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7 章:鐵盒日記藏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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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瑜的指尖抵在黑色鐵盒的鎖扣上,指腹下的冰涼透過金屬傳到心底 —— 這是母親林晚晴留在南海的唯一遺物,也是揭開所有真相的關鍵。距離母親失蹤已過去三天,警方打撈遍了 “望歸號” 沉船附近的海域,隻找到那隻被撞碎的小漁船,卻連母親的一根發絲都沒尋到。腕間的兩隻銀鐲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像錄野峰在耳邊輕聲歎息,又像母親藏在風裏的呼喚。
“小姐,這是警方送來的鐵盒鑒定報告。” 張媽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將一份文件放在蘇婉瑜麵前,“報告說,鐵盒內側有一層隱形塗層,用特殊藥劑擦拭後,會顯現出隱藏的字跡。”
蘇婉瑜的心髒驟然縮緊,立刻找來陳叔之前提到的 “藍帕幫” 專用藥劑 —— 那是一瓶深褐色的液體,瓶身上還貼著外公林正宏當年的標簽。她用棉簽蘸取藥劑,輕輕擦拭鐵盒內側,隨著藥劑的滲透,一行行淡金色的字跡漸漸浮現,是外公熟悉的筆跡:“晚晴,若你看到這些字,說明蘇振邦已暴露,帶著婉瑜去‘野峰島’,那裏有老錄留下的船,還有…… 我活著的證據。”
“外公還活著?” 蘇婉瑜的呼吸瞬間停滯,手裏的棉簽 “啪嗒” 一聲掉在地上。她反複確認字跡,沒錯,這是外公寫在她小時候故事書扉頁上的筆跡,帶著獨特的彎鉤弧度!可父親蘇振邦當年明明說,外公在破產後就投海自盡了,還拿出了所謂的 “遺書” 和 “骨灰”—— 難道那一切都是假的?“野峰島” 又是什麽地方?和錄野峰有什麽關係?
她立刻翻開鐵盒裏的日記,之前隻顧著查看蘇振邦的罪證,竟沒注意到日記最後幾頁被膠水粘在了一起。蘇婉瑜小心翼翼地揭開粘連的紙頁,裏麵夾著一張泛黃的海圖,海圖中央用紅筆圈出一個小島,旁邊寫著 “野峰島 —— 老錄與我最後的約定”。而日記的最後一頁,寫著一行潦草的字:“蘇振邦要炸島,晚晴速帶婉瑜離開,別讓她知道真相,太苦了……”
“炸島?” 蘇婉瑜的腦海裏突然閃過錄野峰視頻裏的畫麵 —— 他身後熊熊燃燒的 “望歸號”,還有那句 “你媽媽的病,是蘇振邦故意拖延治療的”。難道母親去南海,不隻是為了拿證據,更是為了阻止蘇振邦炸掉野峰島?可母親現在在哪裏?會不會已經去了島上?
“陳叔,您知道野峰島在哪裏嗎?” 蘇婉瑜抓起海圖,衝進車庫。陳叔接到電話後,很快就帶著一艘加固過的漁船趕來,當他看到海圖上的紅圈時,臉色突然變得凝重:“這是南海深處的一座無人島,當年老錄(錄野峰父親)在島上建了一個補給站,後來‘藍帕幫’解散後,就再也沒人去過。蘇振邦當年曾派人找過這座島,說是要‘清理門戶’,沒想到他現在還沒放棄!”
漁船駛出港口時,天色已近黃昏,南海的夕陽將海水染成一片血紅,像錄野峰咳在她風衣上的血跡,又像母親失蹤那天海麵上的風浪。蘇婉瑜站在船頭,手裏緊緊攥著海圖,腕間的銀鐲與海風共鳴,發出細微的嗡鳴 —— 她總覺得,錄野峰和母親都在這座島上,在某個她看不見的角落,等著她到來。
航行到深夜,漁船突然遇到一股詭異的洋流,船身劇烈搖晃,羅盤也開始瘋狂旋轉。“不好,是‘迷魂流’!” 陳叔大喊著,拚命轉動船舵,“這是野峰島附近的危險洋流,很多船都在這裏失蹤過!”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亮起一盞綠燈,燈光微弱卻堅定,像黑暗中的希望。陳叔眼睛一亮:“是島上的引航燈!老錄當年為了方便漁船停靠,在島上裝了太陽能引航燈,沒想到現在還亮著!”
