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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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時候把擋板升上去,和此地無銀三百兩有什麽區別?
    司機會怎麽腦補他們?
    “你再沒個正經就放我下車。”薑梨出聲,有點受不住他過度的親昵。
    邊澈不想惹她生氣,趕緊鬆手,低聲哄她:“我隻是高興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你別討厭我。”
    薑梨沒吭聲。
    其實遠不到討厭的地步。
    隻是一下子不適應。
    她做不到像他那樣,說放下痛苦,下一秒就能恢複笑容。
    她需要有個過程,逐漸和他和解,也和自己和解。
    看她半天不出聲,邊澈主動打破沉默,不讓氣氛變得沉悶,“你想什麽時候回去?”
    薑梨從他懷裏坐直,“盡快。”
    邊澈一笑,“聽你的。”
    回國前一晚。
    邊澈請歐律吃飯。
    席間,歐律看薑梨的眼神堪稱敵視,“我真不該多嘴幫你留人,你現在是高高興興抱著老婆回國了,我呢?又成了孤家寡人,孤軍奮戰。”
    邊澈正替薑梨扯濕巾擦手,聞言戲謔的看過去,“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國,我正好缺個靠譜司機。”
    歐律笑罵:“滾滾滾,老子一身賺錢的點子,你不配老子給你開車。”
    他嘴上抱怨,心裏其實鬆了口氣。
    因為他看得出來,薑梨有了回心轉意的跡象後,邊澈身上的那股消沉狠戾的勁兒一下就散去不少。
    現在會笑了,也開始耍貧嘴了。
    不像之前,陰鬱壓抑,情緒不穩,仿佛隨時隨地都能發瘋。
    “對了,”歐律往後一靠,說起正事,“你家裏那個公司你不是挺久沒管了?”
    “小餘說,最開始董事會的找不到你,還會給他打電話,揚言要走法律途徑,後來就再沒動靜了,你不得留心一下?”
    邊澈點頭,“邊氏雖然跟我一個姓,但我沒那麽看重,就算下一秒宣布破產,我也無所謂。”
    他曾經因為邊氏有薑梨的心血,舍不得邊氏衰落。
    後來卻慢慢想通了。
    薑梨其實也很討厭邊氏。
    當初她答應嫁給他,除了要宋家死,就是想親自接管邊氏,讓邊氏姓穆。
    但那都是以前,現在薑梨不在乎邊氏,他也不在乎。
    甚至看邊氏沒落,會有種扭曲的快感。
    因為想起邊氏,他就會想到最初回邊家遭受到的一切——
    生父的壓榨式培養,外界的陽奉陰違、明槍暗箭,以及最讓他痛苦的薑梨。
    有段日子,他甚至因為頻繁應酬、過度操勞、持續燥鬱幾次進了醫院。
    而除了這些理由,還因為邊氏掙的那點錢,早就入不了他的眼了。
    “邊氏你不要了?你打算專注在國外發展?”薑梨忍不住出聲。
    她是第一次知道,他出國後完全沒再管過邊氏。
    邊澈衝她搖頭,“國內市場咱們自然是該占就占,不過不是用邊氏來占。”
    “記得之前因為你成立的‘慕梨’麽?孫羌一直替我盯著,加上我手上的資金流、一手消息等等,未來隻會比邊氏更強。”
    歐律插話,調侃薑梨:“你就別擔心了,就稀裏糊塗跟著澈子,什麽也別想,活到一千歲都不怕沒錢花。”
    他說這種話,薑梨怎麽可能什麽都不想。
    她不知道他話裏有多少誇張成分,確認的看向邊澈。
    邊澈委婉道:“反正這輩子我們再也不用為錢發愁。”
    不過不管有錢還是沒錢,她在他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視線落在他微微勾起的唇角,薑梨眼底不自禁浮上擔憂。
    猶豫幾秒,她問:“你的那些錢,都來自什麽渠道?”
    正常人賺錢有這麽快嗎?
    她擔心他走了歪路。
    猜到她在懷疑什麽,邊澈一時間沒有說話。
    歐律抿口酒,接話:“很多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但我有個還在上學的弟弟,邊澈有個你,我們都是有牽掛的人,不賺會讓自己出事的錢。”
    他避重就輕替邊澈安撫薑梨,沒有提及海外的大筆資金到底出自哪裏。
    誰想,卻聽薑梨主動提起:“是因為衛洸嗎?”
    衛洸倒台後,她在淮宜聽到過一些傳言。
    有人說是衛洸名下的灰色產業錯抓了邊澈,才最終因為邊澈的報複一朝敗落。
    但穆家的人告訴她,邊澈是因為衛洸幫了宋眠,試圖拉宋家東山再起,才故意以身涉險,將衛洸連同衛家和宋家的殘餘勢力連根拔起。
    不過那些聽來的話都不具體。
    促使當時的她忍不住思索:
    邊澈忽然針對宋眠,會不會是因為她?
    他不惜豁出命奮力一搏,到底都在背地裏做過什麽。
    “算是吧,”歐律突然出聲,代邊澈回答:“畢竟,他是在衛洸那認識的我。”
    薑梨看向他,眼神疑惑。
    歐律擼起袖子展示肌肉,笑說:
    “我除了健身,最會的可就是賺錢了。”
    “不過還是剛才那句話,我不賺會讓自己出事的錢。”
    薑梨並不了解他,聞言隻能沉默。
    這時候,邊澈出聲了:“你記得衛洸,那還記不記得我當時的樣子?”
    薑梨想起他的寸頭、消瘦的身形,還有一臉的傷,不由微微皺眉。
    見她注意力被成功轉移,邊澈繼續說:“我那時候真拚上命了,就為了能挺直腰板站在你麵前。”
    當時不報複宋眠,不解決衛家和宋家,他根本沒臉見她,更沒底氣求她什麽。
    薑梨有些抗拒聽這些,“別說了。”
    和歐律對視一眼,邊澈握住她的手,“怎麽,不敢聽?那就不說了,反正差點被打死的事也沒什麽好提的,又不光彩。”
    薑梨皺眉,抿唇不語。
    “你夠了啊,賣慘上癮還是怎麽著?”歐律適時開口。
    邊澈不答話,掐著酒杯朝他舉了舉,一切感謝盡在不言中。
    很多事他並不想瞞薑梨。
    但真讓她知道了,隻會加重她的思慮,有害無益。
    他想她無憂無慮待在他身邊,外麵那些風雨雷電,他自己能扛。
    之後邊澈和歐律天南海北,聊了很多。
    回到別墅時,夜已經深了。
    薑梨很累,回了些信息和電話,就洗澡上床,準備睡覺。
    迷迷糊糊間,察覺有人進來,從後麵抱住了她。
    邊澈一直是半夜摸來客房,薑梨對此早已麻木。
    但沒幾分鍾,她原本平穩的呼吸聲忽然亂了,緊跟著就掙紮翻身,坐起來開了床頭燈。
    昏黃的光暈中,她紅著耳朵,直直瞪著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