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我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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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睡著是在車上。
    可現在,人卻躺在床上。
    身邊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腹部還搭著條手臂。
    慢慢轉過臉,薑梨正好看到邊澈睜開眼睛。
    他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眼底帶有迷蒙,搭在她身上的手下意識收緊,把她更緊密地圈在懷裏。
    薑梨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但緊跟著,邊澈就貼過來,把臉埋進她頸窩。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薑梨聽到他說:“阿梨,別生氣,也別再走了,我真的好累。”
    昨晚她一離開公寓他就知道了,立馬拋下一切事情親自追過來。
    精神緊繃好幾個小時,追到她整個人鬆懈下來後,立刻被鋪天蓋地的疲憊淹沒。
    他很累,很困,但和她一起躺下後,卻因為不放心,始終睡不好。
    剛才,她稍微一動,他就醒了,仿佛根本沒有睡過。
    薑梨麵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沒有掙紮,淡淡問:“這是哪裏?”
    “鎮子上的民宿。”
    沉默片刻,薑梨又問:“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能放過我。”
    手臂收緊,邊澈帶有倦意的眼睛裏劃過一抹陰暗,“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
    “除了分開,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薑梨忽然有點委屈,“邊澈,就當可憐我,你別再找我了,可以嗎?”
    邊澈依舊占有欲十足的圈緊她,“我也求你可憐可憐我,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就要你和我在一起。”
    什麽都不要?
    包括傅晚晴嗎?
    可就算沒了傅晚晴,以後也會有別人。
    薑梨閉了閉眼,“放開我。”
    “不放,死都不放。”
    “……”
    薑梨試著推他,根本推不開,他還變本加厲,把腿也壓在了她身上。
    心頭起了火氣,薑梨拉下臉。
    “難道在你身邊,我連打個電話都不行嗎?”
    “上廁所吃飯呢?你也要這樣粘著我嗎?!”
    邊澈閉上眼睛,死死摟著她,“上廁所我可以抱你去,吃飯我可以喂你,你做什麽,我們都可以在一起。”
    薑梨低估了他的無恥程度,“你是不是有病?”
    “對,我是有病。”
    “……”
    心口起伏著,薑梨氣得半晌說不出話。
    他軟硬不吃,無恥到底,她拿他根本沒有辦法。
    邊澈知道她生氣,抬起頭,親昵地蹭她側臉,在她耳邊低低說:“別亂動,別離開我,讓我睡一會兒,就睡一小會兒。”
    從她離開醫院那天開始,他就睡不好,每天都過得異常煎熬。
    如果不是實在忍不住,他不會貿然在美食節上現身。
    就像她說的。
    他真的像生了什麽怪病,渴望麵對麵看著她,渴望實打實接觸她。
    渴望她一輩子都躺在他懷裏。
    她是他的,從很小的時候就是。
    他不可能把她讓給任何人。
    ……
    不知道睡了多久。
    邊澈醒了。
    懷裏的人眼睫剪合,呼吸平緩,顯然還在睡。
    定定望著薑梨,他總是躁動不安的心,總算重新找回一點點平靜。
    隻有她在身邊,他才覺得生活可以正常進行下去。
    手機在枕邊震動兩下。
    邊澈放輕動作側身,拿過手機放到眼前。
    除了不少新消息,手機上還有一些未接來電。
    他挑重要的消息回了幾條,猶豫一會兒,才輕輕翻身下床,出去回電話。
    再回來,薑梨不在床上。
    她握著她的手機站在落地門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邊澈注意到落地的簾子被拉開了一點,默然走近她,從她身後抱住她。
    他出去的時候鎖了房間的門,她明顯是看房門打不開,就想試著從落地門出去。
    但外麵的院子裏,都是他的人。
    “隻要你回心轉意,別再想著走,我不會一直像這樣限製你,更不會總讓人看著你。”
    薑梨神情麻木,望著外麵陌生的院子,心知自己眼下隻能先向他妥協。
    “我會留下,但你別為難我朋友。”
    她已經和陳軟聯係過。
    得知邊澈昨晚就分別警告過陳軟、艾登,還有裏卡多。
    “好。”邊澈抱她的力道放輕,心裏卻並不覺得輕鬆。
    他看得出來,她不是心甘情願留下的。
    但即便不甘不願,也至少真的在他身邊。
    總比她出去接觸別的男人強。
    在他看來,隻要她沒有徹底愛上別人,他們之間就還有可轉圜的餘地。
    修複關係可能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
    但他耗得起,一輩子都耗得起。
    兩個人靜靜站了會兒。
    “抱夠了?抱夠了就讓我吃飯。”薑梨說。
    邊澈不計較她口氣不好,她用說話表達情緒,總比用不吃飯抗議要好。
    民宿的餐桌不大。
    麵對麵坐下後,伸展手臂就能摸到對方。
    薑梨被迫留下,根本不想和邊澈多接觸。
    剛坐下就讓他出去。
    “看到你我會吃不好飯。”她說。
    邊澈神情一頓,坐著沒動,“習慣就好了。”
    “不可能習慣。”
    “會習慣的。”
    “……”
    薑梨本來就沒胃口,是為了從他懷裏出來,也是為了自己身體,才提出要吃飯。
    這會兒看他耍無賴,就有點想直接走人。
    可外麵都是邊澈的手下,她能走去哪?在房子裏打轉嗎?
    那樣隻會顯得她更加可悲。
    看她半天不動餐具,邊澈歎了口氣,低聲問:“看到我,真就讓你那麽難受?”
    薑梨不看他飽含受傷的眼睛,低下頭沉默吃東西。
    她看到他確實會難受。
    他的臉總會讓她想起傅晚晴,還有他們的不雅視頻及照片。
    一頓飯吃得異常沉默。
    飯後,薑梨回房間洗漱洗澡。
    想借著熱水,緩解精神上的緊繃,盡量讓自己好過一點。
    她特意鎖了門,房門浴室門都鎖了。
    但中途邊澈還是進來了。
    “滾出去!”薑梨用手臂擋著點自己,臉隱約藏在水汽後麵,明顯帶怒。
    邊澈沒別的意思,放下手裏的袋子,“你行李裏就帶了件厚外套,我不拿替換的衣服過來,你一會兒穿什麽?”
    薑梨聲音低了點,“出去。”
    沒多停留,邊澈沉著臉轉身離開。
    他沒走遠。
    跨出房間一側的落地門,在風裏點了根煙。
    他沒煙癮,加上薑梨不喜歡煙味,一貫很少抽。
    但最近抽得有點頻繁。
    因為煩。
    手機又響了,是歐律。
    邊澈接起來,沒急著說話,半啟唇,舌尖趕出嘴裏稀薄的白煙。
    “人到手了就趕緊滾回來,一攤子事別想扔下不管。”歐律火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