抵在他喉間,簪尖已刺入半分,沁出殷紅血珠。
    席初初眸中可沒有一點被迷蒙的順從與沉浸,全然是逗你玩的戲謔。
    她屈膝頂住對方腰腹,順勢翻身將人壓製。
    月光終於完整照亮了那一張臉——赫連錚素來蒼白的肌膚此刻泛著異常潮紅,顯然是被‘纏心香’的香氣所惑。
    這人倒是設計起人來,連自己都不放過啊。
    “北境王……”她俯身在他耳邊輕語,溫熱舌尖忽然舔過其敏感的耳垂:“你這是要跟朕玩替身文學呢是吧?”
    身下人猛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