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集:第三枚戒指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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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蝕崖的陰影裏,沙語者的黑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陸沉握著發燙的淨化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剛才被骨核能量短暫控製的眩暈還沒完全消退,耳邊仿佛還響著威廉姆斯那令人作嘔的狂笑。艾麗西亞用沙魂戒指逼退他時,那雙寫滿震驚與痛苦的眼睛,像根刺紮在他心口。
    “戒癮發作了?” 沙語者突然遞過個陶碗,裏麵盛著墨綠色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草藥味,“老刀家傳的醒魂湯,比安神散管用。”
    陸沉仰頭灌下,苦澀的藥液灼燒著喉嚨,卻讓混沌的意識清醒了大半。他看著手背上蔓延的沙化紋路,金色的淨化戒正在與土黃色的鎮壓戒產生共鳴,發出微弱的嗡嗡聲 —— 自從在老刀祖父墓裏找到淨化戒,這兩枚戒指就像有了生命,每次靠近 S 部落的據點都會異常活躍。
    “三戒缺一,終究成不了事。” 沙語者用枯樹枝在沙地上畫了個三角,“鎮壓戒防幻象,淨化戒洗咒印,溝通戒…… 才是能跟骨核對話的關鍵。”
    “溝通戒?” 艾麗西亞突然湊過來,沙晶刺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你之前怎麽沒說過?”
    “說了有用嗎?” 沙語者的白胡子抖了抖,樹枝指向三角的頂端,“那玩意兒藏在 S 部落的父廟,曆代酋長的安息地。威廉姆斯當年篡位後,用沙晶結界把整座山都封了,別說外人,就算是 S 部落的旁支,靠近三步就得被燒成灰燼。”
    陸沉的骨刀突然往沙地上一戳:“結界總有弱點。”
    “有是有,” 沙語者的樹枝在三角頂端畫了個圈,“但這弱點認血脈。當年老酋長 —— 也就是艾麗西亞她爹,在結界核心刻了血脈鎖,隻有正統繼承人的血才能融開結界。”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艾麗西亞身上。
    女孩的手指下意識地摸向胸口的銀鳥胎記,那裏還殘留著沙魂戒指的溫度。自從知道母親是主動進入骨核,她就一直在想,父親當年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 —— 是幫凶,還是另有隱情?
    “我從沒去過父廟。” 艾麗西亞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小時候聽侍女說,那裏供奉著 S 部落的鎮族之寶,除了酋長沒人能看。”
    “那鎮族之寶就是溝通戒。” 沙語者肯定地說,枯枝在沙地上敲出篤篤聲,“老酋長當年偷偷給守沙人傳過消息,說要把三戒合一封印骨核,可惜消息走漏,被威廉姆斯搶了先。”
    陳宇突然拍了下大腿:“這不就好辦了?讓艾麗西亞去敲門,咱們在外圍接應,拿到戒指就跑!”
    “沒那麽簡單。” 沙語者的枯枝指向西北方,那裏的沙丘在月光下泛著青灰色,“父廟周圍埋著‘沙晶屍傀’,都是當年反抗威廉姆斯的老臣,被活生生封在沙晶裏當守衛。他們的眼睛能識別血脈,卻認不出善惡 —— 隻要是活物靠近,先撕成碎片再說。”
    陸沉的骨刀在沙地上劃出父廟的輪廓:“屍傀怕什麽?”
