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林股長？你們倆咋來了？”
    孫興陽不可思議地看著倆人。
    這倆雖然都是保密口的。
    但所屬單位不一樣，平常很難遇到一起。
    鄭華民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顧左右言他。
    “老孫，你這大門敞開著，保密意識不咋強嘛。”
    孫興陽聞言噗呲一聲：“我這一層保密級別是最高的，但凡能出電梯的人，也不怕我沒關門。”
    一旁的寇司長聽出了鄭局長的言外之意，連忙告退：“那兩位局長還有林股長，你們閑聊。”
    出門時，寇司長還把門帶上了。
    “坐吧，你二位可是稀客啊，應該不是來挑我的保密漏洞的吧？”
    見狀，職級較低的林培業立刻出來介紹。
    “我們找您，是想查一件事。”
    孫興陽認真了起來：“整的還挺嚴肅，啥事啊。”
    鄭華民：“有個叫CNT的投資公司，我那邊沒啥資料，所以想讓你查一查。”
    鄭華民也是受人所托。
    魏修覺得外資有點貓膩，所以拜托兩位老朋友查一查。
    可這兩位老朋友都是對內工作的。
    所以手頭沒什麽信息，所以隻能來找孫興陽。
    可這一說不要緊，孫興陽心裏繃緊了弦。
    CNT？
    不就是小寇剛說的那家間諜公司嗎？
    但孫興陽沒有表露出驚訝，反而風輕雲淡道：“怎麽？你倆航天口的怎麽還查起外資公司了？”
    鄭華民揮揮手：“嗨！受人所托，口子內有個企業要和這家公司合作，想看看背景幹不幹淨。”
    聽到這兒，孫興陽心裏咯噔一聲。
    不幹淨！
    肯定不幹淨！
    雖然他現在沒什麽證據，但可以肯定，CNT不幹淨。
    “老鄭，林股長。”
    “具體的我還沒有掌握太多的信息。”
    “但我可以肯定，這家公司有貓膩。”
    “這家公司的實際控製人和國內的一個高級間諜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目的我不知道，但不用說，肯定沒憋好屁。”
    聽到這話的鄭華民和林培業並不怎麽意外。
    因為魏修請求協查時，就已經提前告知了風險。
    所以鄭華民繼續問道：“你判斷是什麽貓膩呢？”
    孫興陽認真分析道：“這家公司實質上是間諜控製的資方。”
    “他們已經初步的在國內航天業務上介入了。”
    “這一次募集的資本更大。”
    “我懷疑他們有更深遠的意圖。”
    “而且我感覺這家公司，不僅僅是間諜公司那麽簡單。”
    “看他的關聯結構，我總感覺他和鷹醬軍方有點聯係。”
    “反正他們集中的業務，肯定在航天口。”
    聽到孫興陽的判斷。
    身在航天口的林培業福至心靈。
    軍方、間諜、航天口…
    這幾個關鍵詞讓他聯想到了很多。
    “我聽說，最近鷹醬軍方運力緊缺。”
    “好幾個關鍵的軍用衛星，都因為沒有火箭發射擱置或者暫停了。”
    “我掌握的消息是，鷹醬軍方在瘋了一樣的找運力替代。”
    鄭華民綜合兩人提供的信息分析道。
    “按你倆的說法。”
    “這個CNT有可能是軍方的傀儡。”
    “跑咱這邊滲透公司，然後攫取運力？”
    一句話，孫興陽心裏的疑問徹底解開了。
    可不就是這麽個事兒嘛啊？
    剛才他還有些對不上號，
    你說他們沒鹽沒醋的突然成立一家公司，來國內航天界撲騰。
    圖什麽呢？
    要說竊取技術吧，這是個漫長的過程，不用下這麽大的本錢。
    可要說是直接攫取運力資源，聽起來就很有可能。
    因為這玩意兒就得下大本錢，而且得快。
    “聽你倆這麽一說，我的線索鏈齊全了。”
    孫興陽深入分析道。
    “鷹醬缺火箭。”
    “他們就來這找火箭發射。”
    “結果一次失敗，他們的不得勁兒，直接想投資公司，永久的占用我們的科技資源。”
    “國內的商業航天產業正式蓬勃發展的時候。”
    “他們這麽一搞，不但有可能解決現實問題。”
    “而且還很有可能埋伏在我們的產業圈。”
    林培業跟著點頭：“這麽看來，是的，這家公司的第一次出手，雖然失敗了。”
    “但講道理，他們是按照氣象服務衛星申報的訂單。”
    “至於具體是什麽用途，咱也不知道。”
    “除非我們把衛星解剖開來。”
    鄭華民補充道：“但解剖衛星是必不可能的，好不容易組裝好，沒人想著會剖開。”
    “他們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日後還是按照民用衛星申報。”
    “但夾帶在裏頭的私活，可都是軍用衛星。”
    三個人一同頭腦風暴，幾乎梳理出了整個事件的經過。
    這一梳理不要緊。
    孫興陽覺得事情變得棘手了。
    本來隻以為這是一樁正常的間諜案件。
    但萬萬沒想到，最後會發展成產業間的案例。
    “老鄭，你剛才說口子內有家企業要和這個公司合作？”
    鄭華民：“嗯啊。”
    “千萬不能讓合作，一旦開始資本合作，那就是助紂為虐了。”
    鄭華民有些為難：“可是他們的合作已經開始了。”
    “？？？？”
    孫興陽著急了。
    “你說的是哪家企業？”
    鄭華民如實說道：“勝利防務旗下的一家公司，勝利防務你知道的，央企。”
    聽到這話。
    孫興陽心涼了一半。
    要說一般的民營企業和這種間諜公司合作也就算了。
    勝利防務！？
    這不鬧呢嗎？
    勝利防務本就是軍工企業，負責為國鑄劍。
    可這麽一合作，不就是為別國鑄劍了嗎？
    孫興陽感覺事情已經超越了自己能掌控的局麵。
    他立刻拿起了衣服。
    “這樣，你來跟我去找主管領導匯報。”
    “這個事兒太大了，必須叫停。”
    “相關責任人必須立刻處置起來。”
    一般人涉案，是應該這樣嚴肅處理的。
    可是鄭華民和林培業有些猶豫。
    畢竟涉案的不是一般人。
    是魏修拜托他們來查這家企業的。
    但在查之前，魏修其實已經和這家企業展開了深入合作。
    無論結果如何，責任都在魏修頭上。
    鄭華民和林培業都是熟悉魏修的人，於公於私他倆都有些下不去手。
    “你倆還愣著幹什麽？跟我去匯報啊！”
    鄭華民看了眼林培業，隻能淡淡的回答一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