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梁家一地雞毛撿都撿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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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言梔提到她“身世的秘密”,薑霜現在也提到身世秘密。
    她身世有什麽秘密?
    難不成她不是薑霜親生的?
    哦,她巴不得!
    但是,要放過梁言梔?不可能!
    她冷漠地看著薑霜,就算有秘密,也讓它隨風滾吧,真正的強者永不受製於人。
    她不在意莫名其妙的身世秘密,就算是鳳闕在意,她也不會換。
    梁言梔是她前生今世的心結。
    從渡口活過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人生是自己的,命運是自己的,能掌握自己命運的隻有自己。
    所以,她看著薑霜誌在必得的眼神,把那張紙一下一下撕掉,慢卻堅定地說:“本王不需要知道什麽秘密。如果本王姓梁,那麽多年的艱難都過來了,不需要別的契機;如果不姓梁,本王很高興。僅此而已!”
    她站起來,轉身離開監牢。
    走到門口,又扭頭看向他們,說道:“看在本王姓梁的份上,如果你們互相揭發,尤其是梁言梔的罪行,本王承諾:如果誠意足夠,可以給一個恩典。不過,隻有一個人可以獲得這個殊榮!”
    她前腳走,後腳梁老夫人就大吼一聲:“你休想!誰都不準對太後不利,誰敢造她的謠,我剝了誰的皮!”
    一陣短暫的安靜,傳來梁知年的喊叫:“桃夭,桃夭你別走……”
    千予已經跟著走出去,又站住,對梁幼儀說:“主子,奴婢想去和梁知年說幾句話。”
    “你無需降低身份。”
    “奴婢不會降低身份,奴婢就給他說幾句話。”
    梁幼儀點點頭。
    千予回去,梁知年和梁景湛、梁景言父子關在一起。
    梁景言看著她大罵:“賤人,你們都是賤人!”
    千予手揚了揚,一個個點著他們罵道:“賤人,你們都是賤人……好大一窩賤人!”
    然後她對梁知年道:“前幾日,炎武大帝已經昭告天下,前朝凡是藩王、君王、勳爵之類的,全部免除,所以你現在也不是什麽定國公了。你隻是梁知年。”
    梁知年神情複雜,又恨又掙紮,還想提以前的事,卻知再也回不去。
    好一會子,他問道:“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是儀兒安排的人?”
    “不是!”千予斬釘截鐵地說,“我追隨她,是因為她比你們這些臭男人有魄力,你們都是廢物。”
    梁知年:……
    “桃夭,你與儀兒的關係很好嗎?能不能求求她,我到底是她親爹……”
    “你們早就斷親了。”
    “血脈改不了。”
    “真的嗎?薑氏不是說她有身世秘密嗎?本小姐覺得薑氏說了實話,瞧瞧你們一門的歪瓜裂棗,怎麽可能生出來雲王那樣的仙人之姿?”
    “桃夭,我可以娶你,正妻好不好?我們好好過日子,不求富貴,粗茶淡飯即可。”
    “哎呀,梁知年,你可把我笑死了!”
    “……”
    “你這個要求可不低。首先,你很可能要被砍頭,自由身已經是奢求,更重要的是,你還想和我結婚?我?你能娶得起嗎?”
    “你,很貴嗎?”
    “很貴啊!你知道雲起遠海航運吧?那就是我的。我手上有貨船三十多艘,戰船七十五艘,馬上還有一百艘戰船就並進來。以後說不得赤炎的水師都歸我名下,我弄個女侯爺當當有沒有問題?”
    雲騎兵馬;雲起遠海航運;豐州物資交易商會。
    梁幼儀的三大底氣。
    千予腰粗地說:“梁知年,你連我的一個船員都不如,我嫁給你?我圖啥呀?圖你老年味?圖你雙腿斷?圖你老二短小不振?還是圖你腦袋裏養蛆?”
    “桃夭……”
    “噓,本小姐名千予!”
    千予指指自己的身上衣衫,“瞧見吧,星洲最新式樣。我每個月與星洲交易,能賺到至少二十萬石的糧食,銀子入賬一百多萬兩,一年至少兩千萬兩白銀。”
    梁知年被打擊得要縮進土裏,說道:“你,當初進府的時候,我還以十兩銀子幫你葬父。”
    “今非昔比呢!我不是還你二十兩,還寫下兩清書呢嗎?梁知年,你若真對我有情,就努力脫罪,好好舉報,如果被赦免,你可以來找我。”
    “……”
    千予哼著小曲離去,走到獄卒身邊,衝他招招手,獄卒跑過去。
    千予把一塊十兩的銀子拍他手上,大聲誇道:“今天你很有眼色,呐,賞你!”
    獄卒快高興死了,連忙給千予磕了一個:“謝謝千予小姐。”
    十兩,我的娘欸,十兩啊!
    縣太爺年俸銀二十五兩,再加上各種補助二十兩,加上七十五石糧食,一年也不過五十兩。
    現在他就長點眼色,給雲王搬椅子,打那幾個不長眼的幾鞭子,就得了十兩!