    “怕逆熵粉末和駱駝血的混合物。” 沙語者從黑袍裏掏出個羊皮袋,扔給陸沉,“老刀他爺爺傳下來的配方,當年守沙人就是靠這玩意兒闖過屍傀陣的。但記住,隻能用三次,多了會驚動結界。”
    艾麗西亞突然抓住陸沉的手腕,沙晶刺的尖端幾乎要戳進他的皮膚:“我一個人去。”
    “不行!” 陸沉想也沒想就拒絕,“父廟裏肯定有威廉姆斯的後手,你單獨行動太危險。”
    “我必須去。” 艾麗西亞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月光在她瞳孔裏碎成點點寒星,“威廉姆斯殺了我父母,篡了我家的位置,這賬該由我親手算。你們忘了?我是 S 部落正統的繼承人,父廟裏的機關,或許隻有我能解開。”
    她的指尖輕輕點在陸沉手背上的沙化紋路:“而且你的戒癮越來越重,離結界太近可能會再次失控。沙語者需要留下幫你穩住狀態,陳宇和王璐得在外圍布置逆熵陣,防止威廉姆斯回援 —— 最合適的人選,隻能是我。”
    陸沉看著她胸口的銀鳥胎記,突然想起那個瞎眼男孩說的話:“沙子裏的光說,她身上有兩種味道,一種像沙漠的太陽,一種像冰。”
    現在他懂了,太陽是她的血脈,冰是她的決心。
    “我跟你去外圍。” 陸沉收起羊皮袋,骨刀在掌心轉了個圈,“到結界邊緣就停下,用鎮壓戒幫你屏蔽能量波動。如果半個時辰沒出來,我就炸了那破廟。”
    艾麗西亞突然笑了,沙晶刺的幽藍在她眼底漾開漣漪:“放心,我還要拿戒指抽威廉姆斯的臉,沒那麽容易死。”
    三更的月色像塊被揉碎的銀子,灑在 S 部落禁地的沙丘上。
    艾麗西亞扒掉作戰服外套,露出裏麵的銀色長袍 —— 這是她偷偷從神殿廢墟找到的,前酋長女兒的禮服,領口繡著精致的蠍形圖騰,在月光下泛著暗紋。
    “真要穿這個?” 陸沉的眉頭擰成疙瘩,這長袍在漆黑的沙漠裏簡直是活靶子。
    “血脈鎖認衣服上的圖騰。” 艾麗西亞係緊腰帶,將沙魂戒指藏進領口,“我媽說過,正統繼承人的禮服裏織著能量絲,能讓屍傀暫時認不出敵意。”
    她突然踮起腳,在陸沉手背上的沙化紋路處輕輕吻了一下:“等我出來。”
    陸沉的臉瞬間發燙,剛想說什麽,女孩已經轉身衝向那片泛著青灰色的沙丘。他握緊骨刀,看著她銀色的身影像條魚滑入黑暗,指尖殘留的溫度與戒指的燙意交織在一起,竟奇異地壓下了戒癮發作的躁動。
    艾麗西亞沒走多久,沙丘突然亮起幽藍的光。
    不是沙晶屍傀的眼睛,是道半透明的屏障,像塊巨大的藍寶石罩在父廟上空。屏障表麵流動著細密的紋路,仔細看去竟是無數個縮小的蠍形圖騰,每個圖騰的尾巴都對著廟門的方向,形成道密不透風的防禦網。
    “這就是沙晶結界?” 艾麗西亞屏住呼吸,指尖在長袍領口的圖騰上輕輕一按。
    銀色刺繡突然亮起紅光,與結界的幽藍產生詭異的共鳴。那些蠍形圖騰的尾巴竟緩緩轉向,在屏障上讓出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縫隙裏飄出股混合著檀香和腐朽的氣味 —— 是父廟特有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縫隙。
    結界像層冰涼的果凍,穿過時能感覺到無數細小的沙晶在摩擦皮膚。艾麗西亞死死攥著領口的沙魂戒指,萬一血脈識別失敗,這玩意兒或許能當個臨時盾牌。
    穿過結界的瞬間,她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父廟根本不是想象中的石質建築,而是座嵌在山腹裏的水晶宮殿。無數沙晶柱從穹頂垂落,像倒掛的冰棱,折射著從縫隙透進來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宮殿中央的高台上,停放著具水晶棺槨,棺槨周圍跪著十二具身披鎧甲的屍傀,手裏的骨矛對準任何靠近的活物。
    “果然有守衛。” 艾麗西亞貼著牆根移動,長袍的能量絲讓屍傀的眼睛隻是微微閃爍,沒有立刻攻擊。她注意到屍傀的鎧甲上都有相同的標記 —— 是父親當年的親衛隊徽章。
    水晶棺槨的台基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艾麗西亞湊近一看,心髒驟然縮緊。
    那不是 S 部落的文字,是守沙人的古文字!
    “以血為契,三戒歸位;以魂為引,骨核長眠……” 艾麗西亞輕聲念著,指尖撫過最後一行字,那裏的刻痕明顯更深,像是父親臨終前刻下的,“吾女艾麗西亞親啟:溝通戒在左首第三根沙晶柱中,切記,戒指認主時會喚醒守廟靈,它問什麽,答什麽,不可說謊……”
    左首第三根沙晶柱就在屍傀身後,離最近的那具隻有三步遠。艾麗西亞看著屍傀手裏的骨矛,矛尖的幽藍液體還在緩緩滴落,顯然淬了劇毒。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想起母親的話:“S 部落的血脈不僅能開結界,還能命令親衛隊。”
    艾麗西亞挺直脊背,用 S 部落的古語低喝:“親衛聽令,讓開道路!”
