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章:花田藏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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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瑰的花期在初秋達到鼎盛,蘇婉瑜坐在花田中央的藤椅上,指尖劃過錄野峰為她編織的花環。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臉上,暖得讓人幾乎忘了前陣子生死邊緣的掙紮。錄野峰蹲在不遠處修剪花枝,袖口挽起露出的小臂上,還留著霧隱山遇險時的淺疤,像一道淺淡的記憶,提醒著他們這場愛情有多來之不易。
“野峰,別剪太狠啦,明年還想看到這些花呢。” 蘇婉瑜笑著開口,聲音裏滿是輕鬆。自她康複後,錄野峰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花田和她身上,連之前接下的設計項目都推了大半,隻願守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
錄野峰直起身,舉起修剪好的花枝衝她笑:“放心,我有數。等過陣子,我把花田東邊的空地改成小花園,種上你喜歡的薰衣草,明年春天就能開花了。”
兩人相視一笑的瞬間,遠處傳來汽車鳴笛聲 —— 是顧雨薇的車,她今天就要啟程去國外留學。蘇婉瑜起身迎上去,顧雨薇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遞到她手裏:“婉瑜姐,這是我爺爺書房裏找到的舊相冊,裏麵有一些老照片,或許對你了解上一輩的事有幫助。我走之後,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蘇婉瑜接過木盒,指尖觸到盒麵時,隱約感覺到一絲異樣的凸起,像是藏著夾層。她剛想開口詢問,顧雨薇卻匆匆上車,車窗降下時,她看著錄野峰的眼神裏,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隨即汽車便駛遠了,隻留下揚起的塵土和空氣中淡淡的尾氣味。
“怎麽了?” 錄野峰走過來,注意到她的愣神,“雨薇說什麽了?”
蘇婉瑜搖搖頭,將木盒抱在懷裏:“沒什麽,就是送了本相冊。她說裏麵有老照片,或許能幫我們多了解些過去的事。”
可她心裏的疑惑卻揮之不去 —— 顧雨薇遞盒子時的眼神、木盒上的異樣凸起,還有她匆忙離開的模樣,都像是在刻意隱瞞什麽。當晚,等錄野峰睡熟後,蘇婉瑜悄悄打開木盒,裏麵果然放著一本泛黃的相冊,可在相冊的封底,她摸到了那個凸起的夾層,輕輕一扣,一張折疊的信紙掉了出來。
信紙展開,上麵是顧雨薇的字跡,卻帶著與她平時截然不同的潦草:“婉瑜姐,對不起,我必須瞞著你們。解語花雖然能解忘憂藤的毒,卻有後遺症,毒素會在體內潛伏,每到月圓之夜就會發作,唯一的緩解方法,是用‘血菩提’泡水喝。血菩提長在霧隱山的懸崖邊,十年一結果,而顧鴻遠被捕前,已經派人摘走了所有血菩提。另外,錄野峰的身世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的親生父親,不是陸振庭,而是……”
信紙寫到 “而是” 後突然被撕掉,隻剩下參差不齊的紙邊,像一道未說完的秘密,懸在蘇婉瑜的心頭。她握著信紙的手開始顫抖,腦海裏閃過康複後偶爾出現的頭暈、心慌,當時隻以為是身體虛弱,現在想來,竟是毒素後遺症的前兆!
更讓她心驚的是錄野峰的身世 —— 顧雨薇沒說完的話裏,到底藏著怎樣的真相?如果錄野峰的親生父親不是陸振庭,那會是誰?和上一輩的恩怨又有什麽關係?
第二天一早,蘇婉瑜借口身體不適,獨自去了醫院。她拿著顧雨薇的信找到主治醫生,醫生的話讓她徹底陷入絕望:“蘇小姐,你體內的毒素確實沒有完全清除,解語花隻能抑製毒素擴散,無法徹底根除。每到月圓之夜,毒素會隨著血液流動攻擊神經,發作時會伴隨劇烈疼痛,目前沒有特效藥,隻能靠藥物暫時緩解。”
從醫院出來,蘇婉瑜坐在車裏,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眼淚忍不住落下來。她不敢告訴錄野峰真相,怕他再次陷入自責和恐慌;可她也知道,紙終究包不住火,月圓之夜越來越近,後遺症發作時,她根本瞞不住。
回到花田時,錄野峰正拿著一張舊照片發呆,照片上是年輕的陸振庭和一個陌生女人,女人懷裏抱著一個嬰兒,眉眼竟和錄野峰有七分相似。“婉瑜,你看這張照片。” 錄野峰抬頭,眼神裏滿是疑惑,“這是雨薇送的相冊裏的,這個女人是誰?我從來沒見過她,媽媽也沒跟我提過。”
蘇婉瑜的心猛地一沉,她接過照片,手指撫過女人的臉 —— 這個女人,她在顧老爺子的舊文件裏見過,是顧鴻遠的妹妹,顧美蘭!也就是陸秀蓮名義上的母親,錄野峰名義上的外婆!
