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你還敢說你和他清清白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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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澈照舊慢條斯理地伸手夾菜。
    仿佛周遭急轉直下的氣氛和他沒有關係。
    但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垂著的那雙眼睛陰陰沉沉。
    並不如表麵看起來那樣事不關己。
    “邊澈,爸走的時候臉色很差,要不然,你還是找過去看看他吧?”薑梨試圖利用生父支走他。
    不想當著他,被人肆意踐踏尊嚴。
    聞言,魏茹微微眯了眯眼睛,按捺著暫時沒有開口。
    邊澈先看了眼魏茹,才掀眼回望薑梨,眼底的情緒已經收斂幹淨。
    他盯著她,極緩慢地咀嚼著嘴裏的肉,沒有一點起身的意思。
    見他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魏茹便不再忍耐怨氣,皺眉開口催促:“你聾了嗎?”
    薑梨抿唇,猶豫了兩秒,才認命地站了起來。
    她緩緩屈膝跪下,雙手撐地,整張臉一點一點湊近地上的筷子。
    屈辱感攥緊了她,唇內側的軟肉都被咬出了血。
    如果可以,她寧願私下被打個半死,也好過當著邊澈的麵,被迫做這種事。
    她隻慶幸邊澈是坐在對麵,而不是她的旁邊。
    有餐桌擋著,他應該看不到……
    正想,餐廳裏忽然響起挪動椅子的聲音。
    緊跟著,手邊又砸下來一雙筷子。
    薑梨愣了愣,然後聽見邊澈不滿地吩咐:“愣著幹嘛,筷子掉了還不趕緊撿?”
    心口一寒,薑梨頓時如墜冰窟。
    他……是要和魏茹一起折磨她?
    但下一秒,薑梨就聽到傭人緊張回了句“是”,再抬眼,傭人已經把她手邊新掉落的筷子拾起。
    邊澈眼睜睜看著傭人頓在薑梨身邊猶豫一下,沒敢撿魏茹的那一雙。
    他“嘖”了一聲,臉色和語氣同樣不好,“邊家高薪請你,你卻連地上的東西都收拾不幹淨,不如趁早收拾東西滾蛋。”
    一句話出口,傭人嚇得腦袋一懵,眨眼就抓著兩雙筷子進了廚房,換了幹淨的出來。
    這時候,薑梨還維持跪趴的姿勢,僵在地上。
    毫無疑問,邊澈又幫了她。
    ——當著魏茹的麵。
    “薑梨,你本事真好啊,現在都有人處處護著你了。”魏茹一推麵前的餐具,眼底流動著陰冷的算計。
    “現在,你還敢說你和他清清白白嗎?”
    薑梨立刻從地上起身,急得朝魏茹走了一步,“媽,邊澈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時候為了好玩,就是會和人唱反調……”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魏茹陰冷的視線滑過她的臉,不急著收拾她,轉而望向邊澈,“當著人麵,你連她撿雙筷子都舍不得,真不知道背著人的時候——”
    她刻意拖長尾音,沒把話說盡,留出無限的遐想餘地。
    邊澈笑了。
    他既然敢開口幹預這件事,就不會害怕隨之而來的後果。
    反正,他和魏茹立場不同,注定要翻臉。
    “在邊家,我樂意說什麽就說什麽,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用得著和你解釋?”
    “別忘了,你仰仗我爸,我爸老了卻得靠我……你活這麽大年紀,這點道理還用我告訴你?”
    “你!”魏茹被戳中痛點,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邊澈沒理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搭起一條長腿,繼續把話說完。
    “你要是想今後的日子好過,我勸你學會夾緊尾巴,別總惦記著招惹我。”
    “你!你這個……畜生!”魏茹氣狠了,指著他就要過去。
    “你真當我手裏什麽都沒有麽!你真以為我對付不了你嗎!”
    薑梨一驚,來不及思考,就已經繞過桌子握住她的手,擋在她和邊澈中間。
    啪!
    魏茹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得薑梨偏過臉。
    邊澈抬眸,眼底的溫度又降下幾度,“那你說說,你手裏有什麽能對付我?”
    魏茹意識到自己氣急之後口不擇言,差點漏了底,頓時噤了聲。
    “太傷我心了,”邊澈掃一眼旁邊恨不得隱身的兩名傭人,“我那麽想有個溫暖的家,我的後媽卻容不下我。”
    “後媽?!”魏茹眉眼頓時猙獰,“我才是明媒正娶!你媽……”
    薑梨心口一空,立馬上去抓住魏茹的手,不管對方怎麽抽手,都死死握著不敢放開。
    “媽,都是我的錯,我先陪你回房間好嗎?”
    生母是邊澈心裏的痛,她不能讓魏茹說出任何詆毀貶低的話。
    魏茹抬手就打,恨不能當場掐死那個野種。
    “滾開!”
    薑梨依舊不鬆手,被推開又重新撲上去抱住魏茹,同時朝身後喊:“邊澈,你先走,去看看你爸。”
    而薑梨都能猜到魏茹剛才想說什麽,邊澈怎麽會猜不到?
    他寒了臉,冷森森盯著失了態的魏茹,“覺得我很礙眼吧?”
    “好巧,我也覺得某些東西很礙眼。”
    “比如,頂樓那個煙熏火燎的房間。”
    他指的是溫崢嶸擺遺像的房間,魏茹聽懂了,恨得不知道怎麽罵他。
    “你個畜生!”
    邊澈:“沒失獨慘。”
    互觸逆鱗,兩人眼看就要收不了場。
    薑梨幾乎攔不住魏茹,急的朝邊澈喊:“你故意激化矛盾是想做什麽!同歸於盡嗎?”
    他幾次幫了她,她很高興,也滿懷感恩。
    但她不想這種源自心軟的“幫”成為***,引爆他和魏茹的戰爭。
    他才初出茅廬,怎麽和在圈子裏摸爬數十年的魏茹硬碰硬?
    她害怕他是因為氣上頭,才在衝動之下絲毫顧不上利益得失。
    魏茹有多扭曲可怕她比誰都清楚,她真的擔心他出事。
    念頭快速閃過,薑梨越發焦慮。
    她看不透,想不通,忍受著魏茹的踢打,滿腦子隻想讓邊澈趕緊離開。
    “滾啊,為什麽總要逼人罵你你才肯走!”
    邊澈豁然看向她。
    矛盾的起點,難道不是因為她?
    他替她解了圍,她卻開口讓他滾?
    “你想說我犯賤?”他一字一字說,嗓音像凝了冰。
    薑梨顧不得聽他說了什麽,整個人像是被扔到了火上烤,“你先走啊!”
    這時候,魏茹看準機會,猛地把薑梨推到了地上,抬腳就朝邊澈過去。
    薑梨忙翻身抱住她的腿。
    “邊澈!”
    她說不動他,隻好先攔住魏茹,“媽,媽你聽我說,我承認!”
    魏茹動作停住,低頭看她。
    而她身後,邊澈的視線也緊緊攥住了她。
    她要承認什麽?
    承認他們之間不清白?
    還是幹脆承認她忘不了他,對他還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