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老道:赤炎並入大陳,你就是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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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挖的洞並非筆直,但也沒走太多彎路。
    傅璋慢慢地倒著回到地下室,把姚素衣藏在洞壁上的銀子掏出來,藏在懷裏。
    院子遠離村裏,現在也不是太平時期,小偷小摸不稀罕,姚素衣聰明得很,把家裏銀錢都藏在這個地下室裏。
    傅璋爬不出去,外麵又沒人想到銀錢藏地窖,最安全不過了,她沒想到傅璋會打洞。
    還真被他打通了。
    傅璋把銀子裝好,在洞口像一個等待爬樹上蛻變的知了,等待那棵能爬的樹——行人。
    這裏太偏,而且上次曹楊華在他家喝水,被姚素衣和傅南凱罵的事傳開,就基本沒什麽人從這裏走。
    眼看著快要到午時,一直沒人來,傅璋心急如焚。
    姚素衣他們快回來了。
    本來他還想挑一挑行人,比如,要挑個麵善的,好騙的,防止對方把自己的銀子搶了殺了自己。
    他把姚素衣藏的十六兩多銀子,取一兩零幾十文藏在懷裏,其餘的裝小袋子,吊在褲襠裏,真的褲襠。
    因為他雙腿不好,他需要人幫忙。
    以防萬一,別人搜他懷中,最多搜走一兩零幾十文。
    另外的十五兩,褲腿裏不能塞,鞋子裏也不能塞,都容易被人搜走。
    唯有褲襠裏,別人就算懷疑他蛋為何那麽大,都不好意思來摸……
    就在他快要絕望時,忽然看見兩個男人抬著一頂小轎,轎子旁邊跟著一個小丫頭。
    他馬上喊道:“救命,救命。”
    那頂小轎子沒停,現在誰都不願意多事,尤其是半路撿的男人,十個有八個是白眼狼。
    倒是在轎子邊跟著的小丫頭轉頭看了看。
    臉上驚訝了一下,又把頭轉回去,繼續走。
    傅璋:我日,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被雷劈!
    又等了許久許久,久到他絕望。
    眼淚簌簌地流下來,這次他如不能逃出去,大概隻剩下死了。
    忽然有腳步聲從剛才轎子過來的方向回來。
    傅璋把頭往裏縮了縮。
    不一會兒,路上的腳步聲往坑裏跳下來,撲通一聲,傅璋有些害怕了,像知了一樣,縮回洞裏。
    過了不多久,有人從大坑底走來,一個男的問:“你確定是這裏?”
    一個女聲說:“就是這裏,他的頭在壁上伸出來。”
    傅璋眼睛看著洞口,不過一個呼吸間,他與一雙探視的眼睛對上了。
    那是一雙他熟悉的眼睛,年紀和傅修恩差不多大。
    那人問他:“你是被囚禁了?”
    “是,你們能救我出去嗎?”
    那人往洞裏看了看,說道:“你怎麽跑洞裏去了?”
    “我被上麵這戶人家囚禁了,你們如果能把我救出去,我就給你們一兩銀子。”
    那人沉默了一下,說道:“你能爬出來嗎?”
    傅璋便奮力用雙臂往前爬,到洞口,他才發現外麵還有一個大人,衣衫襤褸,很明顯是個乞丐。
    傅璋此時也不挑了,他必須趕緊走。
    那個大個子乞丐把他背起來,快速往外走。
    傅璋害怕被下工的姚素衣他們看見,說道:“你們能不能找輛牛車拉著我?錢我付。”
    那個乞丐悶聲悶氣地說:“路上有車。”
    他們從大坑裏出去,才看見路邊停著一輛獨輪車。把傅璋放車上,傅璋說:“能不能給我蓋上頭臉?”
    那個小男孩脫下自己的衣衫蓋在他頭臉上。
    傅璋這才覺得放心,說道:“你們把我送到京城,我給你們一兩銀子。”
    “五兩。”那個男孩說,不容商量。
    “行,到了付銀子,現在我先給你們一兩定金。”
    他把一兩遞過去,男孩子接了,獨輪車就往京城方向走。
    傅璋放心地癱著,走了不多久,車子停下,隻見那個大個子乞丐把他提起來丟在路邊。
    傅璋這才發現,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你們要做什麽?”他恐懼又生氣,“說好的,送我去京城,我給你們五兩銀子。”
    “你說呢?傅璋大人?”那個小男孩冷漠地對大乞丐說,“搜搜他身上藏了多少銀子。”
    大乞丐說:“浩哥,我剛才背他的時候感覺到了,他褲襠裏有貨。”
    不顧傅璋反駁,大乞丐直接去掏他褲襠,嗯,蛋籽兒很多,不規則形。
    他扒了傅璋的褲子。
    小姑娘轉臉不看了。
    傅璋絕望地說:“銀子給你們,求你們用車子把我送到京城好不好?哪怕丟在街上也行?”
    “當初我和妹妹求你們的時候,你們怎麽不心軟?”那男孩子冷笑道,“傅璋,你裝什麽失憶?”
    說話間,大乞丐已經把他褲子扒掉,褲襠裏的一包十五兩銀子都被翻出來。
    那女孩恨恨地說道:“你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認出來我了。想叫我們把你送到京城,然後再賣了、殺了我們,對吧?”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姚立春、姚大嫂的那一雙兒女,被姚素衣趕出府的姚軒浩、姚櫻寧。
    他們的爹死了,娘也死了,身無分文,回老家也回不去。
    求姚素衣無數次,對方不理不睬,還打他們。
    他們沒銀子回老家,一直在天奉城附近流浪。
    姚櫻寧被青樓的頭牌看到,招去做了伺候的婢女,姚軒浩則在街上混。
    平時住在鎮上的破廟裏。
    今兒巧了,那頭牌出來探望鎮上的小姐妹,姚櫻寧跟著伺候,便正好遇見了。
    傅璋假裝不認識:“你們認識我?”