    十二具屍傀的身體同時一震,骨矛微微下垂。雖然眼窩的幽藍依舊閃爍,但確實讓出了條通往沙晶柱的通道 —— 父親的血脈指令,竟能穿透死亡的束縛。
    “果然有用。” 艾麗西亞攥緊拳頭,一步步走向左首第三根沙晶柱。柱身比其他的更粗,表麵的紋路像纏繞的蛇,在月光下泛著奇異的紅光。
    她按照父親的提示,將指尖的血滴在柱身的凹槽裏。沙晶柱突然震顫起來,紅光順著紋路蔓延,在柱體上凝成個戒指形狀的印記,與陸沉的鎮壓戒、淨化戒一模一樣。
    “溝通戒……” 艾麗西亞的心髒狂跳,看著印記處的沙晶緩緩剝落,露出裏麵枚通體雪白的戒指,戒麵刻著個旋轉的逆熵漩渦,正是三戒中最神秘的溝通戒。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戒指的瞬間,整個父廟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十二具屍傀的眼窩同時爆發出刺眼的紅光,骨矛重新對準她的方向,喉嚨裏發出非人的嘶吼 —— 不是敵意,是警告!
    水晶棺槨的蓋子 “哢噠” 一聲彈開條縫,裏麵飄出股極寒的氣息,比沙晶結界的溫度低十倍,瞬間凍結了艾麗西亞的呼吸。
    個低沉的聲音在宮殿裏回蕩,像是從棺槨裏傳出來的,帶著千年不化的冰冷: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艾麗西亞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不是父親的聲音。
    也不是任何她認識的人。
    這聲音古老、威嚴,帶著種俯瞰眾生的漠然,像…… 像記憶神殿壁畫裏,那個用三戒封印骨核的初代守沙祭司!
    沙晶柱上的溝通戒突然飛了起來,懸在她麵前,戒麵的逆熵漩渦瘋狂旋轉,映出她驚恐的臉。
    父廟外,陸沉的鎮壓戒突然炸開金光。
    他猛地抬頭,看到沙晶結界的幽藍正在急速變紅,像塊燒紅的烙鐵。剛才還安靜的沙丘突然沸騰起來,無數沙晶屍傀從地下鑽出,青灰色的手臂朝著結界邊緣的他抓來 —— 顯然父廟內的異動驚動了外圍守衛。
    “艾麗西亞!” 陸沉的骨刀劈出金光,砍斷最前麵的幾隻手臂,心裏的不安像潮水般湧來,“撐住!我這就……”
    話沒說完,結界深處傳來聲震耳的轟鳴。
    紅光從結界的縫隙中噴湧而出,形成道巨大的光柱直衝雲霄。陸沉能感覺到溝通戒的能量波動正在急速攀升,與他手裏的兩枚戒指產生前所未有的共鳴,手背上的沙化紋路突然爆發出劇痛,像是有無數細針在紮。
    “怎麽回事?” 陳宇舉著火箭筒衝過來,身後跟著王璐和沙語者,“裏麵炸了?”
    沙語者的臉色前所未有地凝重,他望著那道紅光,嘴唇哆嗦著:“是守廟靈…… 溝通戒認主時會喚醒它…… 這不是普通的守護靈,是……”
    他突然說不下去,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紅光中隱約浮現的巨大身影 —— 那身影穿著獸皮長袍,左手戴著三戒,右手舉著安魂骨笛,正是壁畫裏的初代守沙祭司!
    “是初代祭司的殘魂!” 沙語者的聲音帶著恐懼,“他要問繼承者三個問題,答錯一個,就會被永遠困在父廟當祭品!”
    陸沉的心髒驟然停跳。
    三個問題?
    艾麗西亞知道答案嗎?
    紅光中的身影緩緩轉向結界外的方向,雖然看不清麵容,卻能感覺到那道穿透一切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陸沉的淨化戒突然劇烈震顫,腦海裏響起個古老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第一個問題,問繼承者的守護者 ——”
    “你願意為她,獻出你的骨核嗎?”
    陸沉的瞳孔驟然收縮。
    獻出骨核?那意味著…… 徹底失去與骨核對抗的力量,甚至可能被反噬成沙骸獸!
    沙晶屍傀的嘶吼已經到了耳邊,紅光中的祭司身影還在等待答案。他能想象到艾麗西亞此刻在父廟中焦急的眼神,那枚懸在她麵前的溝通戒,正隨著時間流逝而越來越黯淡。
    手背上的沙化紋路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像是在催促他做出選擇。
    陸沉握緊了骨刀,看著那道連接天地的紅光,突然笑了。
    老刀說過,守沙人的字典裏,從來沒有 “不願意” 這三個字。
    他舉起淨化戒,對著紅光的方向,一字一句地喊道:
    “我願意!”