漁船順著燈光的方向,終於在淩晨時分抵達野峰島。島嶼比蘇婉瑜想象中更小,隻有一座小山和一片沙灘,山腳下隱約能看到一間破舊的木屋,木屋門口掛著一塊褪色的木牌,上麵刻著 “野峰補給站”——“野峰” 兩個字,是錄野峰父親的名字,也是錄野峰名字的由來。
“有人嗎?” 蘇婉瑜推開木屋的門,裏麵積滿了灰塵,卻收拾得異常整齊,桌子上放著一個生鏽的煤油燈,燈旁壓著一張紙條,是母親的字跡:“婉瑜,外公在山洞裏,照顧好他,別來找我 —— 媽欠你的,下輩子還。”
“媽!” 蘇婉瑜拿著紙條,眼淚洶湧而出,她立刻衝向紙條上提到的山洞。山洞隱藏在山壁的藤蔓後,洞口用一塊巨石擋住,上麵刻著 “藍帕幫” 的標記。陳叔合力推開巨石,山洞裏立刻傳來微弱的咳嗽聲 —— 是外公林正宏!
他躺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頭發全白了,臉上布滿了皺紋,卻依舊能看出當年的英氣。看到蘇婉瑜,外公的眼睛瞬間亮了,伸出顫抖的手:“婉瑜…… 我的乖孫女…… 你終於來了……”
“外公,您怎麽會在這裏?這些年您過得好嗎?” 蘇婉瑜握住外公的手,他的手冰涼,卻帶著熟悉的溫度,“媽呢?她是不是也在島上?”
外公的眼神暗了下去,咳嗽著說:“當年我破產後,蘇振邦就派人追殺我,老錄把我藏到了這裏,還幫我偽造了投海的假象。可沒過多久,老錄就出了車禍,我知道是蘇振邦幹的,卻不敢出去報仇,隻能在這島上等著…… 晚晴這些年一直偷偷給我送東西,她說要等婉瑜長大,等一個能為我們報仇的機會……”
“那媽現在在哪裏?” 蘇婉瑜追問,心髒像被一隻手攥緊。
外公歎了口氣,從枕頭下拿出一個銀色的哨子,哨身上刻著 “野瑜” 二字 —— 是錄野峰的舊哨子!“晚晴說,蘇振邦的舊部已經找到島上了,她要引開他們,讓你帶著我從後山的暗道離開。這個哨子是老錄留給野峰的,吹三聲,就能召喚附近的漁民幫忙……”
蘇婉瑜剛接過哨子,山洞外突然傳來槍聲 —— 是蘇振邦的舊部!她立刻將外公藏到山洞深處的暗格裏,拿起一根木棍,躲在洞口的藤蔓後。很快,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衝進山洞,手裏拿著手電筒,四處張望:“林正宏那老東西肯定在這裏,找到他,就能拿到‘藍帕幫’的寶藏!”
“寶藏?” 蘇婉瑜愣了愣,外公從未提過寶藏,難道是蘇振邦的借口?她屏住呼吸,趁黑衣人不注意,突然吹起哨子 —— 三聲清脆的哨音在山穀裏回蕩,很快,遠處傳來馬達的轟鳴聲,是附近的漁民趕來了!
黑衣人見狀,立刻向山洞外逃跑,蘇婉瑜緊隨其後,卻在沙灘上看到了讓她畢生難忘的一幕 —— 母親林晚晴被綁在一艘快艇上,手腕上的紅繩斷成了兩截,嘴裏塞著布條,卻拚命向她搖頭,像是在警告她不要過來!
“蘇小姐,別過來!他們船上有炸彈!” 母親的聲音透過布條傳來,模糊卻急切。蘇婉瑜的腳步頓住,隻見快艇上的黑衣人舉起打火機,就要點燃炸彈的引線 —— 那是一枚巨大的定時炸彈,顯示屏上的數字正在快速減少:00:05、00:04、00:03……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艘白色的漁船突然衝了過來,船頭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 是錄野峰!不,是和錄野峰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穿著一件藍色的漁民服,手裏拿著一把漁網,對著快艇上的黑衣人大喊:“放下炸彈!不然我就把你們的船網住!”
