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 章:舊照藏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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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的陽光正好,蘇婉瑜咬著錄野峰削的蘋果,甜意剛漫到舌尖,就被窗外飄來的白玫瑰花瓣打亂了心緒。花瓣落在窗台上,像極了那天在花田,陸景然轉身離開時,被風吹起的衣角 —— 她總覺得,陸景然的離開太匆忙,像是在刻意回避什麽,而走廊盡頭那個穿黑風衣的男人,更像一根刺,紮在她心頭拔不掉。
“在想什麽?” 錄野峰放下水果刀,指尖輕輕撫過她額頭上的紗布,動作溫柔得怕碰碎她,“是不是還在擔心顧明軒的人?警察說他們都招了,不會再有危險了。”
蘇婉瑜搖搖頭,將蘋果核放在紙巾上,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的舊信封 —— 外婆的信還攤開著,“顧家是真正的仇人” 那行字被她折了一道淺痕,“我在想,那個穿黑風衣的男人,手裏的照片為什麽會有和你一樣的痣?還有陸景然,他說要回國外,可我總覺得他沒說實話。”
話音剛落,病房門被輕輕推開,陳叔提著一個精致的禮盒走進來,臉色比上次送婚帖時還要凝重:“小姐,顧家派人送來了這個,說是…… 說是顧老爺子的意思。”
禮盒打開的瞬間,蘇婉瑜的呼吸驟然停滯 —— 裏麵不是別的,竟是一套定製的婚紗設計圖,圖紙角落印著 “顧氏集團” 的 lo,而設計圖下方,壓著一張燙金的請柬,新郎欄寫著 “顧明軒”,新娘欄留著空白,旁邊附了一張紙條:“婉瑜侄女,明軒年輕不懂事,犯下的錯自有法律製裁,但蘇家與顧家的婚約,是當年你外公和我定下的,不能斷。若你肯點頭,顧氏願注資十億,幫蘇家渡過難關,否則……”
“否則什麽?” 錄野峰一把抓過請柬,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看向陳叔,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顧家到底想幹什麽?顧明軒都已經被抓了,還提什麽婚約!”
陳叔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份報紙,頭版標題格外刺眼 ——“蘇氏集團資金鏈斷裂,多家合作方撤資”,“否則蘇家下周就會破產” 幾個字,像重錘砸在蘇婉瑜心上。她想起父親昨天在電話裏疲憊的聲音,想起母親偷偷抹眼淚的模樣,突然覺得手裏的蘋果核變得無比沉重。
“小姐,顧老爺子還說,” 陳叔的聲音更低了,“如果您不同意,他就會公開當年陸先生‘卷款跑路’的‘證據’,到時候…… 到時候錄先生的名聲,恐怕會受影響。”
錄野峰的身體僵住了,他看著蘇婉瑜,眼神裏滿是愧疚:“婉瑜,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讓顧家抓住了蘇家的把柄。”
“不關你的事!” 蘇婉瑜握住他的手,指尖冰涼,“顧家就是想逼我妥協,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可她心裏清楚,蘇家現在的情況,根本經不起顧家的打壓,而外公當年的 “證據” 一旦公開,錄野峰的外公陸家明,就會從 “受害者” 變成 “騙子”,錄野峰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就在這時,蘇婉瑜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 “陌生號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 裏麵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蘇小姐,想知道顧老爺子手裏的‘證據’是假的嗎?明天下午三點,城郊老碼頭的倉庫,我給你看真的證據。別告訴任何人,包括錄野峰,否則你永遠別想知道真相。”
電話掛斷,蘇婉瑜的心跳得飛快。這個聲音是誰?為什麽不讓她告訴錄野峰?她看著錄野峰擔憂的眼神,突然想起走廊盡頭那個穿黑風衣的男人 —— 難道是同一個人?
“是誰打來的?” 錄野峰追問,伸手想拿她的手機,“是不是顧家的人?他們又威脅你了?”
“不是。” 蘇婉瑜下意識地把手機藏在身後,勉強笑了笑,“是保險公司的電話,問我要不要續保。” 她不敢告訴錄野峰,她怕那個神秘人說的是真的,更怕錄野峰為了她,又陷入危險。
第二天下午兩點半,蘇婉瑜借口去醫院樓下買東西,偷偷打車去了城郊老碼頭。碼頭的風很大,吹得她的頭發亂作一團,倉庫的大門虛掩著,裏麵黑漆漆的,隱約能看到一束光從倉庫深處透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進去,倉庫裏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地麵上散落著破舊的木箱。深處的桌子上,放著一個黑色的文件夾,旁邊站著一個穿黑風衣的男人,背對著她,手裏拿著一張照片 —— 正是那天在醫院走廊看到的那張,顧明軒和那個有痣的男人的合影。
“你是誰?為什麽要幫我?” 蘇婉瑜握緊口袋裏的防身噴霧,聲音帶著警惕。
男人緩緩轉過身,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眼神裏滿是複雜的情緒:“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顧老爺子手裏的證據是假的,這才是真的。” 他把文件夾推到蘇婉瑜麵前,“裏麵有當年顧老爺子陷害陸先生的銀行流水,還有他買通證人的錄音,隻要把這些交給警察,顧家就會徹底垮台。”
蘇婉瑜打開文件夾,裏麵的證據確鑿,銀行流水中的轉賬記錄清晰可見,錄音裏顧老爺子的聲音雖然模糊,卻能清楚聽到 “讓陸家和蘇家都翻不了身” 的字眼。她的手在顫抖,眼淚忍不住落下來 —— 外婆的話是真的,陸家明真的是被冤枉的!
