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文倒吸一口涼氣：“兩噸？那足夠製造十個發生器了！”
    “問題是總庫在哪裏？”姬淩立刻問道。
    沃伊切赫調出另一張圖，那是友誼聯合體的地下結構圖。
    圖紙顯示，在園區正下方六十米深處，有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標注為“戰略儲備庫”。
    但通往那裏的唯一通道，是中央控製塔的地下電梯。
    而中央控製塔，正是奧馬爾將軍最後堅守的地方，也是冰霜使徒最先攻擊的位置。
    現在那裏是整片冰原最危險的地方，虛空能量濃度最高，溫度最低，而且很可能有更多那種“冰人”亡魂守衛。
    “我去。”姬淩立刻說道。
    “這次我得跟你一起了吧？不能再拒絕我了！”卡爾文立刻說道：“你需要有人開門，也需要有人在你被拖住的時候，進去拿東西。”
    沃伊切赫看看兩人，立刻說道：“我需要至少二十四小時準備液態晶體提取設備。”
    “你們有一天時間準備，記住，這次不是三十秒，你們可能需要在下麵待幾分鍾，甚至更久。”
    “而且有個壞消息，冰原的溫度還在下降，現在已經零下二百一十度了。”
    “虛空能量濃度每小時上升百分之三，如果這種趨勢繼續，七十二小時後，那片區域會變成絕對的死亡領域，任何生物進去都會瞬間凍結，連靈魂都會被冰封。”
    “所以我們必須快。”姬淩總結道。
    “對。”沃伊切赫關掉屏幕，立刻說道：“而且這次，你們不能隻帶防護服。”
    說著，沃依切赫走到實驗室角落，打開一個冷凍櫃。
    裏麵是兩套全新的裝備。
    “龍鱗護甲。”沃伊切赫嘿嘿的笑著，說道：“我找應龍要了點蛻皮，和虛空晶體粉末複合製造，能抵抗零下二百五十度極寒，對虛空能量有百分之六十的抗性，但重量是普通護甲的三倍，而且……”
    “而且一旦破損，修複材料隻有應龍本人能提供。”
    “但很顯然她不是很願意。”
    這不廢話麽。
    扒你皮你樂意啊？
    姬淩和卡爾文對視一眼。
    “夠用了。”姬淩立刻說道。
    “那就準備吧。”沃伊切赫看了看牆上的時鍾，立刻說道：“二十四小時後，我在這裏等你們，如果你們沒回來……”
    他沒有說下去。
    但意思很明確。
    如果沒回來，就不會有人去找他們了。
    因為那意味著，冰原已經變成了連神明都無法踏足的絕地。
    ……
    深夜，姬淩一個人站在基地屋頂。
    地中海的風帶著冰碴吹來，但還沒靠近他身邊就被融化了。
    此刻的姬淩，左手燃著金色雷電，右手環繞銀色冰霜，兩種力量在掌心互相追逐。
    他在練習。
    練習如何同時操控兩種極端屬性，而不讓自己被撕裂。
    這很難。
    就像同時用左手畫圓右手畫方，大腦需要分裂成兩個獨立的處理單元。
    但姬淩發現，當他將意識沉入神祇空間深處時，能做到。
    那裏有一種奇妙的平衡。
    金色能量和銀色能量在神祇空間裏形成一個微型的太極圖，緩慢旋轉。
    他不需要強行控製，隻需要順應這種旋轉，力量就會自然流淌。
    “很美的景象。”應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走到姬淩身邊，看著那團雙色雷電。
    “十七萬年前，我的同族中也有能同時駕馭兩極的存在。”應龍說，“我們稱之為平衡者。但大多數平衡者最後都瘋了，因為維持平衡需要付出巨大的精神代價。”
    “我會瘋嗎？”姬淩問道：
    “有可能。”應龍坦誠的說道：“但至少現在，你看起來還很清醒。”
    她看向北方，那裏是友誼聯合體所在的方向。
    “那些亡魂，他們還在那裏。”應龍低聲說道：“我能感覺到他們的痛苦，他們的不甘。”
    “虛空不僅殺了他們，還囚禁了他們的靈魂，用他們的痛苦作為能量源。”
    “我們能救他們嗎？”姬淩低聲問道。
    “也許。”應龍點了點頭，說道：“如果能徹底淨化那片區域的虛空能量，亡魂就能解脫。”
    “但這需要比冰霜使徒更強大的淨化力量，或者……”
    “或者什麽？”姬淩皺眉。
    “或者一個能吸收所有虛空能量的容器。”應龍看向姬淩，低聲說道：“比如你，你的銀色雷電，本質上是對虛空能量的模仿和轉化。”
    “如果你足夠強大，也許能把整片冰原的虛空能量吸走，釋放那些靈魂。”
    姬淩握緊了拳頭，沉聲說道：“那我就會這麽做。”
    “但那很危險。”應龍警告，立刻說道：“吸收那麽多虛空能量，你可能會被汙染，可能會變成第二個萊昂納爾。”
    “我不會。”姬淩卻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應龍說道：“因為我有需要保護的東西，萊昂納爾隻有仇恨，但我有更多。”
    應龍笑了。
    這是姬淩第一次看見她露出真正的笑容，不是那種威嚴的，神性的笑，而是屬於“人”的笑。
    “這就是為什麽，我的同族最終選擇了人類。”應龍低聲說道：“不是因為你們強大，不是因為你們聰明。”
    “而是因為你們有這種……固執。”
    “這種明知是絕路，還要往前走的固執。”
    應龍伸出手來，點在姬淩額頭。
    一股溫潤的力量湧入，不是神力，而是某種更本質的東西。
    知識，記憶，經驗。
    “這是平衡者的傳承。”應龍低聲說道：“雖然不完整，但應該夠你用。”
    “而且，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姬淩微微一愣，響起之前應龍說過的關於自己的所謂轉世，所謂曆劫一說。
    “記住，兩極的力量不是對立的，它們是一體的兩麵。”應龍低聲開口，繼續說道：“就像光與影，生與死，創造與毀滅。”
    “真正的強大不是選擇其中一方，而是駕馭兩者之間的間。”
    姬淩閉上眼睛。
    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畫麵。
    古老的戰場，巨大的生物在天空中交戰，雷電與火焰，冰霜與黑暗。
    最後，所有畫麵都匯聚成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