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今夜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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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梨早就注意到自己身上有一些零星的傷疤。
    橫一條,豎一道,像鞭子抽出來的。
    她本來還在疑惑,這些傷是怎麽來的。
    眼下,她總算明白了。
    “你以前也沒少打我吧?”
    “你確實有點可憐,但這不是你隨便打人的理由!”
    她說著又甩了下手,藤條重重抽在魏茹捂著臉的手背上。
    “你!”魏茹氣急攻心,猛地抬手指住薑梨,“你這個賤!”
    尖利的怒罵戛然而止。
    魏茹突然按住心口,兩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咚,一聲悶響。
    薑梨嚇了一跳,趕緊出門叫人。
    一陣兵荒馬亂。
    薑梨跟著救護車到了醫院,目送魏茹被推進急救室。
    沒多久,邊澈收到消息過來了。
    一見他,薑梨就連忙從走廊的長椅上站起來,過去握住他小臂。
    動作自然的,像是做過千百次。
    “她半夜突然跑到我房間打我,我氣不過還了一下手,就隻打了她一下,她就暈過去了……”
    她不安極了,“她、她醒了不會告我吧?”
    邊澈看眼她越界的手,抽手推開她,“自己惹的事,自己想辦法。”
    薑梨從他的神態和動作裏感受到了厭惡,情緒更加低落,“那你過來幹嘛……”
    沉默片刻,邊澈不想她誤會,皺眉解釋:“替我爸來看看。”
    薑梨回來這麽多天,就隻見過邊正業一次,忍不住有點納悶,“你爸他自己怎麽不來?”
    邊澈也想問。
    就算和魏茹沒有感情,邊正業也會礙於名聲,及時來醫院看看。
    可最近邊正業行蹤不定,時不時人間蒸發。
    今夜也不例外。
    以至於魏茹病情惡化,管家六神無主,直接把電話打到了他這裏。
    想到這,邊澈透過觀察窗,往病房裏看了眼,見魏茹好端端躺著,沒一點要死的樣子,就轉身打算離開。
    “誒,你就這麽走了?”薑梨叫住他。
    邊澈腳步頓住,卻並不回頭,“難道要我留下幫你伺候你婆婆?”
    “邊家這麽有錢,非要我伺候嗎?”薑梨咕噥。
    而後解釋:“我的意思是,你找兩個靠譜的護工陪護,我正好坐你的車回去。”
    邊澈幾乎氣笑了,回眸盯著她,“你這麽會安排,怎麽不去邊氏當總裁?”
    他說完繼續邁步,下一秒卻被迫停住了腳步,有些詫異地低頭去看自己腰上的手。
    薑梨從後麵用力環著他,不讓他走,“我沒有錢啊,我身體還不好,時不時會頭疼,頭暈……”
    她半張臉埋在他背上,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像是哭過一樣。
    “我隻在邊家待了幾天,就覺得好累,好壓抑,我處理不好這些事。”
    邊澈冷聲道:“都是你自找的,活該。”
    邊說,他邊扯她的手。
    薑梨死死抱緊他不鬆手,“那個魏茹不是好東西,她以前虐待過我,你還讓我伺候她……”
    動作一頓。
    邊澈放緩了呼吸,“你想起來了?還想起什麽?”
    他確實希望她能恢複記憶,延續之前的痛苦。
    可同時,又舍不得這樣坦率鮮活的她消失。
    薑梨搖頭,“沒想起多少。”
    “剛才等在急救室外麵的時候,腦子裏有過一些模糊的畫麵,但一回神,就記不清了。”
    失望和慶幸同時浮現,邊澈閉了閉眼,一用力,硬是拽開了腰間的手,大步離開。
    薑梨下意識朝他伸手,卻像是被他絕情的背影刺激到,太陽穴突然一陣劇痛。
    她抬手按住腦側,身體搖晃著扶住牆。
    好一會兒才從眩暈和疼痛中脫離。
    而邊澈早就沒了影子。
    這次入院,魏茹住了近半個月。
    期間親戚朋友來過不少,卻不見任何一個邊家的人。
    包括前些天總繞著她打轉的薑梨都沒有出現。
    出院那天,是管家來接的人。
    魏茹一路都陰沉著一張病氣繚繞的臉,一進邊家,就讓人去找薑梨。
    和從前一樣,薑梨是被傭人硬拖下樓的。
    她的氣色比起魏茹好不到哪裏去,病懨懨站在客廳中央,做好了迎接刁難的準備。
    “收拾東西,陪我去趟安楠。”魏茹邊咳邊說。
    安楠是座風景秀麗的小城,距長平市不遠,適合自駕遊、短途旅行。
    薑梨以為自己聽錯了,神情一時有些複雜。
    “你確定,要拉我一起去?”
    這個魏茹,怎麽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是忘了被她氣住院的事?
    魏茹瞪向她,根本不覺得有哪裏奇怪,“聽得懂人話就少囉嗦。”
    本來邊家這一屋子人,就是受利益驅使,強行湊在一起。
    隻要對外麵子上好看,誰管私下關係什麽樣。
    像以前,她頭一天打罵過薑梨,第二天照樣可以笑著帶人出席宴會,別人誇一句“婆媳關係好”,她還會一臉欣慰的應下來。
    何況,這次去安楠是為了更要緊的事,薑梨她隨時可以收拾,根本不急在這會兒。
    “你張嘴就罵人,誰願意和你一起出門。”薑梨皺眉。
    這半個月以來,她頭疼犯得比之前頻繁,多數時間都在休息睡覺。
    如果不是想再見邊澈一麵卻總見不到,她這會兒可能已經回到木棉鎮繼續養病了。
    “事情關係到你的死活,你願意也得去,不願意也得去!”魏茹怒聲說,一用力又咳嗽起來。
    薑梨一頭霧水,心頭狂跳,“你把話說清楚,不然我絕對不會去的。”
    厭煩地看她一眼,魏茹被心裏的憤恨逼的想砸東西。
    慢慢地,她眼底湧現怨毒。
    再開口時,眼底居然有淚。
    “邊正業那個混蛋在外麵養了個小的!”
    她有些失控,手都在抖,“那個該死的混蛋!咳咳,他如果敢弄出第二個‘邊澈’,我拚死也要拉他和他的野種們同歸於盡!!”
    薑梨結結實實地愣住了,然後又聽到魏茹壓抑地說:
    “你如果不幫忙處理掉那個狐狸精,我就送你下去陪我兒子。”
    一句威脅,宛如惡鬼的詛咒。
    薑梨心口發寒,毛骨悚然地看向魏茹。
    “還不滾去收拾東西?不,”魏茹忽然改了主意,赤紅的眼睛瞪向薑梨:“不,現在就走,你現在立刻跟我走!”
    薑梨本能地想搖頭,卻不敢刺激到她,隻好借口換衣服,先轉身跑上樓。
    進房間找到手機,她立刻給邊澈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