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
    國安九局，局長辦公室。
    孫興陽看著手中的舉報材料，眉頭微皺。
    “航天部隊送過來的？”
    下屬寇姓司長點點頭：“李成豐司令員親自交代的。”
    “他說在航天口某一個項目中，看到了已經被我們確定為間諜的科爾福在活動。”
    “他要求我們查一查這背後的情況。”
    “並且出具一份紙麵的說明。”
    李成豐在發射那一天見到科爾福之後，就覺得心裏不得勁兒。
    雖然科爾福是以大使館科技處的處長身份出席的。
    發射的項目外資也是作為載荷方參與。
    看起來沾點邊。
    可是李成豐覺得這裏頭有蹊蹺。
    商業航天的項目那麽多，科爾福為什麽隻來那一個？
    要知道。
    科爾福的間諜身份可是坐實了的，隻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聽到情況描述的孫興陽心裏隱約有一絲不安。
    他掌管的第九局全稱對外保防偵查局，負責監控涉外間諜組織。
    而這些人，大部分都以公職和商職為掩護，在國內進行間諜活動。
    像科爾福這樣的，是重點監控目標。
    第九局有他是CAI間諜的證據。
    但一方麵考慮到他是大使館的人。
    另一方麵考慮到這個家夥的危害性並不大。
    所以九局一直在放長線釣大魚。
    可現在，這個策略似乎要動搖了。
    孫興陽轉動著手中的圓珠筆：“如果科爾福真的在航天領域滲透，那麽我們就得會會他了，最近這個貨有沒有什麽新動向？”
    寇司長顯然是有備而來。
    在接到李成豐的協查要求之後，他就已經開展了工作。
    他拿出手裏準備好的資料。
    “通過跟蹤查訪，我們得知科爾福最近一直在和航天領域有密切來往。”
    “這個人，名叫奧康納。”
    寇司長遞上一張照片。
    “他在他們國內，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人。”
    “但是前些日子，他的生意突然做大了。”
    “成立了一家衛星設計運營公司，比較蹊蹺。”
    “這家公司第一個訂單，就是一顆氣象服務衛星。”
    “奧康納選擇了國內的一家公司發射。”
    孫興陽抬起頭接過照片。
    照片上的紅脖子看起來平平無奇。
    但他的所作所為確實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看起來像極了間諜的樣子。
    寇司長繼續解釋道：“這個奧康納到我們這裏來之後，頻繁的和科爾福接觸。”
    “光是我們掌握到的會麵次數，就不下七次。”
    “表麵上他們是為了衛星發射而來，但科爾福的出勤頻率有點太高。”
    “不合常理。”
    孫興陽指指照片：“那就很明確了，問題就在這倆人身上。”
    “鷹醬的公司要發射衛星，找我們發射，本來就很離譜。”
    “而且一顆氣象衛星，還要動用科爾福這個級別的人來關心。”
    “說明這顆衛星有蹊蹺。”
    寇司長立刻拿出第二份材料。
    “我們和局長您的想法一致。”“
    “所以我又查了一下這顆衛星。”
    “他是一顆氣象服務衛星，我們能接觸的手段有限。”
    “但是通過有限的資料，我們請專家進行了分析。”
    “專家斷定這顆衛星的重量太重，不像是常規的氣象衛星。”
    “初步懷疑，有一定的軍用屬性。”
    孫興陽突然直起了背。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是說鷹醬找我們的民營公司發射軍用衛星？”
    寇司長：“線索指向是這樣的。”
    “不是鷹醬瘋了吧？”
    孫興陽都有點不敢相信。
    這得草台班子成什麽樣？
    讓一家接近敵對勢力的民營公司給自己發軍用衛星？
    可是細細琢磨。
    線索確實是這樣的。
    而且從科爾福的動向上看，也是合理的。
    孫興陽立刻關切的問道：“那這顆衛星呢？發了沒有？”
    “發射了，但是失敗了。”
    寇司長拿出第三份資料。
    “發射當天入軌失敗，解體之後還導致了鎖眼撞擊殘骸碎片，墜毀的事故。”
    “這幾天外事部門正在因為這個事兒到處道歉呢。”
    ？？？？
    ？？？？
    ？？
    從事情報工作半輩子的孫興陽徹底懵逼了。
    這個案子沒有一處地方是尋常的。
    發射找外國民營企業就算了，我算你膽子大。
    那發射失敗是什麽鬼？
    算你倒黴？
    寇司長補充道：“從結果上看，科爾福的間諜行為沒有對我們造成嚴重後果，反而自食惡果了，但我覺得這並不是正常情況。”
    “廢話。”
    孫興陽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不管結果如何，這些貨的活躍程度確實大起來了。”
    “我就不相信這是他們的重點。”
    寇司長：“局長，您的判斷很對。”
    “我了解到，最近這段時間，科爾福和奧康納又在頻繁的出現。”
    “奧康納通過層層股權隱藏，間接注冊了一家資本，名叫CNT投資。”
    “這家資本最近以現金的方式，成為了之前承運那顆衛星的大股東。”
    “從股權結構上看，他幾乎掌控了那家公司。”
    孫興陽：“國內公司嗎？”
    “是的，名字叫龍星航天，前幾天剛剛上市。”
    聽到這話。
    孫興陽不由得後背一涼。
    外資入股國內公司，一般情況沒什麽。
    畢竟目前的資本市場是流通的。
    可龍星航天，你一聽這個名字就不一般。
    航天領域，不論是商用還是民用，都和軍用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技術路線上，很多商業航天公司的技術都來自於國家隊。
    人才上，很多公司的一把手曾經都是航天口的中堅力量。
    最要緊的是。
    很多商業航天的項目，一旦牽扯到發射啥的，肯定會用到國內的四大發射基地。
    這四個基地可都是最高機密所在。
    讓一家外資成為商業航天公司的大股東，聽起來滿滿的泄密風險。
    更何況，這家外資還有間諜背景。
    想到這兒，孫興陽覺得必須重視起來了。
    “很明顯，CAI針對我們的航天口，有係統性的行動。”
    “先是科爾福和奧康納的滲透。
    “現在又攫取了一家公司的控製權。”
    “這事兒得正式立案查一查了！”
    “我親自督辦。”
    “涉事的外國人員，一旦查實，要動手收網。”
    “涉事的國內人員，如果有通諜嫌疑，絕對不能姑息。”
    剛說完。
    突然，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什麽不能姑息啊？”
    兩個老麵孔出現在了孫興陽的辦公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