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文，你那邊怎麽樣？”姬淩通過護甲內置通訊低聲詢問。
    “成功引開了三個。”卡爾文的聲音伴隨著輕微的喘息，低聲說道：“但剩下三個沒動，它們好像有固定崗位，隻在自己負責的區域巡邏。”
    “我不能再製造更大動靜了，否則可能引來更多。”
    “明白，保持現狀！”姬淩立刻點頭說道。
    此刻的姬淩，已經深入倉庫三百米左右了，這裏的紫光更加濃鬱，空氣中飄浮的光塵密度高到像濃霧，能見度下降到不足二十米。
    貨架上的箱體發光強度也明顯提升，有些箱子的紫光刺得人眼睛發痛。
    他停在一個貨架前，仰頭看著上麵的箱子。
    這個貨架上堆放著八層箱子，每層四個，總共三十二個。
    從亮度判斷，最上麵兩層的箱子純度最高。
    問題是，怎麽上去。
    貨架本身是鋼鐵結構，但被冰層完全包裹，表麵光滑如鏡，直接攀爬幾乎不可能。
    姬淩想了想，後退幾步，然後助跑起跳。
    神力在雙腿爆發，龍鱗護甲的能量回路同時增幅，一躍五米多高，手指摳進貨架橫梁的縫隙。
    冰層在這裏有少許殘缺，露出了下麵的金屬。
    穩住身形後，他如法炮製，連續幾個縱躍，抵達貨架頂層。
    頂層距離地麵十五米，從這裏可以俯瞰大半個倉庫。
    紫光霧靄在下方翻滾，遠處能看見守衛巡邏時晃動的影子。
    不遠的某處貨架上，冰錐突然斷裂墜落，引起守衛注意。
    那是卡爾文製造的小規模動靜。
    姬淩將注意力轉回眼前的箱子。
    頂層四個箱子，每個都有三米長，兩米寬，兩米高，密封的金屬外殼外覆蓋著半米厚的冰層。
    箱體側麵有電子鎖麵板，但早已凍死。
    沒有時間慢慢開鎖了，先打開確認要緊！
    姬淩將戰刀插入冰層與箱體的縫隙，雙極能量灌注。
    極熱從刀身傳導，迅速融化冰層，極寒緊隨其後，讓融化的水瞬間汽化，避免水流下引起注意。
    三十秒後，冰層被清理出一個足夠大的缺口。
    姬淩撬開箱蓋，紫光噴湧而出。
    箱內整齊碼放著數百塊拳頭大小的虛空晶體原石，這些晶體原石未經打磨切割，表麵粗糙，但內部純淨得令人窒息。
    濃鬱的紫色光芒從晶體內部透出，像有生命般緩緩脈動。
    姬淩拿起一塊，入手沉重，溫度極低，但晶體內部有溫暖的能量感。
    他嚐試向其中注入一絲神力，晶體立刻發出共鳴般的嗡鳴，紫光驟亮。
    純度極高。
    這一箱至少有五百公斤。
    但問題來了：怎麽運走？
    就算他和卡爾文兩人，一次最多能帶幾十公斤，而這裏需要的是至少三百公斤液態晶體提取原料。
    除非……
    姬淩看向自己的神祇空間。
    經過沃伊切赫的治療和應龍的傳承，他的神祇空間容量擴大了一倍，而且結構更加穩定，但理論上，神祇空間隻能可以儲存非生命物質。
    有生命的東西，像之前存儲那些活體的生物樣本的時候，存儲量是極低的。
    混沌空間倒是可以一試。
    但是應龍現在沒有跟姬淩一起來，混沌空間無法正常開啟。
    而神祇空間裏，姬淩也未試過儲存如此高能量的物體。
    風險未知。
    時間不等人。
    他決定賭一把。
    姬淩將手按在晶體堆上，意識沉入神祇空間，那片混沌的灰色能量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與此同時，現實中的晶體原石開始微微顫動，然後一顆接一顆地消失。
    成功了。
    但負荷比想象中大。
    每一塊晶體進入神祇空間，都像往裏麵投入一塊燒紅的鐵塊。
    灰色能量需要迅速包裹隔離，穩定晶體內部的虛空能量，這個過程消耗的是姬淩的精神力。
    五十塊。
    一百塊。
    兩百塊。
    姬淩額頭滲出冷汗，呼吸變得粗重。
    神祇空間的位置開始傳來脹痛感，像要被撐裂。
    三百塊。
    夠了。
    姬淩停止吸收，關閉神祇空間。
    箱子裏還剩大約兩百塊晶體，但他已經到極限了。
    就在姬淩準備跳下貨架時，下方卻突然傳來了聲音。
    不是卡爾文那邊的動靜。
    是更近的聲音。
    是冰層碎裂的聲音。
    還伴隨著緩慢而又沉重的腳步聲，從貨架的另一側傳來。
    姬淩立刻伏低身體，從貨架邊緣向下窺視。
    紫光霧靄中，一個巨大的身影正在靠近。
    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些冰晶機甲守衛。
    這個東西更大。
    高度超過六米，身體結構更加複雜。
    其主體由數台重型機械的殘骸拚接而成，混凝土攪拌車的滾筒作為軀幹，挖掘機的機械臂作為手臂，推土機的鏟板作為肩甲。
    所有這些都被厚厚的冰層包裹，冰晶在關節處生長成尖銳的棘刺。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它的頭部。
    那不是機械結構，也不是冰晶。
    是一個巨大而而又扭曲的半透明冰晶頭顱，裏麵，封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軍官製服的人。
    奧馬爾將軍。
    但卻不是是完整的奧馬爾。
    隻有他的上半身，從腰部截斷，封在冰晶裏。
    他的眼睛睜著，瞳孔完全冰晶化，但還在轉動，目光鎖定貨架頂層的姬淩。
    “你……拿了……不該拿的……”
    聲音直接從姬淩腦海中響起，不是通過聽覺。
    這具巨大的冰晶機甲抬起右臂，那是由挖掘機鏟鬥改裝的手臂，鏟鬥邊緣長滿了冰晶尖刺。
    手臂關節處紫色能量光絲蠕動，驅動它緩緩抬起，對準貨架。
    “放下……晶體……”
    “否則……死……”
    姬淩沒有回答。
    他在計算。
    貨架高度十五米，機甲手臂長度八米，加上鏟鬥，攻擊範圍大約十米。
    他現在在貨架頂層邊緣，距離機甲水平距離約十二米，垂直落差五米。
    理論上在攻擊範圍外。
    但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機甲肩部的冰晶棘刺突然亮起紫光，能量匯聚。
    然後，那些棘刺像導彈一樣發射/出來，數十根冰刺拖著紫色尾跡，覆蓋了整個貨架頂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