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能比的嗎？全是謬論！”
    喬熹絲毫不會被霍硯深的歪理帶偏。
    季牧野是怎麽選擇的，她心裏很清楚。
    “你心裏向著他，所以他說什麽做什麽，你都覺得他是對的，我告訴你，我沒有他那麽偉大，我隻知道我愛你，無論任何時候，我會把你的大事放在最前麵。”
    喬熹真是不能理解他的觀念了，“把我的大事放在最前麵，你什麽時候放過了？不說別的，單單聖瑪麗醫院門口這件事，你是把你的大哥大嫂放在最前麵，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都跟你解釋了，你怎麽一點也不能理解我？”
    在車禍那一刻，他除了想保護她，什麽思緒都沒有了。
    他沒有把餘薇交到警局，那是他有他的處理方式，他也不會輕易的就讓這件事這麽翻篇，他會保護她的安全。
    “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你走吧。”
    喬熹知道，她根本指望不住他。
    他偏心餘薇，不是她找他，他就能按照她的想法去處理這件事。
    而且他句句指責季牧野，她不允許。
    他口中牧野哥的選擇全都是抹黑牧野哥的，她不想聽。
    她隻知道他在最困難的時候，是季牧野挺身而出，理解她，知道她為難之處，寧願說自己喜歡男人，也不給她一點壓力。
    在雪山上的事，她能明白季牧野的選擇，她一點也不會因為季牧野選擇去救一個陌生人而難過，她更不會因為季牧野出任務的時候，為了保護別人犧牲而責怪他沒有盡到家庭義務。
    他再怎麽選擇，他都不會像霍硯深這樣，去為對他有心思的女人付出。
    隻為助長對方的希望，這樣的做法，才會讓生日永無寧日。
    喬熹別過頭，不再看霍硯深。
    霍硯深這才意識到他剛剛說的話太重了。
    死者為大，烈士榮光，他不該說那樣的話。
    但他說了，他就是嫉妒，吃醋。
    他受不了曾經滿心滿眼是他的女人，現在心裏裝的全都是別的男人。
    他以為她心裏還有他的位置，她卻把他的希望抹殺的幹幹淨淨。
    霍硯深起身，沉痛的看了看她冷漠如冰的態度，轉身走出病房。
    他突然離開，喬熹藏在被子裏的拳頭緊緊握住，心裏漫著一股難言的情緒。
    是一種類似無名火的東西。
    也許不抱任何希望才不會那麽難過。
    可這次過來，她因為他，那顆決定再也不要愛他的心有些動搖。
    吵吵鬧鬧這麽久，他始終不給她一個她想要的結果，讓她的胸口悶悶的。
    解釋不清的話題，混亂的愛情，把她的心攪得七零八落。
    有一瞬間情緒上頭，喬熹抓住床上的一個枕頭，發泄式的砸了出去。
    可依然沒有把她心中的情緒傾泄出去，她坐在病床上，環抱著自己的雙腿，突然就哭了。
    及腰的整齊發尾，正小幅度的搖搖晃晃。
    霍硯深此時站在病房外麵，透過透明玻璃，她的舉動，盡數落入他的眼底，令他的心髒揪成一團。
    人與人之間，是有一定的感知能力。
    尤其是戀人，親人。
    他明明能感覺到，她心裏還是他的，就算沒有很多，也是有那麽一點的。
    畢竟曾經愛過，雁過還留痕呢。
    她卻總是那麽狠心地把他拒之**裏之外。
    他覺得是他對不起她，無論她做再過分的事情，他也隻是那一瞬間生氣，生氣過後，最多的還是心疼。
    心疼她的固執、決絕。
    也心疼她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喬熹哭著哭著，把頭埋在雙膝深處。
    霍硯深很輕很輕地推開房門，走到床邊，她還在哭，似乎都沒感覺到他進來了。
    他雙手握住她的兩隻手腕，把她的胳膊拿起來。
    喬熹抬起頭，淚水把她的睫毛都濡濕了，兩串眼淚掛在她的眼瞼下方。
    霍硯深心頭顫了又顫，緊張地把她的手腕抬起來，打在他臉上。
    “熹熹，是我的錯，你要是生氣就打。”
    說著，霍硯深拿著她的兩隻手，左一下又右一下地打在他的臉上。
    喬熹掙紮，“放手，誰要打你。”
    帶著哭腔的聲音，很顫。
    都發出一點凶狠的味道，反倒讓她看起來有些嬌羞。
    霍硯深撈過她的後頸，抵著她的額頭，蹭了又蹭，“餘薇的事，我會給你一個答複，你別哭，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情話動人。
    他很會說，曾經的她一直是信的。
    他說了軟話，她的氣消了大半，堅硬的心也在鬆動。
    可是她不敢信。
    除了不敢再信，還有更多的桎梏，她不能任由著那顆心肆意放飛，當再想收回來的時候，就難如登天。
    喬熹想回避。
    他卻捧著她的臉，不給她回避的機會。
    “你到底要逃到什麽？季牧野不在了，你還這麽年輕，你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你找別人還要重新培養感情，你就不能選我嗎？至少我們是有感情在的。”
    他不斷妥協退讓。
    滿是真摯地看著她。
    喬熹卻無法給他任何回應，隻是說：“太難了。”
    “什麽太難了？你告訴我，我來解決。”
    女人容易心軟。
    這麽多次了，她不是沒有心軟過。
    她能一次一次扛住霍硯深給的溫柔，都是因為他們之間不單單隻是兩個人的感情問題。
    喬熹還是拿開了他的手，“你給我點時間冷靜冷靜。”
    霍硯深知道她在退縮，也不想再逼她了，至少現在她沒有趕他走，他不能惹她生氣。
    他壓低聲音說：“好，時間不早了，你睡，我在這兒陪你。”
    他扶著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
    無論是眼神還是動作，都很溫柔。
    喬熹瞌上了眼。
    霍硯深安靜地坐在床頭，凝視著她，心頭像是撒開了一個大洞，無比空虛，想要她的回應來填補思念的空缺。
    可他又不能操之過急，隻能靜靜地等待。
    也許哪一天，她就回來了。
    餘薇很晚才回到霍家老宅，霍夫人看到她，淡淡地問道：“阿硯今天匆匆回來找你，你們見到麵了嗎？”
    餘薇心裏咯噔一聲。
    車禍的事，不知道霍硯深有沒有告訴霍夫人。
    自從霍硯深說安諾不是他的女兒開始，霍夫人對她的態度就發生了變化。
    今天，各種不安侵蝕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