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拜師阮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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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閑心裏挺美,感覺腰不酸了,手也不疼了。
    一切盡在掌握中。
    阮昊嘬了一口旱煙,瞥一眼少年,慢慢悠悠道:
    “賣給你,不合規矩,給你吧,又不合情理,所以得另辟蹊徑。”
    許閑附和道:“嗯嗯。”
    “人要懂得變通不是。”
    許閑讚同道:“沒錯。”
    “我想了想,要是把它當成見麵禮給你,不就合情合理了?”
    許閑一拍大腿,“太合理了。”
    阮昊樂嗬道:“那磕頭吧。”
    許閑想都沒想。
    “行!”
    當場就準備下跪,卻是懵地回過神來,驀然的望向阮昊,迷迷糊糊道:
    “前輩,這不年不節的,磕頭?”
    阮昊吞吐著煙霧。
    “拜師磕頭,理所應當。”
    許閑一怔,“拜師?”
    阮昊玩味道:“對啊,拜師。”
    “拜什麽師?”許閑明知故問。
    阮昊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拜師,老夫憑什麽給你見麵禮?”
    許閑沉默了。
    不是說阮昊大師除了自家人,從不收外人為徒嗎?
    怎麽。
    到自己這裏就改了?
    難不成又是謠言?
    隻有一種解釋,自己太優秀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阮昊見許閑還猶豫上了,不免覺得好笑。
    想拜他為師的人,不說一萬,也得三千,自己堂堂九品靈緞鑄劍師,大乘境後期的強者,收你為徒,這跟天上掉餡餅了有什麽區別。
    “怎麽,你不願意?”
    許閑麵露難色,“呃...”
    阮昊不怒自威,瞪著一對銅鈴般的眼睛,“那就是瞧不起老夫?”
    許閑忙道:“不敢。”
    “那你猶豫什麽?”
    許閑喉嚨一滾,瞥了一眼鍛造台,實誠道:“這個鑄劍,怕是有點苦啊。”
    “苦?”阮昊一頭霧水,“你怕苦?”
    許閑認真道:“怕!”
    阮昊明白過來,原來不願意,是怕苦啊!
    不過鑄劍這活,確實挺苦的。
    樂嗬一笑,“哈哈,怕就對了,怕你就更要拜我為師了。”
    許閑不明白,“聽不懂?”
    阮昊一字一句道:“我帶你突破自我!”
    “呃”
    阮昊催促道:“別愣著了,磕頭。”
    許閑望著麵前的老人家,腦海中上演了一番天人大戰,一咬牙道:
    “行!”
    說罷跪下。
    “師傅在上,受徒兒三拜!”
    咚!咚!咚!
    阮昊爽朗一笑,“哈哈哈,好徒兒,起來吧!”
    許閑爬起身。
    阮昊隨手一扔,一個儲物袋起落間就落到了許閑的胸前,許閑慌忙接住。
    阮昊嘬一口旱煙,慈眉善目道:“熾炎赤玉,你的了。”
    許閑榮辱不驚,拱手一揖。
    “多謝前輩!”
    “嗯?”阮昊麵露不悅。
    許閑連忙改口,“多謝師傅!”
    阮昊一秒變臉,眯眼道:“下不為例!”
    “明白!”
    阮昊清空煙鬥,站起身來,寬大的手掌拍了拍許閑的肩膀,毫不掩飾的讚許道:
    “好小子,身板挺硬朗。”
    許閑抬頭仰望。
    阮昊掠過他,踱步向鑄劍台走去,手掌一揮,鍛星錘嗖的飛來,輕而易舉的拿在手中,端詳一番,悵然道:
    “我阮昊這一生,隻收過三個徒弟,兩個是我兒子,一個是我孫子,按理你排行老四,不過他們都不在了,所以你就是我的大弟子。”
    許閑麵向老人家,默不作聲,此事他知道。
    事實上。
    他答應當阮昊的弟子,除了手中的東西,和這事也有很大關係,他不想阮昊這個可憐的老頭後繼無人。
    他擁有洞察之眸。
    即便現在的自己還看不透大乘境的修士,但是他能敏銳的捕捉到別人情緒變化。
    剛剛阮昊要收自己為徒時,他看到了老人家眼中的期望。
    所以。
    他答應了。
    即便...也許,可能,會很苦!
    可...阮重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他始終揮之不去。
    那個大個子,笑起來很憨!
    阮昊手拿重錘踱步而回,徑自說道:
    “這宗門裏的人都在傳,我阮昊的手藝不外傳,除了自己家,不收外人為徒,扯淡!”
    “試問天底下,哪個功成名就之人,不希望自己後繼有人的,更何況是我這樣的手藝人。”
    “我不收,那是因為沒一個能入老夫眼的,我堂堂九品靈緞師,要麽不收,要收我就收最好的,太隨便,將來打的是我的臉,砸的是自家的招牌。”
    “當然啦,我那兩兒子和孫子,也不咋地,可沒辦法,那是自家人,自己的種,嫌棄有什麽用,我給開個後門,不過分吧...傳來傳去,傳成老夫隻收自家人了,你說離不離譜...”
    許閑刮了刮鼻子,認同道:“確實離譜。”
    阮昊止步於許閑身前,目光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道:
    “你不一樣,你小子是個人才啊,力氣大,還講道義,人品這塊,沒得說,老夫惜才,所以才收你,你懂吧。”
    許閑點頭道: “懂!”
    阮昊目光柔和,將鍛星錘直接懟到許閑的麵前,道:“拿著。”
    “嗯?”許閑一懵,“給我?”
    “對!”阮昊語調加大道:“以後,我這一脈由你承襲。”
    “可...”
    說實在的,自己已經拿了熾炎赤玉了,再拿這天階上品的兵器,他是真抹不開臉。
    阮昊可不管這些,他就像鐵一樣的頑固,大喊一聲。
    “許閑。”
    “我在。”
    “接錘!”
    “好!”
    許閑不再糾結,雙手接過了鍛星錘,隻是不知到為何。
    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雙手上的錘,比方才單手拿時還要沉重。
    阮昊負手而立,滿麵慈祥,爽朗道:
    “行了,蓋你樓去吧,事忙完了,到我這裏報到!”
    許閑收起鍛星錘,深深一輯到地。
    “弟子謹遵師命!”
    阮昊仰天大笑。
    許閑辭別阮昊,離開了鑄劍坊。
    阮昊院中目送,直到其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方才收回。
    自言自語道:“嘖嘖,真是一表人才啊,和老夫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雖然許閑拿走了自己兩件寶貝,但是阮昊的心情卻是極好的。
    算是連日來心情最舒爽的一天。
    許閑離開鑄劍坊後,禦風而去,路上感慨頗深。
    想起剛剛發生的事,不由低語道:
    “人跟人,是真的不能比。”
    拜師劍祖,毛都沒有,自力更生。
    拜師阮昊,寶貝呼臉,拿到手軟。
    這上哪裏說理去,他沒多想,也覺得沒什麽不好。
    多一個師傅,多條路。
    而且阮昊是客卿,和宗門的弟子體係也不衝突。
    摸了摸腰間的袋子,少年神采奕奕。
    “東風已至,劍樓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