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澈淡淡說：“過兩天。”
    聽他語氣，歐律收斂點脾氣，“都抓到身邊了，還沒搞定？”
    他提醒自己別再摻和小夫妻之間的事，隻隨口問了一句，就話鋒一轉。
    “你盡快吧，我替你答應的那些人基本都是衝你本人來的，不是每個都那麽好打發的。”
    他到底是給邊澈辦事的，在邊澈這裏說話再管用，也不如邊澈本人含金量高。
    有些人對他表麵客套，實際上根本瞧不上他一個破打工的。
    邊澈“嗯”了聲，“耽誤不了，我心裏有數，剛才已經回過電話了。”
    “那就行，咱們國外的這幾個攤子好不容易才支起來，就等連成網呢，你別這時候給大家掉鏈子。”歐律又提醒一句。
    他是真把邊澈的事當成自己的事辦，整天看著五大三粗脾氣暴躁，其實操碎了心。
    好一點的是，李餘現在來了，能在中間充當穩定劑。
    不然，照歐律的脾氣，早和邊澈幹架了。
    幾根煙抽到底，浴室的門終於動了。
    邊澈回頭，看到薑梨頂著濕漉漉的長發出來，沒走兩步，就打了個哆嗦。
    轉身進到房間，他把透風的落地門關上，到她跟前說：“不吹幹就出來，當心感冒。”
    薑梨抿唇，“浴室裏沒有毛巾。”
    皺了下眉，邊澈打算讓人送，可緊跟著心念一動，順著她的話說：“小地方確實不方便，不然，先回去？”
    他知道她偏好在小鎮鄉野逗留，但眼下的情況，最好還是帶她回城裏。
    薑梨疑惑地望著他，“你已經限製了我的自由，又何必假惺惺問我這種事。”
    邊澈擰眉，“我說了，隻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我絕對不會一直限製你。”
    他看著她情緒糟糕的樣子，心裏始終蟄伏著一團火。
    是她突然反悔，不惜騙他也要離開醫院，還和林深不清不楚。
    憑什麽對他橫眉冷眼？
    他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錢、權、愛也統統都可以給她。
    難道對她還不夠好？
    她到底有什麽不滿足？才接二連三鬧出這些事，讓他焦慮，讓他心慌，讓他不知所措。
    “那就先讓你的手下全都離開。”薑梨冷冷出聲。
    邊澈唇角下抿，“不行。”
    眼下歐律已經確定他被人跟蹤，但暫時還沒有查到跟蹤者背後的人。
    在有人暗中窺伺的情況下，他必須在身邊布置人手，保障她和自己的安全。
    薑梨冷了臉，背過身，“那就不要再和我說些假惺惺的話。”
    “我是為了我們的安全。”邊澈掰過她的肩膀，強迫她麵對他。
    薑梨垂著眼睛，堅持不看他，“那我謝謝你。”
    深吸一口氣，邊澈勉強下壓升起的情緒。
    他不再多話，吩咐人送毛巾，然後按薑梨坐下，在她身後替她擦頭。
    “我自己可以。”薑梨轉身，試圖從他手裏拿走毛巾。
    卻隻不經意間，看到他依舊纏著繃帶的手掌，以及不太靈活的手指。
    他的傷難道還會出血嗎？
    他的手這輩子都恢複不了嗎？
    疑問浮上來，眼前不自覺出現他空手握住刀刃的場景。
    薑梨心口一陣刺痛，眼眶發熱，呼吸也變得壓抑。
    為什麽有人可以矛盾成這樣？
    舍命救她，卻做不到專心愛她……
    邊澈壓下她的手，“別動。”
    忍住情緒，薑梨忽然就沒了那份抵抗對抗的心力。
    她還是想走。
    但不想再故意對他說些冷言冷語。
    頭發吹幹後，邊澈就安排用車，帶薑梨離開民宿，一路回到城區。
    住處是李餘安排的。
    候在門口的，卻是歐律。
    見到他，邊澈有些意外。
    事先並沒有人告訴他，有人等在別墅門口。
    邊澈先一步下了車，快幾步到了歐律麵前，按著他肩膀低聲警告：“說話客氣點，我不想和你動手。”
    歐律盯著洞開的後車門，“放心，她到底是你的女人，我還不至於雞婆到非要刁難她。”
    他過來這趟，主要是好奇。
    他還沒有親眼見過傳說中的薑梨。
    薑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她正低頭打字，回陳軟消息。
    已經回來了，但暫時不能和你見麵。
    陳軟：我能去找你嗎？
    薑梨：最好不要。
    她能感受到，邊澈的情緒其實並不穩定。
    隻是他在忍，所以表麵上看起來還算平靜。
    這種時候，她不敢讓幫助她離開的陳軟，隨便出現在他的麵前。
    手機震了一下。
    陳軟：那你吃好喝好睡好，和我保持聯係，我們慢慢想辦法，你別著急，別惹他，保護好自己最重要。
    看著屏幕上一長串透露關心的文字，薑梨慢慢打字：我沒事，別擔心。
    剛點發送，車外傳來一道陌生的嗓音：“怎麽還不下車啊？”
    薑梨轉頭，聽那聲音繼續說：
    “是想澈子進去抱你？他手可還沒好全，恐怕有點勉強。”
    不知道誰說了句什麽，那道聲音不耐道：“嗨呀知道了，我催一句她還能少塊肉啊？”
    話落，薑梨已經站在車門外。
    她看一眼說話的高大男人，又看向他旁邊的邊澈。
    是他的手下？還是兄弟？
    她沒見過那個男人。
    “過來。”邊澈朝她伸手。
    薑梨收回視線，聽話地走到他麵前，但沒把手交給他，隻是靜靜站在那。
    歐律在一側近距離地打量著她。
    發現她本人比照片上漂亮。
    皮膚更白淨，眼睛也更大，比照片上更顯得人畜無害。
    可就是這麽個小羊羔似的女人。
    把他好兄弟折磨慘了。
    “剛在幹什麽？”邊澈問，想知道她是不是故意不下車。
    薑梨直視他的眼睛：“回朋友消息。”
    “陳軟？”
    “嗯。”
    邊澈傾身握住她手腕，“走吧。”
    沒出聲，也沒反抗，薑梨跟著他進了別墅。
    歐律跟在兩人身後，發覺真麵對薑梨的時候，他竟然不太能說出什麽責怪的話。
    因為她看起來比邊澈還要疲憊，又比邊澈顯得無害。
    他甚至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邊澈瞞著所有人，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才會導致溫和柔順的她，鐵了心要離開。
    進屋後。
    歐律開始和邊澈談公事。
    薑梨本來想離開，但邊澈握著她不撒手，她隻能坐在他身邊旁聽。
    聽到他被跟蹤的時候，薑梨不自覺皺了下眉。
    忍不住插話：“是之前楚州背後的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