    以後他可要眼色好好長。
    梁家人都看見了,千予真的不差錢,每月掙一百萬兩的人,梁知年真娶不起。
    千予走了,梁景言忽然大聲嚎叫起來,他的臉上、脖子上、手上,不知道怎麽回事,疼得要死。
    不過半個時辰,長滿了菽豆大的水泡,一個挨一個,水汪汪,圓鼓鼓,莊稼收成都沒這麽好。
    梁知年大聲喊獄卒,獄卒剛拿了十兩銀子,心情正美著,看著他們叫,就罵道:“嚎喪呢?”
    “小哥,幫著叫個郎中吧?他,起了一身的水泡。”
    獄卒看著梁景言一臉的水泡,頓時懂了,罵道:“忍著吧,誰叫你嘴賤呢!”
    梁知夏隔著柵欄,看到梁景言那一臉的水泡,說道:“這就是那個妖女下的毒,剛才你罵她了吧?當初我也是罵了她,然後長了一臉這麽大的水泡,十天才消下去。”
    關於“梁幼儀身世”以及“互相舉報”,梁老夫人嚴厲地說:“誰都不準再提。你們也看到了,她是個無情的,說什麽都沒有用。”
    費氏忍不住問薑霜:“大嫂,雲王真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不用說話,就點頭或者搖頭好了。”
    薑霜看看她,忽然笑了一下,不點頭也不搖頭,嘰裏哇啦說了一番鳥語。
    雖然聽不懂她說的什麽,但是大家都似乎明白,薑霜不肯說。
    梁景湛陰沉著臉說了一句:“母親,你說話也沒人聽懂,以後就閉嘴,什麽都不必說了。”
    他是粗人,也從來沒有人提過梁幼儀的身世,祖父、曾祖父都沒人提過,但是母親這麽說,他才開始認真想梁幼儀的身世問題。
    母親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儀兒與定國公府人長得都不像,他是男人,不得不承認,整個梁家沒有長得這麽出挑的。
    所以儀兒並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因此她在府裏一直不得寵?處處比不得姑姑?
    母親知道這件事不意外,說不定祖父、曾祖父都知道,就好比,耀祖就是蕭千策,這事絕對不能泄露半個字。
    費氏很想打聽這些事,梁景棠的媳婦說道:“娘,你別問了,她們不會告訴我們的,她要留著這個秘密救她自己呢!”
    費氏眼淚流下來:“景棠媳婦,娘錯了,娘不該處處逼你們討好太後,呸,什麽狗屁太後……嗚嗚,我沒用……”
    梁景棠煩躁地說:“這時候沒必要扯這些,沒聽見太後說嗎?她肯定能東山再起。”
    “你個蠢貨,再起個屁!雲王不是說了,老祖宗在她手裏,持遺詔的淮南王在她手裏,複國的寶藏也都到她手裏了?怎麽再起,靠你們這些殘廢嗎?”
    費氏本就不是脾氣好的,雲王一番話,她是看清楚了:定國公府一門,都得死!
    且死得極其淒慘,因為交給老百姓,老百姓誰不恨梁言梔啊,他們都是助紂為虐的。
    既然不得好死,那還在意什麽?
    她大罵梁知夏:“你個廢物,搭上三個兒子,七個孫子,我一輩子跟著你受窩囊氣,爵位沒我們的份,獎賞我們隻拿大房手指縫裏漏下的……死的時候我們卻衝在前頭,憑什麽呀?”
    “閉嘴!”梁知夏吼道,“你嫁到定國公府,就必須為定國公府謀算,本來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有什麽好委屈的?”
    “我自然是委屈,我什麽時候榮過?我被這該死的老虔婆磋磨一輩子,都是因為梁言梔那個爛貨,若非她,我怎麽會來到京城……”
    這個時候,誰不後悔呢?
    費氏雙手薅住梁老夫人的發髻,使勁地搖著,罵道:“老虔婆,你告訴我,怎麽能保住我的兒子,我的孫子?他們也是你的孫,你的曾孫,你的心呢?梁知夏也是你親兒子啊!”
    “你這毒婦,毒婦……”梁老夫人隻會罵這一句了。
    他們在裏麵罵,獄卒在角落裏一聲不吭,拿個小本本,奮力記錄他們吵架的內容。
    萬一雲王喜歡看呢?
    至少那個千予大小姐應該喜歡,她看上去就是個喜歡和稀泥的……
    十月十五日《豐州報》頭版頭條——【擬對梁言梔等重犯公審】
    前陳國太後梁言梔,所犯罪行,罄竹難書,律法所列諸刑,難以告慰亡靈。經多方征集意見,擬對梁言梔等重犯進行百姓公審,望奔走相告。
    赤炎百姓,尤其濁河肆虐的幸存者,請你們務必於十二月一日,前往“百墓群”準時參加。
    【豐州商會為正義呐喊為百姓撐腰】
    為支持十二月一日公審,豐州商會承攬所有參會者食宿,並為遠途而來的百姓提供車馬費。
    ……
    子墨看著豐州商會的告示,問千予:“豐州商會竟然這麽有錢?”
    千予扒拉一下賬本,說:“去,我們捐贈一百萬兩銀子,十萬石白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