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二哥,你被人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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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裏。
    采荷給裴漱玉梳妝。
    關嬤嬤看著榻上還沒有收起來的被褥,眉心微蹙。
    “王妃,您昨日是睡在榻上的?”關嬤嬤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心疼。
    裴漱玉點頭,嗯了一聲,沒太在乎。
    “你去把被褥收起來吧。”
    關嬤嬤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有張口,隻是應了一聲。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榻上的被褥疊起,指尖觸到微涼的錦緞,心裏忍不住泛起一陣酸澀。
    她原以為王爺同意王妃搬進雲深院是打算和王妃好好的過日子,沒想到第一天晚上,王妃竟然是獨自一人睡在榻上。
    關嬤嬤輕輕歎了口氣,罷了,王爺能同意王妃住進來,已經算是一個大的進步,不能奢求太多。
    另一邊。
    洛煙練完武,瞧見了正要出門的譚銘橙,她眸色微眯,攔住他的去路。
    “二哥,你去哪兒啊?”
    “我差點忘記了,吃年夜飯那天晚上,你看我的眼神很心虛,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
    譚銘橙眼神飄忽不定,“你看錯了吧,我能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二哥,你是不是還想嚐試一遍被撓腳的滋味啊?”洛煙看著譚銘橙,聲音卻帶著點不容置喙的威脅。
    譚銘橙:“…………”
    腳趾不自覺的縮了縮。
    “妹妹,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你盯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洛煙往前逼近一步,仰著頭看他,眼神清亮。
    譚銘橙對上她那雙不依不饒的眼睛,喉頭哽了哽,沉默了片刻,隨後扶著額角,無奈又縱容的說道。
    “行吧,我跟你說實話。”
    “也不是什麽大事,你還記得你給我的飄香樓嗎?”
    “記得。”洛煙點頭。
    “飄香樓出了點事,我打算把他盤出去,恰巧平陽王府的下人知道了這件事,告訴了平陽王,平陽王就打算從我手中把飄香樓給買回去,我答應了,今天就準備把地契送到平陽王府。”譚銘橙說道。
    飄香樓是妹妹給他的,他卻沒有管理好,能不心虛嗎?
    最關鍵的事,他不想讓她知道他能力這麽差,連個茶樓都管理不好。
    洛煙眸色微怔,好奇的問道,“飄香樓出了什麽事,你需要給盤出去?”
    “飄香樓從出現花瓶掉落的事後,生意就一直不太好,還總有人說樓裏不祥,過年那天,我收到茶樓掌櫃的消息,有人跑到飄香樓來大鬧,說飄香樓的茶有慢性毒藥,已經喝死了人。”
    譚銘橙揉了揉眉心,眼裏滿是無奈,“我後來報官,大理寺的人來了沒有查到茶樓茶水有毒,我說讓仵作去驗屍,就能知道到底是什麽死因,但他母親卻死活不讓。”
    “八十多歲的老人家,從大年初一那天起,每天天不亮就往飄香樓門口坐,抱著塊木牌,見人就哭,說茶樓害死了她兒子。
    “報官啊。”洛煙說。
    譚銘橙歎了口氣,“我報過官了,大理寺也來人看過,可你想啊,八十多歲的老太太,一把老骨頭,往門檻上一坐,誰敢碰?”
    “大理寺的人來了也隻能勸,生怕老人家一時激動,撞上什麽,哪怕是自己撞上什麽,最後這賬都得算在飄香樓頭上。”
    八十多歲的高齡,已經一隻腳踏入棺材了,往那兒一坐,誰敢動她啊。
    大理寺的人來了也不管用,生怕老人家衝動之下撞上他們的刀,到時候有嘴也說不清了。
    洛煙聽清了前因後果,眼睛微微眯了眯,不對勁啊。
    那個老人家,八十多歲的高齡,兒子剛沒,本該是傷心欲絕自顧不暇的時候,卻能日複一日地跑到茶樓門口哭鬧。
    倒像是有人在背後給她撐腰?
    洛煙抬眼看向譚銘橙,語氣平靜卻帶著點篤定,“二哥,你被人算計了。”
    “我知道。”譚銘橙點頭,他也不蠢,這麽明顯的陷害,他怎麽會看不出來。
    但他不想給王府惹麻煩,想著把這個茶樓盤出去算了。
    洛煙明白了譚銘橙的想法,但她卻不這麽想的。
    “我去找我的鋼蛋,然後跟你一起去飄香樓,我倒要看看誰敢陷害你。”
    譚銘橙神色猶豫,“妹妹,要不算了,反正這個茶樓之前也是平陽王的,賣了它我們還能多一筆銀子,到時候我把銀子都給你。”
    “那不行,我像是那麽缺錢的嗎?我可是有一箱黃金的富婆。”洛煙扭頭就走,“你去門外等我,我去找鋼蛋。”
    譚銘橙看著洛煙不容置喙的眼神,無奈,隻能照做。
    因為是洛煙的馬,鋼蛋被王府下人養的很好,刷毛用的都是江南那邊特供的細竹篦,從馬鬃到馬尾,一寸寸梳得順滑亮澤。
    見到是自己主人來了,鋼蛋興奮的衝到洛煙跟前。
    “鋼蛋乖,我們出門揍人去。”
    洛煙翻身上馬,帶著風梨和風荷兩人出了王府。
    洛煙騎著鋼蛋,身側是譚銘橙和薑雲羨兩個“護衛”
    別問為什麽薑雲羨又在。
    有熱鬧的地方怎麽能少的了他呢。
    很快,幾人來到飄香樓,洛煙抬眼看著坐在飄香樓門外的頭發發白,抱著牌位的老太太。
    老太太不認識洛煙,但她認識譚銘橙啊,一看到譚銘橙過來了,瞬間直起了身體,立馬扯著嗓子喊。
    她一邊喊,一邊用那雙幹枯如老樹皮的手拍著台階。
    “這些個名門權貴,一個個光鮮亮麗的,哪裏把我們普通老百姓的命當回事啊,我兒就是喝了這樓裏的茶,活生生被毒死的啊,官府不管,天理何在啊!”
    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看著老太太絕對這麽慘,對著飄香樓指指點點,麵露同情。
    譚銘橙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往前一步,想解釋什麽,卻被翻身下馬的洛煙輕輕拉住了衣袖。
    她抬眸看著那捶胸頓足的老太太,眼神平靜得有些異常。
    方才離得遠沒看清,此刻近了才發現,老太太雖然哭得情真意切,眼角卻幾乎沒有淚痕,那哭聲裏的悲憤分明是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