黑衣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母親趁機掙脫繩索,跳進海裏。蘇婉瑜立刻衝過去,和漁民們一起將母親拉上岸。而那個長得像錄野峰的人,已經用漁網將快艇網住,黑衣人無法逃脫,最終被趕來的警方逮捕。
“你是誰?為什麽和錄野峰長得一模一樣?” 蘇婉瑜走到那人麵前,聲音帶著顫抖。那人轉過身,露出和錄野峰一樣的笑容,卻比錄野峰多了幾分成熟:“我是錄野峰的雙胞胎哥哥,錄海風。當年我爸媽怕蘇振邦害我們,就把我送到了國外,直到上個月收到野峰的視頻,才知道家裏出了這麽多事。”
蘇婉瑜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原來錄野峰還有一個哥哥,原來錄家還有人活著!她看著錄海風,仿佛看到了錄野峰,看到了那個為她打銀鐲、在南海咳血的少年,心裏的痛苦和思念,像潮水般洶湧而出。
“婉瑜,別難過,野峰雖然走了,但他的心願,我會幫他完成。” 錄海風遞給蘇婉瑜一個黑色的盒子,“這是野峰在國外治療時,托我交給你的,他說如果他沒能回來,就讓你打開這個盒子。”
蘇婉瑜顫抖著打開盒子,裏麵放著一枚新的銀鐲,鐲身內側刻著 “婉瑜,等我”,旁邊還有一封信,是錄野峰熟悉的字跡:“婉瑜,我知道我的病治不好了,可我還是想努力活下去,想陪你看南海的日出,想給你戴上這隻銀鐲。如果我走了,你別難過,找一個愛你的人,好好活下去。記住,我愛你,永遠。”
“錄野峰……” 蘇婉瑜抱著盒子,哭得像個孩子,腕間的兩隻銀鐲和新的銀鐲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像錄野峰在耳邊說 “我愛你”,又像他在為她擦去眼淚。
這時,外公林正宏在陳叔的攙扶下,慢慢走過來,他看著錄海風,又看著蘇婉瑜,眼裏滿是欣慰:“好孩子,都過去了,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蘇振邦的舊部已經被抓,他的罪證也足夠讓他在牢裏待一輩子,我們終於可以為老錄和野峰報仇了。”
母親林晚晴走到蘇婉瑜身邊,輕輕抱住她:“婉瑜,對不起,媽騙了你這麽久,讓你受了這麽多苦。以後,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蘇婉瑜靠在母親懷裏,感受著久違的溫暖,看著眼前的外公、母親和錄海風,突然覺得,雖然錄野峰不在了,但他的愛,他的心願,都有人替他完成。南海的日出漸漸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沙灘上,灑在他們身上,像一道溫暖的屏障,將所有的痛苦和悲傷都擋在外麵。
可就在這時,錄海風突然臉色一變,指著遠處的海麵:“不好!那是什麽?”
蘇婉瑜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遠處的海麵上,出現了一艘巨大的黑色輪船,船身上寫著 “瀚海航運”—— 是蘇振邦的船!難道蘇振邦從監獄裏逃出來了?
“外公,媽,快上船!” 蘇婉瑜立刻拉著他們向漁船跑去,錄海風也拿起漁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黑色輪船越來越近,船頭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蘇振邦!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手裏拿著***槍,眼神裏滿是瘋狂:“林正宏,晚晴,婉瑜,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贏了我?今天,我要讓你們和這座島一起,沉入南海!”
蘇婉瑜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她看著蘇振邦,看著他手裏的手槍,突然想起錄野峰視頻裏的話:“婉瑜,無論看到什麽,都要好好活下去。” 她握緊腕間的銀鐲,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外公和母親,一定要為錄野峰報仇!
漁船啟動的瞬間,蘇振邦的槍聲響起,子彈擦著蘇婉瑜的耳邊飛過,打在船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錄海風立刻用漁網將蘇振邦的船網住,漁民們也拿起工具,和蘇振邦的人展開了搏鬥。蘇婉瑜抱著母親和外公,躲在船艙裏,聽著外麵的槍聲和喊叫聲,心裏的恐懼和憤怒交織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聲音漸漸平息,錄海風走進船艙,臉上帶著笑容:“婉瑜,沒事了,蘇振邦被抓了,這次他再也跑不掉了。”
蘇婉瑜走出船艙,看到蘇振邦被警方戴上手銬,押上了警車。南海的陽光依舊明媚,金色的海麵上,幾隻海鷗自由地飛翔,像在慶祝這場遲到了二十年的正義。
幾天後,蘇振邦因多項罪名被判處死刑,他的舊部也全部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外公林正宏回到了市區,重新打理外公當年的海運公司,母親林晚晴的身體也漸漸好轉,開始幫外公處理公司的事務。錄海風則留在了南海,經營著錄野峰父親當年的補給站,還成立了一個 “野峰基金會”,幫助那些像錄野峰一樣生病的孩子。
蘇婉瑜則經常去南海,去野峰島,去 “望歸號” 沉船的地方,去錄野峰骨灰撒落的海域。她會帶著那三隻銀鐲,坐在沙灘上,看著南海的日出日落,和錄野峰分享身邊的事,分享外公和母親的近況,分享錄海風基金會的故事。
“錄野峰,你看,我們都好好的,你放心吧。” 蘇婉瑜摸著腕間的銀鐲,輕聲說著,眼淚滴在沙灘上,很快被海水衝走,“我會好好活下去,帶著你的愛,帶著我們的回憶,一直活下去。等我老了,我就來南海陪你,看一輩子南海的日出。”
海麵上,一隻海鷗飛過,發出清脆的叫聲,像是錄野峰的回應,又像是他在為她祝福。陽光灑在銀鐲上,泛著金色的光芒,三隻銀鐲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像一首永遠唱不完的情歌,浪漫得讓人心碎,卻又在絕望裏,藏著無盡的希望 —— 因為愛,永遠不會消失,因為回憶,永遠不會褪色,因為那些用生命守護的人,永遠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