    “別裝了!”姚軒浩把銀子拿了,給大乞丐分了一兩,大乞丐眉開眼笑。
    他們也不管傅璋,揚長而去。
    氣得傅璋大罵:“果然是賤種……”
    在路中間這麽待著,肯定被追出來的姚素衣母子找回去。
    路邊有深深的草叢,他滾了進去。
    還好,不多久就遇見一個進城拉菜的,他求對方拉自己進城,承諾一定報答對方。
    人家純好心,車子帶上他。他求那人送他去定國公府。那人本來不願意:“我來辦事,你這樣耽誤我的事。”
    傅璋說:“你們送我到定國公府,五兩酬銀,若不給你,天打雷劈。”
    傅璋再三懇求,對方答應送他。
    定國公府。
    在大門口,傅璋叫門房傳話,要求見悟真道人。
    門房說:“去去去,哪裏來的乞丐?我家老祖宗不見任何人!”
    “我是傅璋,我有非常重要的事給悟真道人說,”傅璋嚴肅地說,“你去告訴悟真道人,這件事關乎定國公府滿門,甚至祖上安危。”
    前世裏,梁言梔那個瘋女人扒開濁河大堤,淹死一城人。如果見不著悟真道人,那他就先逃走,滿城的人淹死就淹死吧。
    可巧,柳家的人來定國公府有事。
    柳南絮出來,看見斷腿的傅璋,驚訝地說:“傅璋,你在這裏做什麽?”
    “世子夫人,草民要見悟真道人,有十萬火急的事要說。這件事關乎定國公府全府的性命,鬧不好,祖墳都給人挖了。”
    柳南絮冷笑道:“你也不用編瞎話,我定國公府也不是誰嚇大的。”
    “是真的,草民雙腿已廢,跑也跑不了。如果老祖宗覺得草民是胡說,再打死草民也來得及。”
    柳南絮叫他進了院,送他的好心男子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進府,心說:不知道這人能不能禁得住雷劈!
    傅璋見了悟真道人,馬上說道:“悟真道人,草民有要事相告,太後娘娘,她要鑿開濁河大堤……”
    悟真道人本來冷漠的眼睛,忽然銳利,對安遠說:“立即警戒!”
    安遠立即布置。
    悟真道人把傅璋帶進歸乘院的煉丹房,說道:“你怎麽知道太後要鑿開濁河大堤?”
    傅璋知道,眼前這個是人精中的精人,別撒謊,撒謊即出局!
    他深吸一口氣,萬分認真地說道:“悟真道人,您相信重生嗎?”
    “……”
    “我重生了,六月十八日重生的……”
    這一日,定國公府歸乘院,風聲鶴唳。
    次日一早,卯時,悟真道人乘轎進宮。
    路上,他雙手交握,閉目養神,胡子不時地抖動一下。
    入宮,他看到梁言梔那骷髏一樣的臉,原本興師問罪的心減了一半。
    叫她屏退左右,才問道:“太後娘娘,老臣想問問你,西南叛軍,你到底派誰去抵擋?”
    “老祖宗想幹涉朝政?”
    “……”我日……
    “你是不是打算不抵抗,鑿開濁河大堤淹死他們?”
    “是又怎麽樣?”太後陰森森地說,“難不成朕要等著叛軍摘了我們母子的腦袋?”
    “你……混蛋!”悟真道人捶著胸口說,“你可知道,天奉城,有一百多萬的百姓啊!更不論,濁河兩邊有多少村鎮百姓……梁言梔,你真要把梁家祖墳都刨了嗎?”
    悟真道人捂著胸口嘔出一口血,說:“老臣要見太皇太後。”
    “她病了,不見人!”
    “你,你真把她囚禁了?”他把懷裏藏著的《豐州報》拍在龍案上,說道,“梁言梔,你怎麽敢的?”
    太後看到那頁麵正是《討妖後梁言梔檄》,忽然咯咯咯地笑了。
    “老祖宗,你自詡疼朕寵朕,你不過滿心裏裝的都是定國公府的利益。朕也好,儀兒那賤人也好,不過都是你的棋子,你爭取榮華富貴的工具。”
    太後直接一揮手,說道,“看到她強了,又想扶持她了?晚了!她現在是瘋狗,要把姓梁的都咬死!回府中靜養吧,無事不要入宮了。”
    “你,你……”
    悟真道人被趕出了宮!!
    他仰天長歎:“剛愎自用,鼠目寸光,天亡大陳,天亡梁氏!”
    儀兒不聲不響,單挑梁氏七雄,說服蛟龍戰神,又與炎武大帝兩情相悅,這是多大的……機遇!
    如果梁言梔聰明,趕緊下旨,賜婚雲裳與齊王。
    不僅能由雲裳和齊王出兵抵擋叛軍、震懾虎視眈眈的鄰國,還能趁機把赤炎的國土收歸大陳。
    太後定能一統東洲大陸,名垂青史,乃千古一帝!
    悟真道人淚眼婆娑,隻要梁言梔肯低頭,儀兒的所有努力,都是給她梁言梔鋪路啊!
    這,這個混賬,不會真鑿開濁河大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