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徹底熄滅。
    應急照明亮起，慘白的光照亮轎廂內彌漫的灰塵。
    電梯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一條縫。
    不是正常的開啟，而是被巨大的衝擊力撞變形了。
    門縫外一片漆黑，隻有遠處隱約有微弱的藍紫色光暈。
    姬淩第一個爬起來，將戰刀橫在身前，試圖爬出電梯。
    但電梯門也發生了嚴重的變形，不過好在變形程度不算太高，靠著一股子蠻力應該就能強行擺開。
    而卡爾文則閉上了雙眼，空間感知全力展開。
    “外麵很空曠。”卡爾文緊閉著雙眼，利用空間能力感知著外麵，低聲說道，“空間很大，應該就是總庫的位置了，但溫度……”
    姬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護甲顯示器跳出數字。
    零下二百三十度。
    比地麵又低了十度。
    而且這裏的虛空能量濃度高到肉眼可見，空氣中飄浮著細密的紫色光塵，像一場永不停歇的微雪。
    光塵落在護甲表麵，發出持續的滋滋聲，能量消耗速度明顯加快。
    “能量儲備還剩三小時。”姬淩看了一眼讀數，立刻說道：“抓緊時間。”
    卡爾文也立刻點頭，兩人合力推開變形的電梯門，爬了出去。
    可門外的景象，讓即使有心理準備的兩人，也倒吸一口涼氣。
    這裏確實是總庫。
    高度超過五十米的穹頂，寬度超過兩個足球場，長度一眼望不到頭。
    一排排十幾米高的重型貨架，像鋼鐵森林般延伸向黑暗深處，上麵堆滿了統一規格的金屬箱，每個箱子都有集裝箱大小。
    但這不是正常的倉庫。
    冰晶覆蓋了一切，貨架上垂下半米長的冰錐，地麵是光滑如鏡的冰層，穹頂掛滿了冰柱。
    那些金屬箱表麵也包裹著厚厚的冰殼，隻能勉強看出輪廓。
    更詭異的是光線。
    光源不是照明設備，而是貨架本身。
    準確說，是貨架上的金屬箱。
    透過冰殼，能看見箱體內部透出柔和的紫色熒光，那是虛空晶體的自然發光。
    整個總庫被這種詭異的紫光照亮，光影在冰晶間折射，營造出一種夢幻又恐怖的氛圍。
    “之前給約翰牛國製造芯片剩下的兩噸晶體……”卡爾文喃喃道：“應該全都在這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姬淩微微咂舌，指向遠處說道：“怎麽在那些東西的眼皮底下把晶體運出去。”
    貨架之間，那些冰晶機甲守衛正在巡邏。
    距離他們最近的守衛在五十米外，背對著姬淩兩人，緩慢地沿著固定路線行走。
    它的動作確實僵硬，但體型帶來的壓迫感是實實在在的。
    四米多高的身軀，由工程機械殘骸和冰晶構成，右臂改裝成了某種炮管狀結構，炮口閃爍著紫色能量光。
    “六個守衛，巡邏路線有重疊但不同步。”卡爾文快速分析道：“最近的間隙，大約每三分鍾會有一個十五秒的窗口期，可以潛入到第三排貨架而不被發現。”
    “然後呢？”姬淩微微皺了皺眉頭。
    “然後，我們需要找到晶體儲備的具體位置。”卡爾文調出平板電腦上的倉庫平麵圖，低聲說道：“根據設計圖，高純度晶體存放在C區，第七到第九排貨架。”
    “但問題是，平麵圖沒有標注箱體編號，我們需要一個個找。”
    “時間不夠。”姬淩搖了搖頭，看著卡爾文說道：“我們隻有三哥小時的時間。”
    “扣掉回去的路程，我們最多在這裏待兩小時。”
    “那也就是說，我們一個個的箱子找，找到明天也找不完。”卡爾文有些懊惱的想要揉揉眉心，卻發現手臂和臉之間被龍鱗護甲給擋住了，隻能作罷。
    姬淩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那些發光的箱體上，所有箱子都在發光，但亮度有細微差別，有些紫光明亮耀眼，有些相對暗淡。
    “亮度。”姬淩突然眼前一亮，立刻說道：“晶體純度越高，能量輻射越強，發光越亮，我們找最亮的那些。”
    聽到姬淩這麽說，卡爾文顯然也注意到了，立刻說道：“有道理！但最亮的箱子……在倉庫最深處。”
    卡爾文伸出手來，指向黑暗的盡頭。
    在那裏，紫光明顯更加密集，更加耀眼，像一片紫色的星雲。
    但那裏也是守衛巡邏最密集的區域。
    “沒有選擇了。”姬淩開始檢查裝備，低聲說道：“你負責引開守衛，我進去取晶體，用空間法術製造動靜，把它們引到另一邊。”
    “你一個人進去？太危險了。”卡爾文有些擔憂的說道。
    “人多了反而容易被發現。”姬淩立刻搖頭說道：“而且如果裏麵真的有更厲害的守衛，我一個人更容易脫身。”
    卡爾文還想說什麽，但姬淩的眼神讓他把話咽了回去。
    那是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好吧。”卡爾文歎了口氣，點頭說道：“但如果你十分鍾內沒出來，我會進去找你。”
    “成交。”
    計劃敲定，兩人立刻蹲下身來，等待守衛的巡邏間隙。
    最近的守衛轉身走遠，另一側的守衛剛剛經過交叉點。
    “就現在！”
    卡爾文率先衝出電梯井口，動作輕盈得像一隻貓。
    他沒有直接跑向貨架，而是向左迂回，繞到第二排貨架後麵。
    空間法術在他手中凝聚，準備製造第一波幹擾。
    姬淩則向右，貼著牆壁快速移動，龍鱗護甲的青金色紋路在紫光環境下並不顯眼，這給了他很好的隱蔽性。
    三十秒後，卡爾文那邊傳來一聲悶響。
    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裏回蕩。
    所有守衛同時停下腳步，轉向聲音來源。
    機會！
    姬淩加速，衝向倉庫深處。
    貨架之間的通道寬五米，足夠守衛通行，但對姬淩來說太過空曠，他必須借助貨架本身的陰影和箱體遮擋，才能避免被遠處的守衛發現。
    腳下的冰層異常光滑，即使有龍鱗護甲的防滑設計，每一步仍需小心。
    更麻煩的是溫度還在持續下降，護甲顯示器上的數字已經跳到零下二百三十五度，能量消耗速度比預計快百分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