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錘聲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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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大師眼底閃過一抹得意。
    果然男人都一個樣。
    倔強。
    你可以說他醜。
    但是不能說他不行。
    他可以不在乎輸贏,但是,你要是說算你厲害,那就真得認真了。
    隻見許閑兩步行至大錘前,單手握住鍛星錘錘柄,氣沉丹田,力貫臂膀,深吸一氣,徐徐吐出。
    一呼一吸間,周身之氣,湧現氣旋。
    猛然一握,臉頰內陷間,單手拎起了鍛星錘。
    阮昊看在眼中,雙目微眯,深邃的眸中,浮光流動。
    心道:“好小子,會的東西還不少?”
    禦力之法。
    在問道宗,是鑄劍師必修的煉體之術。
    此法可將人體的力量集中於一點,從而瞬間爆發出超過尋常時的力氣。
    此法在鑄劍堂,是免費發放的。
    別的峰沒有。
    但是道閣裏有。
    不過...
    宗門中的弟子,極少有人會學這一門術法。
    至於原因,無外乎兩點。
    其一:他們不鑄劍,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
    其二:此法隻是區區玄階下品的體術,在問道宗的道閣,此法屬於下乘中的下乘。
    問道宗的弟子,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鳳毛菱角的存在,放在外麵那座天下,隨便一個,都能當成宗門繼承人培養。
    剛入門,人手一本頂級的煉體術。
    入煉氣。
    修的清一色都是地階,天階的煉氣術。
    誰看的上這個。
    可許閑,作為小師祖,居然會,這就讓人意外了。
    這就好比一個從小在城裏長大的孩子,到農村第一天下地就會插秧一個道理。
    讓人眼前一亮。
    許閑單手拎著重錘,大步流星來到鍛造台前,看向阮昊,問道:“怎麽個錘法?”
    阮昊回神道:“爐子裏的劍胚,拿出來,錘吧。”
    許閑回望一眼身側靈爐,一柄粗胎,紅如楓葉,提醒道:“砸廢了你可別怨我。”
    阮昊難得被許閑逗笑出聲,大大咧咧道:“錘在你手裏,砸就是了。”
    許閑也不矯情,他心裏很清楚,阮昊一把年紀,不可能無緣無故真跟自己爭個輸贏。
    一定是在試探自己。
    自己必須好好表現。
    單手取過劍胚,置於鑄劍台,調整了一下握住錘柄的位置,高舉磨盤大的鐵錘,猛然砸下。
    “嘭!——”地一聲。
    就像是爆米花炸開一般,響聲震耳,鑄劍台穩如老狗,可一座劍坊卻是抖了抖。
    阮昊微微闔眼...
    許閑錘落錘起,半點不拖泥帶水,框框就是一頓砸。
    沒吃過豬肉。
    總歸見過豬跑的。
    鍛造講究的是什麽?
    力道,角度,火候...等等!
    可這與自己何幹呢?自己隻管砸就是了。
    阮昊坐在藤椅上,一雙眼睛越眯越小,直到後來成了兩條縫。
    那張不怒自威的臉上,不知不覺間竟是掛上了一抹慈眉善目...
    若是鑄劍峰的人看到。
    恐怕會止不住打個寒顫。
    不是他笑的不好看。
    而是阮大師的微笑太稀有。
    許閑越捶越快,響聲越來越急,回蕩在山巔,附近幾座山頭的人,聽的那叫一個清清楚楚。
    好像春日綻雷,由遠及近,滔滔轟鳴!
    鑄劍峰的弟子們無不被此聲音吸引,嘈雜議論一片。
    “誰啊,這誰啊,鑄劍峰重地不讓放炮不知道嗎?”
    “我去,這錘聲,哪個牲口幹的!”
    “這是錘鐵,還是錘鐵呢...”
    吐槽一片,卻也有人辨別出了此聲傳來的方位,乃是阮大師所在的鑄劍坊,眼中滿是狐疑與不解。
    “阮大師莫非又研究出了什麽新的鍛造方法?”
    “聽這動靜,阮大師接了個大活啊!”
    “要不...去瞅瞅?”
    “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修仙有境界劃分,功法,靈植,兵器強弱之別。
    萬事萬物,都有高下之分,鑄劍師同樣。
    鑄劍師的頭銜有三等:凡緞,靈緞,仙鍛。
    凡鍛一品至九品,這是凡人鑄劍師的品階。
    凡鍛九品者,可徒手挫出任何東西。
    靈緞一品至九品,是修行界的鑄劍師,鍛造出的兵器甲胄,可渡靈。
    一至三品,可鍛造靈兵。
    四至六品,可鍛出地兵。
    七至九品,可鍛造出天兵。
    靈緞九品,即為頂尖鑄劍師,可鍛造上品天兵,九品在凡州,又被人們稱為鑄劍大師。
    而九品之上,視為仙鍛。
    顧名思義:仙鍛者,可鑄仙器。
    然。
    茫茫凡州,人口萬萬,仙鍛者,當今在世者唯有一人,便是靈緞九品,也僅僅三人而已。
    阮昊便是其一。
    至於另外兩位,則是當今仙鍛的關門弟子,一脈相承。
    [古劍山]
    一個以鑄劍而聞名天下的宗門。
    門中弟子極少。
    卻都是不世出的鑄劍天才。
    不過。
    古劍山的人,早已隱居深山,不問世事,世間紛紛擾擾,自與他們不相幹。
    一心鑄劍,封閉山門,一劍難求。
    可以說。
    當今仍然問世的鑄劍師,阮昊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並且。
    阮昊的劍,也隻為問道宗而鑄。
    許閑心中默念,連砸百錘,一口氣沒歇,梆梆之聲,震得他自己都嗡嗡的,每一次落錘,他臉上的肌肉都跟著抖動著。
    而阮昊就這般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一言不發。
    熟練的將煙絲塞到煙鬥裏。
    點燃。
    撮一口。
    吞雲吐霧...
    一百至。
    許閑落錘。
    “呼~”一口濁氣吐出,額頭汗珠濺落,手臂酸的不行。
    他抹去汗水,揉搓著臂膀,看了一眼那劍胚,竟是安然無恙。
    除了不是那麽紅了,許閑甚至連一點鐵屑都沒給敲下來。
    擰起眉頭,心裏嘀咕。
    “這玩意,這麽硬的嗎?”
    果然。
    動靜大,不一定有用。
    就像打架。
    叫的大的那個,往往被打的也凶。
    “鑄劍這活,不簡單啊!”
    懶得多想,隔空望向阮大師,挑眉道:“前輩,怎麽說?”
    阮昊鼻孔飄著煙,豎起拇指,“不錯!力氣確實不小。”
    ‘哈哈!’許閑得意大笑。
    阮昊撮一口煙,“你過來。”
    許閑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阮昊沉聲道:“其實那塊稀有仙金,給你也不是不行。”
    “當真!”許閑大喜,忙道:“說好了可不興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