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空間法術的微光，而是真正的高強度的能量爆發。
    卡爾文引爆了隨身攜帶的三顆緊急信號彈，那是軍用級高能照明彈，每顆的光強相當於十萬流明，持續三十秒。
    白光撕裂紫霧，瞬間照亮了整個倉庫深處。
    能量體守衛的動作明顯遲滯了。
    它的感知係統似乎基於虛空能量和紫光環境，突如其來的高強度白光造成了短暫的“致盲”效果。
    姬淩抓住這寶貴的三十秒，沒有繼續攻擊能量體，而是轉身衝向晶體山，目標明確。
    帶走盡可能多的晶體。
    但晶體山表麵的冰層比他想象的堅硬，之前能量體蘇醒時碎裂的隻是最外層，內層冰殼厚度超過一米，而且密度極高。
    三十秒。
    姬淩將戰刀插入冰層，雙極能量全開。
    金色能量融化冰，銀色能量讓融水瞬間汽化，硬生生在冰殼上燒出一個洞口。
    二十五秒。
    姬淩鑽進洞口，晶體山內部的空間不大，直徑約五米，高十米，四壁全都是晶體原石。
    紫光在這裏濃鬱到變成實質的紫色光液，在空氣中緩緩流動。
    二十秒。
    姬淩雙手按在晶體壁上，神祇空間再次開啟，這一次他不再克製，瘋狂吸收。
    晶體原石如洪流般湧入神祇空間，一百公斤、兩百公斤、三百公斤……
    十五秒。
    神祇空間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負荷已經超過極限，灰色能量開始不穩定地波動，隨時可能崩潰。
    但姬淩沒有停。
    四百公斤。
    五百公斤。
    十秒。
    姬淩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過度消耗精神力的副作用顯現，視野邊緣出現黑斑，耳邊響起尖銳的耳鳴。
    但他看見了一樣東西。
    在晶體山的最深處，在堆積如山的晶體原石中央，嵌著一塊不一樣的晶體。
    隻有拳頭大小，但純度極高，它不發出紫光，而是發出純淨無色的光，像一塊頂級鑽石。
    而且它沒有冰封，就那麽懸浮在半空，緩緩自轉。
    直覺告訴姬淩，那是關鍵。
    五秒。
    姬淩伸出手，去抓那塊無色晶體。
    指尖觸碰到晶體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
    不，不是靜止。
    是變慢了。
    姬淩能看見自己的手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接近晶體，能看見周圍飄浮的光塵停滯在空中，能聽見自己心跳被拉長成沉悶的鼓聲。
    無色晶體內部，有影像在浮現。
    那是一個房間。一個簡潔的現代房間內。
    落地窗外是繁華的城市夜景，一個男人背對鏡頭，站在窗前，手裏端著一杯酒。
    男人轉過身。
    萊昂納爾。
    但不是被虛空腐化的萊昂納爾，而是更年輕更銳利，眼神裏還保留著人類溫度的萊昂納爾。
    他在說話，但沒有聲音。
    姬淩嚐試讀著唇語。
    “他們不懂，他們以為虛空是災難……不……虛空是機會……是進化……”
    畫麵切換。
    實驗室。
    複雜的儀器，屏幕上滾動著數據。
    萊昂納爾穿著白大褂，正在操作一台設備。
    設備中央，一塊無色晶體懸浮著，和姬淩眼前這塊一模一樣。
    “鑰匙……這是打開門的鑰匙……但他們害怕……他們想要鎖上門……”
    再次切換。
    黑暗的房間。
    萊昂納爾跪在地上，雙手抱頭，表情痛苦。
    他的眼睛開始變化，瞳孔消失，被紫色漩渦取代。
    “……太晚了……門已經開了……我也……回不去了……”
    最後一段話，萊昂納爾抬起頭，直視鏡頭——或者說，直視未來的姬淩。
    這一次，有聲音。
    不是通過耳朵，是直接印在腦海裏的聲音：“後來者……如果你看到這段記憶……說明你已經拿到了鑰匙。”
    “用它……可以打開門……也可以關上。”
    “選擇在你。”
    “但記住……無論你選擇什麽……代價……都是一樣的。”
    時間恢複正常。
    姬淩的手指握住了無色晶體。
    入手溫潤，沒有低溫，反而有溫暖的觸感，像一塊被體溫焐熱的玉石。
    與此同時，外麵的白光開始減弱。
    三十秒到。
    能量體守衛恢複感知。
    它發現姬淩進入了晶體山內部，發出震怒的無聲咆哮。
    整個晶體山開始震動，更多的晶體碎片剝離，在空中凝聚成數十柄小劍，劍尖全部對準洞口。
    姬淩來不及細想，將無色晶體塞進懷中，轉身衝出洞口。
    剛衝出，數十柄晶體小劍就如暴雨般射來。
    姬淩揮刀格擋，但數量太多，太快。
    一柄小劍擦過姬淩的左臂，龍鱗護甲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剛湧出就被極寒凍結。
    又一柄擊中他的右肩，衝擊力讓他踉蹌後退。
    更多的劍正在凝聚。
    而遠處，奧馬爾控製的機甲已經陷入苦戰。
    它獨戰十個守衛，雖然一開始的突襲摧毀了一個，但剩下的九個已經將它團團圍住。
    機甲的左臂被撕斷，軀幹多處破損，冰晶頭顱上布滿裂痕。
    奧馬爾的聲音在姬淩腦海中響起，虛弱但急切：
    “孩子……快走……我撐不了多久了……”
    “一起走！”姬淩吼道。
    “不……我已經死了……我的身體……早就死了……”
    機甲突然爆發出一陣猛烈的能量衝擊，將周圍三個守衛震退。
    它用僅剩的右臂抓住一個守衛，將其狠狠砸向另一個。
    “但我的靈魂……還能做最後一件事……”
    冰晶頭顱裏，奧馬爾的眼睛完全恢複了清明。他看向姬淩，眼神裏有關切，有欣慰，有決絕。
    “帶他們回家……答應我……”
    姬淩咬牙，顫聲開口道：“將軍！我答應您！”
    “那就……走！”
    機甲胸口的冰晶突然炸裂。
    不是被攻擊，是自爆。
    奧馬爾的意識體在最後一刻掙脫了所有束縛，將殘存的全部精神力引爆。
    這股精神衝擊不是物理攻擊，而是純粹的意識風暴，對虛空能量構成的存在有奇效。
    九個守衛同時僵住，它們體內的虛空能量出現劇烈紊亂，動作變得遲滯。
    而那個能量體守衛也受到影響，懸浮的晶體小劍紛紛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