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我想我們永遠都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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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們永遠都不分開。”他試探性開口,眼睛緊緊盯著她,聲音又沉又啞。
薑梨回望他。
片刻,點了下頭。
昨晚他那副失血虛弱的樣子,讓她反複記起最初的那場車禍。
當時他為了救她,差點死在當場。
她止不住想,要是昨晚他傷到要害,死在山上,或者死在去醫院的路上——
就死在她麵前。
她該怎麽辦?
在等待他手術、等待他蘇醒的過程中,難以估量的恐慌始終籠罩住她。
她終於沒辦法再自欺欺人。
她意識到,如果他真的死了,她很可能沒有勇氣一個人麵對這個世界。
因為從前很多次撐不下去的時候,她都是靠想著他堅持下來的。
“阿梨?”邊澈不敢相信似的,試著反握她的手。
她剛才是點頭了對嗎?
是點頭了吧!
薑梨“嗯”了一聲,嗓子很啞,說話聲音不大,“你別亂動,腰側的傷口很容易拉扯繃開。”
說到傷口,她想起昨晚他始終不配合她,不讓她查看他的傷。
“你以後要是再……”
邊澈立即打斷她,“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也一定保護好自己。”
薑梨移開眼睛,又很快看向他,“你的手……傷口愈合之後,可能還要做康複治療。”
“別擔心,任何後果我都能承擔。”邊澈開口。
說著話鋒一轉,“除非,你嫌棄我殘疾。”
“不會殘疾!”薑梨大聲反駁,“怎麽會殘疾!”
“別喊,嗓子不疼麽?”邊澈笑了,心在這一刻被欣喜脹滿,“你說不會那就不會。”
他從小打架,大大小小的傷受過不少。
他很清楚自己沒事。
流點血受點疼而已,能換來她的擔心和關心、能抵消她對他的一部分抵觸,很值。
叩叩。
門被敲響。
薑梨轉頭,就見孫羌站在門口,手上提著點吃的喝的。
“來來來,你先吃口東西。”孫羌走進門,把手上的打包盒都交給薑梨。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這兩個人是公不離婆秤不離砣,互相都受不了對方出事。
從邊澈進手術室到現在,薑梨一直不吃不喝守著,跟丟了魂似的。
幸好邊澈醒得還算早,不然,他都擔心薑梨把她自己逼死。
“還有,”孫羌往兜裏摸,“你手機也找到了。”
“謝謝。”薑梨接過東西,又轉身都放在床頭,“我先去洗漱。”
看她進了衛生間,孫羌壓著聲音說:“你這次可把人嚇夠嗆,腰後麵那麽長的口子。”
邊澈點頭,卻說:“看著嚇人,其實不深。”
他雖說傷了隻手,沒能一下子製服魏立人。
但躲開要命的攻擊不是問題。
想了想,他抬起自己裹紗布的手,問:“醫生怎麽說?”
孫羌回:“好像是說傷到點肌腱還是什麽,後續得看恢複情況,恢複不好,以後手指活動會受限。”
邊澈點頭,表示知道了。
如果當時魏立人往回抽刀的時候,他沒有及時鬆手,恐怕右手真就當場廢了。
“不過,”孫羌接著說:“你這傷,估計避免不了留疤。”
話落,衛生間門開了。
邊澈看過去,望著薑梨一步一步走近,說:“我不介意留疤,你介意嗎?”
孫羌正想說“我介意個鬼”,就聽身後不遠響起薑梨的聲音:
“不介意,但如果疤痕太多就有點嚇人。”
孫羌結結實實一愣。
在他的印象裏,薑梨根本不會好好和邊澈說話。
不是沉默不語,就是冷言冷語。
愣愣回眸,就見薑梨垂著眼睛的路過自己,去床頭櫃開打包盒。
邊澈始終望著薑梨,唇角挑起,“不會再多了,再多手感不好。”
他故意說給她聽,沒個正形。
薑梨沉默看他一眼,神情放鬆一些。
她早就習慣了他的不正經。
但孫羌不習慣。
“手感不好”四個字仿佛變成螞蟻,不斷在他身上爬。
他搓著手臂抗議:“喂,你能不能注意點不良影響,我還沒走呢。”
邊澈看他眼,“沒什麽事你就先走吧。”
“……”
孫羌不跟病號計較,提起正事:“李餘已經回來了,但公司那邊他暫時得替你守著,防著那幾個有二心的,他托我帶句話,說估計一時半會沒法來醫院看你。”
邊澈點頭,“死不了,沒什麽好看的。”
猶豫一下,孫羌問:“那個姓魏的,你打算怎麽辦?”
捏勺的手一頓,薑梨看向病床方向。
邊澈眼神微微變冷,“我得好好想想。”
“你養養傷再想吧,臉白得跟鬼一樣,我不打擾了。”
說完,孫羌站直,擺擺手離開。
門被帶上。
邊澈收回視線,重新看向身邊的人,“他給你帶的什麽?合胃口嗎?”
薑梨轉過臉,唇角沾了點油漬,“還可以,就是帶太多了。”
她幾口下去已經不想吃了,但還有很多。
邊澈想讓她喂自己,說:“我嚐嚐。”
“不行,”薑梨搖頭,“醫生說你醒了以後,暫時隻能吃稀粥一類的半流食。”
“外傷而已……”
薑梨打斷他,“但你失血過多。”
“……那你幫我洗漱,可以吧?”邊澈又說。
薑梨想了想,去衛生間弄了濕毛巾,拿了漱口水。
擦臉的時候,邊澈一直專注盯著她,好像怎麽看也看不夠。
忍了又忍,他還是開口問:“能抱你嗎?或者你抱我。”
薑梨回望他,沒說話,慢慢朝他俯身,長發滑下肩頭,輕輕掃過他頸側。
情愫在胸腔內翻湧,邊澈忍不住抬起一條手臂圈她的腰。
薑梨沒想到他還有力氣,小腹一痛,忍不住輕輕抽了口氣。
“怎麽?”邊澈趕緊放手。
薑梨站直,撒謊道:“在、山上扭到腰。”
一眼看穿了她,邊澈淺淺擰眉,“說實話。”
薑梨抿抿唇,坦白:“肚子上有點淤青,不過不碰到就不疼。”
而除了腹部,她手腕腳腕上,還有不同程度的捆綁傷。
手腕磨破得更嚴重一些,纏了一圈又一圈紗布,隻不過袖口蓋著,不容易發現。
邊澈追問:“檢查過了?”
“嗯,醫生說沒事。”
邊澈沒再吭聲,想到她的傷是誰造成的,眼神頓時沉了沉。
看他的神情,薑梨想說點什麽。
還沒來得及開口,房門又一次被敲響,傳來一道女聲,“方便進來嗎?”
邊澈心疼薑梨嗓子喊壞了,先一步應聲:“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