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誰判我心,我掀他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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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鼎的嗡鳴震得殿內石磚簌簌落灰。
舌鑒羅捧著那碗麵的手突然劇烈發抖,碗沿與鼎沿相碰,“當”的一聲脆響。
蒸汽裏浮起畫麵。
雪夜火場,少年舌鑒羅攥著半涼的泡麵碗撞開木門,濃煙嗆得他睜不開眼。
“哥!”小女孩的哭喊從二樓傳來,他剛要衝樓梯,族老的手像鐵鉗般扣住他後頸:“嚐心術測出這孩子被妖魂寄生,任務優先。”
“她才七歲!”少年吼得喉嚨破了音,泡麵湯潑在族老玄色道袍上,“她昨天還幫我給阿爹煎藥!”
“妖魂最擅偽裝。”族老拽著他往後拖,“你是隱脈傳人,該明白——”
“阿娘,我餓——”
尖叫戛然而止。
少年手中的泡麵碗“哐當”落地,麵湯在青磚上洇開暗黃的痕跡。
三天後,全村人因誤食族老分發的“賑災糧”暴斃,屍身青黑,唯有族老的屍體心口嵌著半枚貓形鱗片。
“當年我跪在雪地裏,把鏡舌戳進自己喉嚨。”舌鑒羅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鏡舌上的流光忽明忽暗,“嚐心術說我‘無垢’,可我連妹妹最後一聲‘餓’都沒能滿足。”
殿外風雪拍打著雕花窗欞。
郭鐵的機械手指在虛空劃出藍光,全息屏上跳動著亂碼:“找到了!”她機械臂關節彈出微型鑽頭,“寄生體指控的神經數據是偽造的,源頭……記憶淨化會?那群老古董還沒死透?”
“他們不敢動蘇小橘這把‘鑰匙’,就挑撥我們自相殘殺。”她冷笑一聲,指尖敲擊出摩斯密碼,“火鍋戰車***,激活。”
地底傳來沉悶的轟鳴,封印陣的數據流突然扭曲成火鍋圖案。
龍清的指尖按在陣眼符紋上,血珠滲進朱砂,卻沒像以往那樣阻斷波動。
她望著符紋裏翻湧的火鍋蒸汽,輕聲道:“祖師說‘規則如劍’,可劍握久了,總會忘了劍鞘裏該裝溫度。”
她咬破指尖,在符紋最深處添了筆勾連——囚禁的“囚”字,變成了護持的“護”。
聶霜的冰刃早在剛才就碎成了冰渣。
她押著林小滿往囚室走,皮靴踩過滿地雪水,突然停住。
“你明明能解釋。”她轉身,睫毛上凝著冰晶,“味覺審判前,你可以說蘇小橘是實驗體,可以說那碗泡麵是……”
“解釋有用,還要鍋鏟幹嘛?”林小滿啃著冷硬的泡麵,腮幫子鼓得像倉鼠,“上次有人說我喂流浪狗加了鹽會腎衰竭,我解釋三天沒人信,後來帶他們看狗追著我要鹽焗雞腿——”他突然把泡麵遞過去,“吃一口?冷的,不過能嚼出韌性。”
聶霜盯著那包皺巴巴的泡麵,喉結動了動。
她反手抽出腰間冰刃,寒光閃過,林小滿腕上的能量手銬“哢”地裂開。
“從現在起,你自由了。”她聲音發悶,“以冰刃隊長的名義。”
“不行。”林小滿搖頭,從口袋裏摸出張皺巴巴的紙——是小區泡麵攤阿姨手寫的“深夜食堂菜單”,最後一行留著空白,“你看,阿姨說每人都能寫自己想吃的。這才是活著的規矩。”他指腹蹭過菜單邊緣的油漬,“得等他們自己認錯。”
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舌鑒羅站在門口,麵具碎片掛在腰間,鏡舌失去了往日的冷光。
他望著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聲音不大,卻像敲在青銅鍾上:“我以隱脈傳人、嚐心殿主的名義宣布——林小滿,無罪。”
廣場炸開驚呼。
龍清走上前,指尖掐訣,一枚泛著藥香的符紙落在舌鑒羅掌心:“千味符,可嚐百味,亦可觀心。”她眼尾微彎,“玄門說‘修真不滅情’,願與君共證。”
郭鐵的機械音從擴音器裏炸響:“附贈錄音——泡麵攤王阿姨:‘這娃子每晚來拿麵都說留給貓閨女,自己啃冷饅頭,湯都省著喝’!”
豆花“嗖”地躍上林小滿肩頭,舉著“最佳男主10分”的牌子直晃,尾巴尖沾著泡麵湯。
林小滿被眾人圍在中間,突然抬頭望向嚐心殿頂。
月光穿過風雪,照得琉璃瓦泛著冷光。
蘇小橘的影子從簷角躍下,精準落在他肩頭,尾巴卷住他耳朵:“鏟屎官,他們信你啦!”
“還沒完。”林小滿望著遠處AI總部的霓虹,從口袋裏摸出最後一包泡麵,“有人想讓我們互相咬,就得讓他們嚐嚐——團結起來的鍋鏟,有多燙手。”他撕開包裝,把麵餅塞進蘇小橘爪子裏,“趁熱。明天,咱們去把‘味覺審查局’的規矩,全換成食堂菜單。”
風卷著雪粒掠過塔頂。
黑衣女子莫青霜站在陰影裏,蛇鞭在掌心纏出死結。
她望著林小滿被眾人簇擁的背影,喉間溢出低笑:“當年我也信過‘絕對秩序’……”
灰燼混著雪粒落進她領口,像場未落的雪。
嚐心殿的銅鼎突然發出清越長鳴。
後廚的老幫工揉麵時打了個噴嚏,抬頭看掛鍾——淩晨三點。
他撓撓頭,往灶裏添了把柴:“怪了,今天這火,燒得比往日旺。”他揭開蒸籠,白霧裏浮起個念頭:“明早……給孩子們煮點熱乎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