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教官幹咳一聲，努力板起臉，按照流程說道：“想去4號集合點，必須徒手攀上這座40米懸崖。我們不提供任何工具和保護措施……"
    他話還沒說完，林朝暉和熊闖就嘿咻嘿地把那卷粗麻繩從挎鬥裏搬了出來。
    馬教官：“……"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強行把話接上，“……現在放棄還來得及，攀登過程一旦出現意外……哎哎哎！我還沒說完呢！"
    隻見雲舒已經利落地將繩索在腰間係好，熊闖奮力將繩頭拋上懸崖，精準地卡在幾處突出的岩石和歪脖子樹上。
    雲舒試了試牢固程度，深吸一口氣，便要開始向上攀爬。
    馬屁精立刻阻止雲舒說：“同誌，你得印個戳才能上去，不然爬了也是白爬。”
    四個人齊齊伸出手，馬屁精教官無奈的將準備好的印章蓋下去。
    攀爬對於雲舒來說是刻在骨子裏的技能，整個過程動作輕盈，行雲流水。
    下麵的三人屏息凝神地看著，林朝暉忍不住低聲感歎：“雲舒同誌這身手，絕了！"
    隻用了不到十五分鍾，雲舒就成功登頂。
    她站在崖頂，朝下麵比了個安全的手勢，然後將繩索固定好拋了下來。
    接著，便是熟悉的流程：楊天、林朝暉和熊闖依次被拉了上去。
    留下馬教官和一眾教官在崖底仰著脖子，心情複雜。
    崖頂之上，程教導員早已等候在此，看著這四個幾乎是空降而來的兵，臉上是掩不住的驚訝和欣賞。
    “好小子們！真有你們的！"
    他笑著搖搖頭：“不過別高興太早，沒時間休息，立刻進行射擊考核。十發子彈，總環數不低於九十環，才算合格。"
    四人雖累，但聽到是打靶，心裏都多了幾分底氣。穩住呼吸，舉槍、瞄準、擊發。
    砰砰砰——
    槍聲在山穀間回蕩，驚起一群飛鳥。
    成績很快出來，最菜的楊天也打了92環，熊闖95環，林朝暉98環，雲舒更是驚人的100環滿環！
    程教導員看著雲舒的成績單，眼睛都在放光，連連點頭：“好！不愧是偵察連的神槍手，這成績，天生就是狙擊手的料。"
    他給四人蓋下通過的紅章，然後指了指旁邊地上放著的五個被拆掉了輪子的沉重炮管。
    “下一個項目。把這鐵疙瘩，扛到十公裏外的5號集合點。"
    他特意看了看四人，提醒道：
    “你們可以選擇在這裏再等兩名隊友，六人一組搬運。但如果你們四個現在就直接扛走，那就意味著，這一輪的錄取名額，將從三十人，減少到二十八人。你們自己選。"
    熊闖上前，低喝一聲，雙臂發力，竟然一個人就將那近兩百斤的炮管抱離了地麵，走了幾步才放下，臉不紅氣不喘：“俺能整動，沒啥大問題。"
    程教導員一拍腦門，得，忘了這還有個能扛鼎的炮兵團出身的大力士了。
    楊天試了試，齜牙咧嘴地放棄了：“好家夥，這玩意兒比飛機上的黑匣子還沉。"
    林朝暉能拖動著走，但扛著長途跋涉肯定不行。
    雲舒的力量也不足以獨立支撐。
    四人一合計，等人是不可能等的，等人就意味著他們將失去優勢。
    5號集合點在山下，路程是下坡。
    由力量最大的熊闖在最前麵扛起主要重量，林朝暉在中段幫忙分擔壓力，楊天和雲舒則在最後麵一起抬起炮管尾部。
    這樣重量就能合理分配了。
    說幹就幹，在程教導員的目光注視下，四人喊著整齊的號子，步調一致，扛起沉重的炮管，穩穩地向山下走去。
    熊闖一馬當先，承擔了大部分重量，步伐依舊沉穩。
    林朝暉在他身後，咬緊牙關奮力抬著。
    楊天和雲舒在最後，默契配合。
    他們的身影，在山路上勾勒出‘獨立偵查大隊’的雛形。
    山路崎嶇，好幾次他們都險些摔倒，但總是能互相扶持著穩住。
    汗水浸透了他們的作訓服，在背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楊天喘著氣喊道："兄弟們加把勁！等回去嘍，我請客，咱去林醫生家開小灶！"
    “天哥我要吃紅燒肉。"林朝暉笑著回應。
    “那你求求你老妹兒唄，反正我這兒肉票絕對夠用，早都備好了。”楊天一邊說，一邊咂吧著嘴。
    “大暉兒，俺能不能吃上紅燒肉，就靠恁了。"熊闖在前麵應道，滿臉都是對紅燒肉的向往。
    雲舒雖然話不多，偶爾在換手時會簡短地提醒一句：“注意左邊有坑。慢點，前麵坡有點陡。"
    當他們終於將炮管送達5號集合點時，第二支隊伍還沒趕到懸崖下方。
    四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汗水和塵土，沒時間整理，他們領取了最終任務：三小時內，徒步返回特訓營營區。
    此時，熊闖的肩膀早已被磨得紅腫不堪，雲舒默默地在附近尋來常見的草藥，嚼一嚼給他敷上。
    “熊哥，還疼不？"林朝暉關切地問。
    熊闖憨笑著：“沒事兒，比起俺在炮兵團那會兒，這都不算啥。"
    他們分吃了包裏的餅幹和肉幹，相互攙扶著，踉踉蹌蹌卻又目標堅定地走向最後的終點。
    懸崖之下，卻是另一番景象。
    邱遠、老魏和小賈剛剛筋疲力盡地趕到。
    小賈看著高聳的懸崖，立刻抱怨起來：“熊哥他們也太不夠意思了，怎麽就自己先跑了？一點團結互助的精神都沒有。"
    老魏歎了口氣，沒接話，目光有些複雜。
    他後來仔細回想，早已明白當初邱遠所謂的“搬救兵"是怎麽回事了。
    邱遠沉默地跟在後麵，臉色陰沉。
    他在3號集合點光顧著記地圖，一回頭，發現那四人早已沒了蹤影，心裏又氣又惱。
    馬教官對著新來的這批人，又把規則重複了一遍，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調侃著這些啥都沒帶的人。
    邱遠忍不住上前打聽：“教官，楊天和熊闖他們……到了嗎？"
    馬教官撇撇嘴：“早到了，那幫癟犢子玩意兒，開著摩托車來的。幾個小時前就到這兒了，現在估計5號點都過了～你說氣人不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