“野峰,你聽我說。” 蘇婉瑜深吸一口氣,決定把顧雨薇的信和醫生的話告訴他,“雨薇留了信,說解語花有後遺症,每到月圓之夜毒素就會發作,而且…… 你的身世,可能和我們想的不一樣。”
錄野峰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抓住蘇婉瑜的手:“你說什麽?後遺症?我的身世?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婉瑜把信遞給她,看著他逐字逐句地讀,看著他的眼神從疑惑變成震驚,再到痛苦。“所以,我媽媽不是陸振庭的親生女兒?我也不是陸振庭的親生兒子?” 錄野峰的聲音帶著沙啞,“那我的親生父親是誰?顧雨薇為什麽不把話說完?”
就在這時,蘇婉瑜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 “陌生號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熟悉的陰狠:“蘇小姐,別來無恙。聽說你知道了毒素後遺症的事?想找血菩提嗎?我在霧隱山的懸崖邊等你,隻能你一個人來,要是告訴錄野峰,或者報警,你就永遠別想拿到血菩提。”
是顧鴻遠的聲音!他不是已經被警方逮捕了嗎?怎麽還能聯係她?蘇婉瑜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應該在監獄裏嗎?”
“監獄?” 顧鴻遠冷笑一聲,“蘇小姐,你太天真了。我顧家人,怎麽可能這麽容易被抓住?被捕的隻是我的替身,真正的我,早就逃出來了。想要血菩提,就按我說的做,月圓之夜前,我隻等你三天。”
電話掛斷,蘇婉瑜癱坐在地上,錄野峰連忙扶住她:“婉瑜,怎麽了?是誰打來的電話?”
“是顧鴻遠!他沒被抓,被捕的是他的替身!” 蘇婉瑜的聲音帶著顫抖,“他要我一個人去霧隱山的懸崖邊拿血菩提,還說隻能我一個人去,不然就不給我血菩提!”
錄野峰的眼神瞬間變得堅定:“我跟你一起去!他就是想引你單獨過去,我不能讓你再陷入危險!”
“不行!” 蘇婉瑜搖搖頭,“顧鴻遠說,要是我告訴任何人,他就不給我血菩提。月圓之夜快到了,我不能沒有血菩提,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痛苦的樣子,更不想……”
“更不想什麽?” 錄野峰打斷她,聲音帶著哽咽,“婉瑜,我們是夫妻,不管你遇到什麽困難,我都應該和你一起麵對。就算顧鴻遠設了陷阱,我們也要一起闖過去。沒有你的日子,我一個人怎麽過?”
蘇婉瑜看著他,眼淚落下來。她知道,錄野峰說得對,他們是夫妻,應該一起麵對所有困難。可她也怕,怕顧鴻遠的陷阱會讓錄野峰陷入危險,怕他們好不容易迎來的幸福,再次化為泡影。
三天後,蘇婉瑜和錄野峰瞞著所有人,悄悄去了霧隱山。懸崖邊的風很大,吹得人站不穩,顧鴻遠坐在一塊岩石上,手裏拿著一個紅色的盒子,裏麵裝著幾顆鮮紅的果實 —— 正是血菩提!
“蘇小姐,你果然來了。” 顧鴻遠冷笑一聲,眼神掃過錄野峰,“看來你還是沒聽話,帶了幫手。不過沒關係,反正你們今天都別想離開這裏。”
“顧鴻遠,你別太過分!” 錄野峰擋在蘇婉瑜身前,眼神裏滿是憤怒,“把血菩提交出來,不然我們對你不客氣!”
顧鴻遠站起身,舉起紅色盒子:“想要血菩提,可以。但你們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錄野峰,你想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錄野峰的身體僵住,他看著顧鴻遠,聲音帶著顫抖:“我的親生父親是誰?你快說!”
“你的親生父親,是蘇鴻遠!” 顧鴻遠的聲音帶著嘲諷,“也就是蘇婉瑜的爺爺!當年蘇鴻遠和顧美蘭偷偷生下了陸秀蓮,後來陸秀蓮又和蘇鴻遠的兒子蘇振邦,也就是蘇婉瑜的父親,生下了你!你和蘇婉瑜,不僅是表兄妹,還是…… 同父異母的兄妹!”
“不可能!” 蘇婉瑜和錄野峰異口同聲地大喊,聲音裏滿是不敢置信。
“不可能?” 顧鴻遠拿出一份 DNA 鑒定報告,扔在他們麵前,“這是我找人做的鑒定報告,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你和蘇振邦的親緣指數高達 99.99%!你們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違背倫理的悲劇!”
蘇婉瑜看著鑒定報告,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她想起顧雨薇沒說完的信,想起照片上的顧美蘭,想起上一輩的恩怨 —— 原來,顧雨薇沒說完的真相,竟是這樣殘酷!
