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國？”卡爾文冷笑一聲，聲音響徹整個會議室，“如果我的國家在這種時候，還為了那點可悲的私利出賣全人類，那我以這樣的國籍為恥！”
    “說得好！”漢斯貓國將軍立刻聲援，立刻說道：“卡爾文上尉的懷疑合情合理！”
    “燈塔國一直是芯片領域的霸主，靠著壟斷製裁了多少國家？”
    “他們現在害怕自己的地位被動搖，所以要搶這些晶體保持壟斷！動機完全合理！”
    眼看場麵即將失控，斯威特斯基猛地提高音量，目光嚴厲地看向卡爾文大聲喊道：“夠了！”
    “加雷斯基地的會議記錄，每天都會上傳至全球超自然聯盟，與各成員國共享戰況。”
    “即便……即便此事真與燈塔國有關，他們也完全可以通過正規渠道獲取信息。”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對巴特利少校進行有罪推定，這種無端的指責是不公正的，也違背了我們聯軍的基本原則。”
    “卡爾文上尉，我要求你，立刻向巴特利少校道歉！”
    斯威特斯基的話有理有據，壓住了場子。
    巴特利臉上瞬間露出得意的神色，挑釁似的看著卡爾文。
    可卡爾文的胸口卻劇烈的起伏著，看著斯威特斯基，眼神裏充滿了不解和委屈，但在司令官不容置疑的目光下，他最終還是從牙縫裏擠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
    ……
    晨會在一種極其壓抑的氣氛中結束，威特斯基沒有多言，隻是示意卡爾文和姬淩跟他走。
    三人乘坐直升機，再次前往西西裏島前線指揮部。
    一路上，卡爾文都沉默著，望著窗外冰封的海麵，顯然對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
    姬淩也以為斯威特斯基是要單獨安撫卡爾文，或者有什麽新的秘密計劃要交代。
    然而，到了西西裏島，斯威特斯基將他們帶進一個絕對隔音的密室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兩人如遭雷擊。
    “伊萬·彼得洛維奇……”斯威特斯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楚，低聲說道：“他，是我的親侄子。”
    “他的父親，托洛夫斯基……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哥哥。”
    姬淩和卡爾文瞬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什麽？”卡爾文滿眼驚愕的看著斯威特斯基，說道：“司令，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
    可斯威特斯基沒有看他們，目光仿佛穿透了牆壁，回到了那個硝煙彌漫，充滿絕望的年代。
    “那是在詭異入侵初期……”斯威特斯基開始了敘述，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那時候的局勢，遠比現在更加混亂和絕望。”
    “我大哥托洛夫斯基，那時是毛熊國最年輕有為的中將之一，他滿懷理想，愛兵如子。”
    “他奉命率領一支三十萬人的集團軍，死守烏拉爾山脈一線的某個重要關口。”
    說到這裏的時候，斯威特斯基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指節發白，顯然這些回憶刺痛了他那顆蒼老的心。
    “那是一場屠殺……鋪天蓋地的詭異生物，它們的能力千奇百怪，我們的武器效果甚微。”
    “通訊被切斷，援軍遲遲不到……我大哥和他的三十萬弟兄，被包圍了整整一個月……彈盡糧絕……”
    斯威特斯基的聲音哽咽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才能繼續說下去。
    “最後，隻有我大哥和寥寥數人，因為重傷被提前轉移，僥幸活了下來。”
    “但那三十萬士兵……全軍覆沒……連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幾具……”
    “他回到首都，整個人幾乎瘋了。”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為那些戰死的兄弟爭取他們應得的撫恤和榮譽，但是……”斯威特斯基的臉上露出了深刻的諷刺和悲哀，嗤笑了一聲，搖著頭說道：“上麵的人認為，這是一場不光彩的失敗，損失如此慘重有損國家顏麵，不僅拒絕了所有請求，甚至試圖將戰敗的責任推到他個人指揮失誤上！”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晚上，他喝得爛醉，抓著我的衣領，眼睛紅得像要滴血，他對我吼……”
    “斯威特！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誓死效忠的東西！士兵的血是冷的，但那些人的心比血還冷！”
    “他們寧可把軍費花在和燈塔國毫無意義的競爭上，花在把火箭的燃料艙裏燒掉，好讓火箭送到那荒無人煙的太空裏，以向全世界彰顯我們有多麽的偉大！”
    “可就是不願意，為犧牲的普通士兵們，買下一塊墓地！蓋上一張國旗！”
    斯威特斯基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那時候的我才剛剛大學畢業，入伍不久，我不懂得他想的那些。”
    “但那是我最後一次見他。”
    “第二天，他就帶著對他徹底死心的部下，偷走了當時最先進的利維坦號巡洋艦和一大批被封存的危險武器研究資料，叛逃了……”
    “他給我留了一封信，上麵隻有一句話。”
    “別像我一樣天真，斯威特。”
    “要想改變什麽，你得先爬到能製定規則的位置。”
    斯威特斯基抬起頭，看著姬淩和卡爾文，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是我大哥的悲劇，和他最後的那句話，推動著我一路向上爬。”
    “我拚命學習，研究所有能找到的關於詭異和未來戰爭的知識，我告訴自己，絕不能重蹈他的覆轍，我必須獲得足夠的力量和話語權，才能真正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才能避免那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伊萬……那孩子小時候我見過，很聰明。”
    “但他跟著他父親，走上了一條徹底的不歸路。”
    “我大哥死後，我曾試圖聯係他，想把他拉回正途，但他拒絕了我，並且……恨我。”
    “他認為我享受著榮譽和地位，卻背叛了他父親的道路和理想。”
    密室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姬淩和卡爾文消化著這個驚人的秘密，他們終於明白，為何斯威特斯基在看到利維坦號時，臉色會那樣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