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向前也是頂級眼力。
    立刻勸徐愛民離開房間，小杖受大杖走。
    可當他當完和事佬，老總的目光突然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倆不是去臨陽考察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林老總的心情還沒有平複，有些喘粗氣。
    吳向前一時驚慌。
    像這種情況，魏修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報告了。
    至少要等自己把謊編圓一些。
    可就是他這一遲疑，老總就看出了端倪。
    他轉頭看向鄭華民：“你怎麽也來了？”
    鄭華民：“……”
    “我交給你們國安的那個案子有譜了嗎？”
    鄭華民裝傻道：“什麽案子？”
    “你是不是也不想幹了？”
    林老總臉色一陰。
    “中東火炮的事情。”
    “十幾個武裝派別，一夜之間富起來了，火箭炮不要命似的往外打。”
    “我就不信這裏頭和咱們沒關係？”
    林老總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對於全局把控的同時，細節上也是細致入微。
    最近這段時間，無數來自中東情報再加上鷹醬的質問交織在一起，老總已經起了疑心。
    因此將這事兒交給鄭華民查辦。
    可是作為一局之長，這個時候你跟我裝犢子可不行。
    鄭華民一時間CpU都快燒了，轉頭看向吳向前尋求幫助。
    老總的語氣更加強烈了：“你一情報口的，你看人家經濟口的幹什麽？說話，案子到底咋回事兒。”
    事已至此。
    鄭華民全身都在顫抖。
    三軍主將的龍顏一怒，可不是開玩笑的。
    如果再隱瞞下去，自己的工作可能就就要沒了。
    於是他隻能實話實說。
    “那個……首長，我們初步查了。”
    林老總拍著桌麵：“結果！”
    “我們懷疑中東突然出現的軍火，來自國內。”鄭華民話說的很委婉。
    但老總冷篾一笑。
    “我能不知道是國內？”
    “人家鷹醬那邊發來證據了。”
    “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漢字，甚至還有國內的水管通用標準。”
    “現在正等著回複呢。”
    老總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之前鷹醬沒有證據，老總也不慣他那個毛病。
    可現在。
    人家都把證據拿出來了，那就不好糊弄了。
    查不明白，到時候人家把照片往外麵一捅。
    國際觀瞻不好不說。
    兔子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愛好和平的人設就崩塌了。
    眼看著老總咄咄逼人，鄭華民隻能再次深入。
    “老總，經查，那批貨確實有可能是從國內流出去的。”
    “但我覺得性質可能沒有那麽嚴重。”
    “這些物資本身就是保障民生的必要工業產品。”
    “流出去之後，倒騰幾手流入到武裝分子手裏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一手二手我們能管，倒騰三手四手甚至更多，我們就管不了了。”
    鄭華民已經盡力的替魏修在彌補了。
    一沒說出他的名字，二來還把問題降溫了。
    可老總壓根就不放過：“那也不行！不能因為兩根水管，壞了大的地緣戰略。”
    “你繼續給我查！”
    “我要責任到人！”
    鄭華民立刻敬禮：“是！”
    不論怎麽說，糊弄過去了。
    老總並沒有追問這事兒和魏修有沒有關係。
    大不了以後寫報告，再慢慢解釋。
    可鄭華民剛過一關，吳向前的難關又來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謝主任抬頭看向吳向前，細聲慢語：“老吳，臨陽這一趟有沒有收獲啊？”
    吳向前支支吾吾：“還是有一點的吧？”
    “嗯！”
    謝建林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掏出了一份文件。
    津津有味的品鑒。
    “我看了臨陽市府的報告。”
    “他們說過去一個月，臨陽的工業發電量，鋼鐵產量和就業人口都在翻倍增加。”
    “臨陽可是一個老舊產業為支柱的傳統行政區。”
    “有這樣的轉型經驗是可喜可賀的。”
    “你們下去具體有什麽收獲？”
    吳向前的CpU已經開始爆炸了：“主要……主要就是現金的管理和營銷經驗吧。”
    “營銷經驗？
    謝建林充滿了興趣。
    甚至連一旁的老總都側耳傾聽。
    原因無他。
    臨陽是魏修的地盤。
    過去謝天臨陽翻天覆地的變化毫無疑問魏修是有貢獻的。
    所以他們都很好奇。
    吳向前隻能硬著頭皮：“先進的營銷理念，用魏總的話說，就是把對的產品賣給對的人。”
    林總突然插話：“大道理誰都會說，他們具體是怎麽做的？”
    “具體……具體。”
    吳向前沒了辦法。
    根本沒有任何敷衍的角度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鄭華民。
    鄭局長也是同樣的態度。
    收手吧，瞞不下去了，外麵都是條子。
    索性。
    吳向前破罐子破摔，拿出了自己撰寫的報告。
    “具體都在這裏頭了……”
    老總和謝主任一人接過一頁，不約而同的戴起眼鏡。
    其實兩個人心裏都有一些預感。
    中東那塊，和魏修大概率脫不了關係。
    不過兩位都覺得問題不大。
    左不過，就是魏修搞點灰產而已，賺點錢。
    林老總給鄭華民極限施壓，也隻是希望他說實話而已。
    可是當他看到報告上的內容時，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鋼管——火箭彈？？”
    “煤氣罐——自走炮？？”
    “老頭樂——全域突擊車？？”
    “你這都準確嗎？”
    吳向前點點頭：“準確，都是我親眼所見。”
    他也是沒能承受住老總的壓力。
    心說就這，還是我摟著寫的呢。
    林老總也想到事情會有些蹊蹺，但他沒想到這麽離譜。
    “不是，給魏修的可是些夕陽產業啊，他咋幹出一個多億的銷售額啊。”
    吳向前：“魏總還是有些雄才大略的。”
    是，你交給人家的是夕陽產業。
    人家可把夕陽產業變成了軍火產業，那可不就是朝陽產業嗎？
    謝建林的三觀也有些崩塌了：“你們的意思是，中東的火力激增，全是魏修供的？”
    鄭華民點點頭。
    事已至此。
    滿是瞞不住了。
    他倆隻能替魏修說些好話。
    “兩位首長，掏心窩子講，魏修也不容易。”
    “他接手了那些落後產業，勝利防務也是百廢待興。”
    “而且我看臨陽市府也不老配合的。”
    “魏修肩上的壓力也不小。”
    “他走邪修的道路謀發展，也是可以理解的。”
    “希望兩位領導從輕處罰，給魏總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