“你撒謊!” 錄野峰衝上前,想要奪過顧鴻遠手裏的血菩提,卻被顧鴻遠躲開。顧鴻遠趁機將血菩提扔向懸崖,紅色的果實像一顆顆血珠,墜入深淵。
“不!” 蘇婉瑜尖叫著衝向懸崖邊,卻隻看到空蕩蕩的懸崖,沒有任何血菩提的蹤影。
顧鴻遠看著他們絕望的樣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沒有血菩提,你就等著月圓之夜毒素發作吧!而你們的愛情,也會像這些血菩提一樣,墜入深淵,永遠都不會有結果!”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陸景然和陸景琛帶著警察衝了過來:“顧鴻遠,你被捕了!這次,你別想再逃了!”
顧鴻遠臉色驟變,想要跳崖逃跑,卻被警察抓住。他看著蘇婉瑜和錄野峰,瘋狂地大喊:“你們別得意!就算我被捕了,你們的愛情也不會有好結果!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你們永遠都不能在一起!”
警察將顧鴻遠帶走,懸崖邊隻剩下蘇婉瑜和錄野峰。錄野峰看著蘇婉瑜,眼淚落下來:“婉瑜,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要是我們從來沒有相遇,你就不會經曆這麽多痛苦。”
蘇婉瑜搖搖頭,握住他的手:“野峰,不是你的錯。遇到你,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就算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就算沒有血菩提,我也想和你一起,度過剩下的日子。”
回到花田時,月圓之夜已經來臨。蘇婉瑜的身體開始出現反應,劇烈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她蜷縮在錄野峰的懷裏,疼得渾身發抖。錄野峰緊緊抱著她,眼淚落在她的頭發上:“婉瑜,再堅持一下,醫生一定會找到辦法的,我們一定會找到血菩提的!”
蘇婉瑜靠在他的懷裏,意識逐漸模糊。她看著窗外的圓月,看著花田裏盛開的白玫瑰,心裏滿是絕望。她知道,沒有血菩提,她撐不了多久;而她和錄野峰的身世,更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讓他們的愛情,徹底陷入絕境。
可她也知道,隻要錄野峰還在她身邊,隻要他們還愛著彼此,就沒有什麽能讓他們放棄。就算沒有血菩提,就算身世殘酷,他們也要一起麵對,一起度過剩下的每一天。
就在蘇婉瑜的意識即將消失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 “顧雨薇”。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接起電話,裏麵傳來顧雨薇焦急的聲音:“婉瑜姐,對不起,我之前沒把話說完。錄野峰的親生父親不是蘇振邦,是顧鴻遠的弟弟,顧鴻文!他當年為了躲避顧家的追殺,隱姓埋名,後來和陸秀蓮相愛,生下了錄野峰。血菩提我沒有讓顧鴻遠拿走,我把它藏在了花田的老槐樹下,你快去找!”
蘇婉瑜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推醒錄野峰:“野峰,雨薇說血菩提在花田的老槐樹下,我的身世是假的,你的親生父親是顧鴻文!我們有救了!”
錄野峰立刻抱著蘇婉瑜衝向老槐樹,在樹下挖了一會兒,果然找到了一個紅色的盒子,裏麵裝著幾顆鮮紅的血菩提。他立刻用開水泡了一顆,喂蘇婉瑜喝下。
喝下血菩提水後,蘇婉瑜的疼痛逐漸緩解,意識也慢慢清醒。她看著錄野峰,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野峰,我們有救了,我們的愛情,也有救了。”
錄野峰緊緊抱著她,眼淚落下來:“是,我們有救了。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我們要一起在花田種滿白玫瑰,一起看遍世界的風景,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
月光灑在花田上,白玫瑰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蘇婉瑜靠在錄野峰的懷裏,感受著他的體溫,心裏滿是幸福。她知道,這場跨越三代的恩怨,雖然還沒完全結束,雖然未來或許還會有困難,但隻要他們還在一起,隻要還愛著彼此,就沒有什麽能打敗他們。
可就在這時,花田外傳來一陣汽車的鳴笛聲,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 是顧雨薇!她不是已經去國外留學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顧雨薇看著花田裏的兩人,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後開車離開了。蘇婉瑜和錄野峰對視一眼,心裏滿是疑惑 —— 顧雨薇為什麽要撒謊?她為什麽要回來?她的背後,還藏著怎樣的秘密?
風從花田吹過,帶著白玫瑰的香氣,卻吹不散籠罩在他們身上的陰霾。蘇婉瑜知道,這場跨越三代的恩怨,還沒有真正結束,而她和錄野峰的愛情,還將麵臨新的考驗。
但她相信,隻要他們的心還在一起,隻要他們還愛著彼此,就一定能戰勝所有困難,就像花田裏的白玫瑰,無論經曆多少風雨,都能綻放出最美的光芒。他們的愛情,會像這白玫瑰一樣,永遠盛開,永遠不會凋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