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旁邊一個巨大的鐵質吹管和平台。
    “將熔融的玻璃液吹成一個巨大的圓筒趁熱切開，然後攤平冷卻。成本，隻有他的十分之一。產量是他的百倍。至於這透光性和尺寸嘛……”
    他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但那塊靜靜躺在石桌上的巨大玻璃板，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根本不是一個維度的東西！
    秦王府的琉璃鏡，還停留在手工作坊的級別。
    而李承澈的玻璃，已經是工業化量產的降維打擊！
    蘇清越徹底呆住了。
    她看著那塊巨大的玻璃，又想了想那被炒到天價的琉璃鏡，一個念頭瘋狂地湧上心頭。
    發了！
    這下真的要發了！
    要是把這東西做成鏡子，做成比秦王府大十倍，清晰十倍的鏡子，再用隻有他們十分之一的價格去賣……
    那不是商戰，那是屠殺！秦王府會被殺得片甲不留！
    “殿下！我們立刻就……”
    “不。”
    李承澈再次打斷了她。
    他搖了搖頭，看著蘇清越那雙因為興奮而發亮的眼睛，淡淡地說道：“二叔的眼光，還是太窄了。他盯著的是貴婦們的錢袋子，而我，從來就沒想過要跟她們做什麽生意。”
    蘇清越一愣，滿臉的不解。
    放著這麽大一座金山不去挖，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李承澈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轉頭對一旁的匠人下令道：“去，用最好的紫檀木，給本宮打造一個窗框，就照著甘露殿窗戶的尺寸來。”
    “然後，把這塊玻璃，給我完完整整地鑲進去。”
    窗框？
    把這麽珍貴的“水晶”，鑲在窗戶上？
    蘇清越和在場的匠人，全都懵了。
    這……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李承澈看著他們那副呆若木雞的模樣，心中暗笑。
    你們不懂。
    鏡子，隻是奢侈品，是玩物。
    但一扇巨大、明亮、又能遮風擋雨的玻璃窗，對於一個住慣了糊著高麗紙的昏暗宮殿的帝王來說，意味著什麽？
    那意味著生活品質的飛躍！
    那意味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光明的感覺！
    錢，有什麽用？
    錢，要能換成權，才是真正的力量！
    他要用這扇窗，為自己換來一個更大的籌碼！一個比金錢重要一萬倍的籌碼！
    【叮！偵測到宿主即將進行技術碾壓，開啟“降維打擊”前置任務，以超時代產物，謀求頂級政治資源，係統判定為高級權謀布局，積分+50！】
    【當前總積分：965點。】
    係統的提示音，恰到好處地響起。
    李承澈的目光，穿透了工坊的屋頂，望向了皇宮的方向。
    父皇的壽辰，就快到了。
    全天下的王公貴族，都在絞盡腦汁地準備著奇珍異寶，想要博得龍顏大悅。
    而他，李承澈，將送上一份誰也想不到的禮物。
    幾日後，李淵壽辰。
    百官朝賀，萬國來朝。
    在一眾捧著金山玉海，珊瑚瑪瑙的皇子權貴之中，東宮皇太孫李承澈，在一眾或驚愕，或鄙夷，或不解的目光中，親手捧著一個用黃布包裹著的，巨大而又扁平的“窗戶”，緩緩走進了太極殿。
    太極殿內，燈火輝煌，絲竹悅耳。
    大唐皇帝李淵的壽辰，是整個帝國最頂級的盛會。能有資格站在這座大殿裏的，無一不是王公貴胄，封疆大吏。
    殿下，各國使節、部落首領，捧著各自的賀禮，神態恭敬。
    “高昌國，獻夜明珠一對，祝大唐皇帝陛下，日月同輝，壽與天齊！”
    “吐穀渾，獻汗血寶馬十匹，願我主與大唐，永世修好！”
    ……
    一件件奇珍異寶被呈上，引來陣陣驚歎。
    李淵高坐於龍椅之上，臉上帶著雍容的微笑，對這些禮物隻是略一點頭，並未表現出太多的喜悅。他見過的寶貝，比這些人一輩子見過的加起來都多。
    終於，輪到了皇子們獻禮。
    齊王李元吉第一個跳了出來，他獻上的是一尊純金打造的無量壽佛，金光閃閃，貴氣逼人。
    “兒臣祝父皇，萬壽無疆，佛光普照！”
    李淵點了點頭，說了句：“有心了。”
    緊接著便是秦王李世民。
    他一出列整個大殿都安靜了幾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位權傾朝野的天策上將身上。
    隻見李世民拍了拍手，四個健碩的宦官吃力地抬著一個用明黃綢緞覆蓋的巨大物件緩緩走上殿來。
    “父皇”李世民的聲音洪亮而自信。
    “兒臣聽聞父皇平日批閱奏章，總感殿內光線昏暗有傷龍體。兒臣尋遍四海終得一寶特獻於父皇！”
    說罷他親自上前猛地將綢緞掀開！
    嗡！
    整個大殿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那是一麵巨大的鏡子！
    足有一人多高半人多寬。鏡麵平整如水在殿內燭火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竟是將整個太極殿的景象都清晰無比地倒映了出來！
    殿上的每一個人都能從鏡子裏，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臉甚至連臉上的毛孔和胡須都纖毫畢現！
    “天啊！這是何等寶物！”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仙家寶鏡嗎？”
    “秦王殿下好大的手筆！此物隻應天上有啊！”
    就連龍椅上的李淵都忍不住身體前傾臉上露出了驚奇的神色。他揮了揮手示意宦官將鏡子抬近一些。
    看著鏡中那個雖然略顯蒼老但依舊威嚴的自己，李淵龍顏大悅。
    “好！好一個琉璃寶鏡！”李淵撫掌大笑，“世民你有心了！此物朕心甚慰！賞！”
    李世民躬身行禮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他瞥了一眼東宮的席位，那眼神中的挑釁和炫耀不加絲毫掩飾。
    他就是要用這件驚世駭俗的寶物來洗刷前些日子的恥辱！他要告訴所有人他李世民依舊是那個無所不能的秦王！
    在滿堂的喝彩聲中終於輪到了東宮。
    在所有人或好奇或輕蔑或同情的目光中李承澈緩緩站起了身。
    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讓宦官代勞。
    他親自捧著一個用黃布包裹巨大而又扁平的物件一步一步走到了大殿中央。
    那物件的形狀實在是有些古怪。方方正正看起來……就像是一扇窗戶。
    “噗嗤！”
    齊王李元吉第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聲音尖酸刻薄。
    “我說大侄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東宮已經窮到要拆了自家的窗戶來給父皇賀壽了嗎？這未免也太寒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