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發機炮彈射中了車長身體與頂蓋出口的縫隙。
    “啊！”
    “啊！”
    兩聲叫聲分別響起。
    “車長？”
    “不，我沒事！大概……”
    “蘇卡，我……”
    “謝裏夫你怎麽了？”其餘兩個成員緊張地追問。
    裝填手摸了摸自己突然灼痛的後頸——那裏被擦傷了，就在剛剛，他跟死亡擦肩而過。
    “嘭！”
    那個被BT7坦克群集火的巨神兵爆炸了，草原地表突然拱起燃燒的波浪，巨大的人形化作耀眼的鋼鐵火炬。
    那家夥臨死前，居然還能用機炮打爆了兩輛BT7坦克，就很離譜！
    拉西亞的第二道戰壕也沒能守住太久。
    鬼子的巨神兵明顯是精銳中的精銳。不光保持了他們那一係蒸汽騎士的敏捷，力量和防護力還相當不俗。
    粗略算了一下，平均每幹掉一台巨神兵，拉西亞這邊要付出三到五輛舊式坦克的代價，要麽就是拉上多個炮組墊背。個別凶殘的，能打出一比十的恐怖戰損比。
    遠處，列昂尼德在望遠鏡裏看著這一切。
    “果然！鬼子投入了戰力最強的精銳……真不愧是三殿下，連這個都預算到了。”列昂尼德打了個向後的手勢。他的副官立即傳令：“按照預定計劃行動。”
    半小時後，拉西亞人拋棄了第三道戰壕。
    一小時後，第五道。
    兩小時後，第七道。
    鬼子還在猛衝猛打。
    其實不是沒有亞馬托的指揮官發現有問題。
    他們沒有選擇，不突圍就是死路一條，隻能硬著頭皮打下去！
    然而打了一晚上，直到淩晨四點天開始亮，鬼子絕望地發現，敵人確實遭到了損失。那些BT7、T26坦克的殘骸，那些被打爆的大炮都做不得假。偏偏每條戰壕裏步兵的屍體遠比他們想象中要小。
    每當他們想停下腳步，必定有來自敵方防線左後方或者右後方的炮火和機槍打擊。
    好多巨神兵、坦克和裝甲車幾乎是硬著頭皮，帶傷繼續衝鋒。
    這就使得亞馬托人的損失遠比拉西亞人要大。
    到了天亮，亞馬托人是真的打不動了。
    最惡心的是敵方空軍那‘安德烈的駭人轟炸’又雙叒來了。
    不同於他們出發前的那個擁有永久與半永久工事的基地，剛搶下來的大部分陣地，戰壕普遍比較淺，地下工事更是沒有。
    唯有搶回來的【八甲】補給站稍微有點像樣的地下工事，可供巨神兵休整。
    奈何地下工事數量和容積有限，大量坦克和裝甲車不得不露天停放，這就便宜了波克雷什金、古拉耶夫、列奇卡洛夫這些新晉的王牌飛行員了。
    沒有亞馬托的飛機給他們揍，開著伊16以火箭炮和機炮撈薯條，那也是一大樂事。
    他們轟隆隆地來了，又轟隆隆地走了。
    撒下一堆炮彈，留下一地死亡。
    他們前腳走，p26護航的TB3轟炸機隊又來了。
    “轟隆隆隆——”
    一大堆炸彈從天而降，把【八甲】地平線以上的東西幾乎全部炸個稀巴爛。
    收到這消息，本田大將欲哭無淚。
    “告訴其他師團，我們已成功突破敵軍包圍圈，拿回了【八甲】。希望諸君繼續奮鬥，再接再厲。”
    你看看，為什麽人家當大將了？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
    拿下陣地了嗎？
    拿下了！
    但是，古爾丹，代價呢？
    配上了足足一個巨神兵大隊的本田大將，心裏直淌血。
    不管怎樣，進展是有了。
    熬過白天的狂轟濫炸，到了晚上，那就輪到另一個甲種師團上去衝了。
    白天挨炸，晚上進攻。
    關北軍就這樣痛並不那麽快樂。
    好歹能看到點希望，這才讓他們支持下去。
    另一邊，在紅塔城指揮部。
    所有將領看向張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三王子殿下簡直是妖孽！
    這種彈性防守，簡直聞所未聞。
    偏偏他做到了。
    大家都知道，補給還沒徹底用光之前的關北軍很恐怖，特別是臨死前的瘋狂突擊，那才是最難熬的。
    說真的，誰也不想被對方拉著墊背。
    但是打了這麽多個月，關北軍等幾個甲種師團的營房修得跟鐵桶一樣，為了應對轟炸，他們挖了好多地道和造了不少地下永久工事。
    那種地下三層的鋼筋水泥混凝土結構，500公斤的航彈也很難炸得動。
    為了把這隻亞馬托老烏龜從龜殼裏誘出來，張山提議南部的防線步步後撤。
    撤退這種事，不是誰都能幹好的。
    士氣不足，訓練不到位的軍隊，玩撤退的話，分分鍾撤退變成了潰敗。
    張山直接把這活丟給了自家嫡係的第一、第二師。
    列昂尼德將自己四個旅分拆開來指揮——第一旅撤退，就第二旅掩護，第三旅預備，第四旅休整。
    在【王】字型的防線上逐步後撤，這操作像極了釣魚佬一鬆一放，耗掉大魚的體力。
    就這麽一手，生生把以往的蹲坑塹壕戰，給打成了【戰爭的藝術】。
    一連退了兩天，張山發現對麵本田大將是真能沉住氣。那貨居然組織丙種師當炮灰，企圖日夜開工，將奪回來的【八甲】、【八乙】和【七甲】三個補給站的防禦強化，修建更好的地下工事，減少白天被轟炸的損失。
    張山在司令部點評：“這家夥想得真好，居然還想一步步打回來，最終退出大草原。”
    古板的米哈伊爾不解：“這怎麽可能，彈藥姑且不說，他們糧食就不夠。按照推算，他們最多隻剩下一個星期的糧食。就算進行糧食配給製度，那也撐不了兩個星期。”
    張山手上轉著一支鋼筆，他略帶嘲弄地望向南方：“米哈伊爾，這就是你不懂鬼子了。死人是不需要糧食的，甚至死掉的鬼子也可以成為糧食……”
    這話所隱喻的東西太過恐怖，以至於米哈伊爾臉色大變，安娜等女武神當場想作嘔。
    對於本田大將，悲催的事情來了！
    一聲炮響，把本田步步為營撤離大草原的美夢給炸個粉碎。
    “轟！”
    地動山搖！
    “發生什麽事了？發生什麽事了？！”本田驚慌失措。
    “閣下！大炮！敵人在用我們的列車炮！”一個參謀衝進來，哭喪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