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考慮好要招聘幾個人，不過你要是認識的話可以推薦給我。”
    “到時候讓他們先過來麵試，隻要合適我就都會收下的。”
    阿哲聞言麵露喜色，“yeS！”
    他趕緊拿出手機給自己幾個兄弟通知，讓他們快點過來麵試。
    畢竟工作室的潛力大家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成就隻高不低，機會可是轉瞬即逝啊，先到先得。
    宋潛看著他幼稚的樣子無奈笑了笑，正好自己也不想麵對那麽多魚龍混雜的麵試人員，要是他們有好的人選推薦也是很不錯的。
    “具體需要多少人，我們開個會商討一下吧，畢竟主力軍是你們，你們看看需要多少。”
    午後陽光斜斜地切進宋潛的工作室，鍵盤敲擊聲像密集的鼓點，牆角堆著半人高的遊戲原畫稿，三個員工正圍著顯示屏爭論碰撞體積的參數。
    宋潛盯著電腦上的招聘文檔出神，鼠標指針懸停在“招聘需求”標題上，仿佛能看見新同事推門而入的樣子。
    他細數著空缺：兩個美工，一個要能畫出靈動角色，一個得設計出繞不開的關卡地圖；
    一個策劃，得把咖啡漬裏的奇思妙想變成可執行的關卡邏輯；
    還有保潔阿姨，能讓泡麵碗各得其所；最後是程序員，要馴服那些總在深夜報錯的代碼。
    宋潛自己用的那張舊辦公椅被體重壓得吱呀作響，他揉著酸澀的眼睛敲下數字。
    &nO到現在招兵買馬，這份文檔像艘小船，載著“小作坊”變“夢想製造廠”的第一步。
    窗外玉蘭花香飄進來，他按下保存鍵，文件名自動生成“春新旅程”。
    隔壁阿哲哼起剛上線遊戲的BGM，旋律裏滿是夏日的期待。
    不同於宋潛這邊的春風得意，崔熙熙這段時間可謂是屢屢碰壁。
    崔熙熙將鋼筆重重戳在會議記錄本上，墨水在“市場拓展計劃”幾個字上洇出猙獰的墨團。
    午後的陽光斜斜切進會議室，將紅木長桌劈成明暗兩半，她的影子恰好落在陰影裏，像隻鬥敗的幼獸。
    “崔總監，”
    右手邊的張副總慢悠悠轉著保溫杯，杯壁上浮著的枸杞隨著他的動作打轉，
    “您這方案看著是漂亮，但咱們分公司的情況特殊，老員工怕是吃不消這種激進打法。”
    話音剛落，對麵立刻傳來幾聲低低的附和。
    崔熙熙注意到坐在末位的銷售經理正低頭用手機回消息，屏幕藍光映亮他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上周她力排眾議推行的打卡製度，這周就有人敢踩著點進辦公室，HR匯報時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此刻在她腦子裏嗡嗡作響。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掐進掌心。
    三個月前從MBA課堂帶著滿腦子理論空降時，她以為憑著總公司的尚方寶劍和自己的名校在讀，收拾這群平均年齡比她大十五歲的老油條易如反掌。
    直到昨天發現財務報表上的隱形虧損，直到剛剛親眼看見運營總監把她的整改意見揉成廢紙扔進垃圾桶——隔著磨砂玻璃，那個肥胖的身影動作慢得像在表演。
    鋼筆在指間轉得飛快，忽然“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會議室裏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釘在她身上。
    崔熙熙彎腰去撿，發梢垂落遮住了眼底的紅血絲。
    原來那些在教科書上標注的黑體字，在真實的職場叢林裏，連當盾牌的資格都沒有。
    她聽見自己後槽牙咬得發酸，像是要把這二十多年來學的道理，連同此刻的難堪一起嚼碎了咽下去。
    會議室裏煙霧繚繞，崔熙熙指尖冰涼地劃過會議桌邊緣。
    王副總把季度報表摔在她麵前，老花鏡後的眼睛裏滿是輕蔑，
    “崔總，這就是你帶出來的業績？我看你還是回總公司喝奶去吧。”
    周圍傳來壓抑的竊笑聲，幾個總監低著頭假裝看文件，肩膀卻在微微顫抖。
    崔熙熙深吸一口氣，指甲掐進掌心——要不是父親臨走前讓她“先磨磨性子”，這群老油條早就卷鋪蓋滾蛋了。
    “王副總，”她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上周讓你提交的西區整改方案，現在能給我了嗎？”
    王副總臉色一僵，轉而拍著桌子嚷嚷，
    “預算！沒預算我怎麽整改？你當我會變魔術啊？”
    “預算需要董事會審批。”崔熙熙翻開筆記本，“但根據章程，分公司副總能自主調配的應急資金是——”
    “夠了！”王副總猛地站起來，文件散落一地，“你一個黃毛丫頭懂什麽！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
    崔熙熙緩緩抬頭，眼底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殆盡。她拿起手機走到窗邊，撥通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爸，”她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溫順，“分公司這邊有點情況，可能需要總公司審計部協助核查一下各部門預算執行情況。對，特別是副總的自主資金使用記錄。”
    辦公室突然死寂一片，王副總的臉瞬間慘白如紙。
    崔熙熙掛了電話，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從來不是什麽好拿捏的性格，當初為了自由連假死都做得出來，如今又怎麽可能白白受氣？
    她背後有背景，自然要利用起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分公司真以為自己都是土皇帝了嗎？
    “散會。”
    她輕輕合上筆記本，
    “明天早上九點，我要看到所有人的整改方案。”
    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漸行漸遠，留下一屋子麵麵相覷的高層。
    王副總扭動著自己肥胖的身軀麵容扭曲起來，狠狠地捶在了桌子上，
    “這個該死的崔熙熙！！！”
    他的雙目赤紅仿佛要噴出火焰來。
    “不過是一個空降的臭丫頭罷了，還想憑借她的父親壓迫我們？？？”
    這個分公司多年來都是他們這群高層做主，哪裏輪得到一個黃毛丫頭對他們指指點點了？
    眾人紛紛認可，不然也不會這幾個月一致排外，對崔熙熙各種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