“為什麽要給我這些?” 蘇婉瑜抬頭看向男人,“你和陸家、顧家,到底是什麽關係?”
男人的身體頓了頓,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舊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女人抱著兩個嬰兒,女人的眉眼和蘇婉瑜有幾分相似,而兩個嬰兒的左耳後,都有一顆淡褐色的痣,“這個女人,是我母親,也是陸先生的妹妹,陸景然是我哥哥,錄野峰是我的侄子。當年我母親為了保護這些證據,被顧老爺子的人追殺,臨終前把證據交給了我,讓我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為陸家洗清冤屈。”
蘇婉瑜的腦子 “嗡” 的一聲,她看著男人,又看了看照片,突然明白為什麽錄野峰和陸景然會長得那麽像,為什麽這個男人的眼睛裏會有那麽深的悲傷 —— 他們都是陸家的人,都是這場恩怨的受害者!
“那你為什麽不早點把證據拿出來?為什麽要在醫院偷偷看我和錄野峰?” 蘇婉瑜追問,她的心裏還有太多的疑問。
“因為顧老爺子手裏有我哥哥的把柄。” 男人的聲音帶著哽咽,“他抓了我哥哥的女兒,威脅我如果敢把證據交出去,就殺了她。直到昨天,我才找到機會把侄女救出來,現在她已經安全了,我才能把證據交給你。”
就在這時,倉庫外突然傳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男人的臉色驟變:“不好,是顧家的人!你快拿著證據走,從後門跑,我來拖住他們!”
蘇婉瑜沒有猶豫,抓起文件夾就往後門跑。她剛跑出倉庫,就聽到裏麵傳來打鬥的聲音,還有男人的慘叫聲。她想回去幫忙,可她知道,她必須把證據安全地交給警察,這才是對男人最好的幫助。
打車回醫院的路上,蘇婉瑜的心跳得飛快。她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想起錄野峰還在病房裏等她,想起蘇家即將麵臨的危機,突然覺得手裏的文件夾無比沉重 —— 這不僅是為陸家洗清冤屈的證據,更是拯救蘇家、拯救她和錄野峰愛情的希望!
回到醫院,蘇婉瑜剛走進病房,就看到錄野峰焦急地在房間裏踱步,看到她,立刻衝過來抱住她:“婉瑜,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電話也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蘇婉瑜把文件夾遞給錄野峰,眼淚落下來:“野峰,我找到證據了,能為你外公洗清冤屈的證據,也能讓顧家垮台的證據!”
錄野峰打開文件夾,看著裏麵的證據,眼眶瞬間紅了。他抱住蘇婉瑜,聲音帶著顫抖:“婉瑜,謝謝你,謝謝你為陸家做的這一切。”
“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蘇婉瑜靠在錄野峰的懷裏,感受著他的體溫,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明天我們就把證據交給警察,讓顧家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讓蘇家渡過難關,然後…… 然後我們就去花田,種滿白玫瑰,好不好?”
錄野峰點點頭,他的下巴抵在蘇婉瑜的發頂,溫柔地說:“好,都聽你的,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第二天,蘇婉瑜和錄野峰一起把證據交給了警察。警察很快對顧老爺子展開調查,顧氏集團的股價一落千丈,合作方紛紛撤資,顧家徹底垮台,蘇家的危機也隨之解除。
一周後,蘇婉瑜出院了。錄野峰推著輪椅,陪她去了城郊的花田。花田裏的白玫瑰開得正盛,風吹過,花瓣落在他們身上,像一場浪漫的婚禮。錄野峰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鑽戒,單膝跪地,眼神溫柔:“婉瑜,以前我沒錢,隻能用鐵絲給你做戒指,現在,我想給你一個真正的家,你願意嫁給我嗎?”
蘇婉瑜的眼淚落下來,她伸出手,讓錄野峰把鑽戒戴在她的手指上:“我願意,我早就願意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蘇婉瑜回頭一看,是陸景然和那個穿黑風衣的男人,還有一個小女孩。陸景然抱著小女孩,走到他們麵前,笑著說:“婉瑜,錄野峰,恭喜你們。這是我弟弟,陸景琛,還有我的女兒,念念。我們是來給你們送祝福的。”
陸景琛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和錄野峰、陸景然相似的臉,他的臉上帶著笑容:“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再也不會有人能分開我們了。”
蘇婉瑜看著眼前的一家人,看著漫山遍野的白玫瑰,心裏充滿了幸福。她以為這場跨越三代的恩怨終於結束了,她和錄野峰的愛情終於能迎來圓滿,可她不知道,在花田的角落裏,一個女人正拿著相機,偷偷拍下他們的照片,照片上的白玫瑰,有一朵已經被折斷,花瓣落在地上,像一滴未幹的淚。
女人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老板,錄野峰和蘇婉瑜要結婚了,證據也已經交給警察,顧家垮台了,接下來該怎麽做?”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冰冷的笑意:“不急,等他們結婚那天,我會親自出現,告訴他們一個更大的秘密 —— 關於蘇婉瑜的身世,關於錄野峰的母親,還有當年那場恩怨的真正真相。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笑話。”
風從花田吹過,帶著白玫瑰的香氣,卻吹不散那朵折斷的玫瑰帶來的陰霾。蘇婉瑜和錄野峰的愛情,真的能迎來圓滿嗎?那個神秘的女人是誰?她口中的 “更大的秘密” 又是什麽?這場跨越三代的恩怨,到底還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真相?
蘇婉瑜靠在錄野峰的懷裏,看著眼前的白玫瑰,她的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卻不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不遠處等著她。她的身世,她的愛情,她的未來,都將在這場風暴中,麵臨最殘酷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