    話音落下的瞬間,淨化戒突然炸開刺眼的金光,與紅光交織在一起。陸沉感覺到體內的骨核能量正在被強行抽出,順著戒指流向父廟的方向,手背上的沙化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 不是好轉,是能量被抽幹的征兆。
    父廟內,艾麗西亞看著突然亮起的溝通戒,眼眶瞬間紅了。
    她知道,陸沉做出了選擇。
    而紅光中的祭司身影緩緩開口,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這次是對著她的方向:
    “第二個問題,問繼承者 ——”
    “你願意放棄複仇,原諒所有罪人嗎?”
    艾麗西亞的身體猛地一僵。
    原諒?
    原諒威廉姆斯?原諒那些幫凶?原諒這個讓她家破人亡的世界?
    沙晶柱上的尖刺突然紮進她的掌心,疼痛讓她瞬間清醒。母親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仇恨就像骨核的咒印,困住別人,也困住自己。”
    她望著水晶棺槨裏父親的遺骨,突然想起小時候,父親抱著她在父廟前看星星,說 S 部落的使命不是征服,是守護。
    艾麗西亞深吸一口氣,對著紅光中的身影,緩緩點頭:
    “我願意。”
    溝通戒的光芒更盛,戒麵的逆熵漩渦開始旋轉,顯然認可了她的答案。
    紅光中的祭司身影舉起骨笛,似乎要問第三個問題。就在這時,父廟外突然傳來威廉姆斯的怒吼,黑紫色的劫火像條毒蛇,狠狠撞在沙晶結界上:
    “一群蠢貨!那不是守廟靈,是骨核的意識分身!”
    艾麗西亞的瞳孔驟然收縮。
    骨核的意識分身?
    那剛才的兩個問題……
    紅光中的祭司身影突然扭曲起來,獸皮長袍下滲出黑紫色的液體,三戒的光芒迅速被吞噬。溝通戒發出刺耳的尖嘯,竟要掙脫艾麗西亞的控製,飛向結界破裂的方向!
    “想跑?” 艾麗西亞猛地抓住戒指,沙魂戒指的金光同時爆發,“你以為我真信你的鬼話?”
    她的另一隻手突然掏出藏在長袍裏的東西 —— 那是從神殿廢墟找到的,母親的銀鳥項鏈碎片,上麵還沾著她的血。
    碎片接觸到溝通戒的瞬間,紅光中的身影發出痛苦的嘶吼,黑紫色的液體像潮水般退去,露出下麵真正的守廟靈 —— 那是個穿著 S 部落禮服的女子,麵容竟與艾麗西亞有七分相似。
    “媽?” 艾麗西亞的聲音帶著顫抖。
    女子溫柔地笑了,身影漸漸變得透明:“第三個問題我來問 —— 我的女兒,你知道三戒合一的真正代價嗎?”
    艾麗西亞的心髒猛地一沉。
    真正的代價?
    不是獻祭,不是放棄複仇,是……
    女子的身影徹底消散前,留下最後一句話,輕得像歎息:
    “是遺忘啊……”
    父廟外,陸沉突然捂住腦袋,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跪倒在地。腦海裏關於女兒的記憶正在飛速消退,那個舉著半塊饢的笑臉變得越來越模糊,像被風吹散的沙畫。
    他驚恐地看向手背上的沙化紋路,那裏已經恢複成正常的皮膚,卻失去了所有光澤 —— 淨化戒的能量耗盡了。
    “陸沉哥!” 陳宇的呼喊在耳邊變得遙遠,“你怎麽了?!”
    陸沉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他想不起自己為什麽要站在這裏,想不起那個衝進父廟的銀色身影是誰,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像丟了什麽極其重要的東西。
    沙晶結界在黑紫色劫火中徹底破裂,威廉姆斯的狂笑穿透煙塵,帶著勝券在握的瘋狂:
    “遺忘吧!都給我遺忘吧!這才是骨核最仁慈的詛咒!”
    父廟的大門在紅光中緩緩打開,艾麗西亞握著三枚戒指站在門口,銀鳥項鏈的碎片在她掌心閃爍。當她看到陸沉那雙茫然的眼睛時,突然明白了母親那句話的意思。
    三戒合一的代價,是讓守護者遺忘最珍視的記憶。
    而她,即將麵對的,是一個不記得她的陸沉,和一個即將徹底失控的骨核。
    夜風吹過破碎的結界,帶著沙晶的碎屑和遺忘的味道。艾麗西亞握緊手裏的三戒,突然舉起它們,對著威廉姆斯的方向。
    金光再次爆發,這一次,卻帶著種絕望的決絕。
    她不知道,在她舉起戒指的瞬間,陸沉的骨刀突然自行出鞘,刀身的守沙祭司圖騰亮起紅光,在沙地上劃出個模糊的銀鳥圖案 —— 那是他潛意識裏,最後的記憶碎片。
    這場關於戒指的博弈,終究以誰也沒想到的方式,駛向了更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