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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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隻能共情自己,無法共情他人,在陳曉墜樓一案中,祁同偉站在大局考慮,希望早早結案。
    可當趙學安打開手機相冊後,這位公安廳長,全身都在顫抖……
    呼吸越來越重。
    不知不覺中,眼睛都紅了,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
    “哪來的,這些照片哪來的?”祁同偉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很重。
    山水莊園土地性質問題,是祁同偉和高小琴,還有丁義珍三人的“傑作”。
    當時,在丁義珍在任期間,這種混淆土地性質的事件,見怪不怪,甚至……已經被趙立春默許。
    丁義珍落網後,這事也該翻篇,可偏偏不是如此,至少……這一份土地性質原始存檔還在。
    隻要有人做文章,這事就過不去。
    當然,比起這一份土地性質存檔,另外兩張照片,更讓祁同偉震怒。
    尤其是高小琴的豔照。
    照片中可以看出,那時的高小琴還很青澀,至少也是十年前。
    照片中的高小琴,衣不蔽體,像是隻受驚的小鳥,目光淒楚。
    惹人心疼。
    這張照片是誰拍的,祁同偉心裏和明鏡一樣,畢竟當年的高小琴可是為趙瑞龍打了三次胎。
    那才是真正的黑暗曆史。
    偶爾想想,祁同偉都會心疼。
    這一刻,趙學安重新揭開這段曆史,將高小琴曾經的屈辱,又一次擺上台麵。
    將祁同偉的傷口又一次撕開。
    可趙學安知道,有些事藏不住,越藏越危險,與其立於危牆下,倒不如趁著這個時機,讓祁同偉和高小琴早有準備,免得有一天,被人宰了都不知道。
    “陳清泉!”
    趙學安輕聲道,“這些東西都鎖在陳清泉公寓的保險櫃內。”
    “如果不是高老師讓我跟著他學習,我也發現不了這些。”
    說完,趙學安平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中年男人。
    他希望祁同偉不要炸毛。
    就算炸毛,也不是現在。
    可有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畢竟……沒有一個男人,能在這一刻保持冷靜。
    “原來是他。”
    “兩麵三派的狗東西。”
    祁同偉站起身,怒發衝冠就要往外走,看樣子,是打算找陳清泉興師問罪。
    下一秒,就被趙學安攔住。
    “叔,你去哪?”
    “讓開!”祁同偉聲音冰冷。
    “去找陳清泉?”趙學安寸步不讓,“叔,如果你隻有怒火,卻無法看清現實,我建議你還是先冷靜。”
    “最起碼,先確定對手是誰,免得打草驚蛇,賠了夫人還折兵。”
    “陳清泉隻是過河卒!”
    “照片也好,土地性質存檔也罷,不過是這個過河卒的底牌。”
    “別人送給他的底牌。”
    “棋盤上,咱們要的是給對手將軍,而不是簡單地吃掉一個過河卒。”
    “沒意思!”
    比起局內人的祁同偉來說,趙學安平靜許多,看事物的本質也更加清晰。
    祁同偉僵在原地。
    沒錯,很多事他都知道,隻是不想承認罷了。
    高小琴什麽身份?
    除了是他的紅顏知己外,還是趙瑞龍當年隨意玩弄的棋子。
    而這張豔照,大致就是那個時候拍的。
    不用猜,拍照片的人就是趙瑞龍,至於陳清泉為什麽會有這張照片,就得從另外兩個證據著手。
    土地性質原始存檔,還有飯桌上的四人照片。
    仔細琢磨一下,那張土地性質存檔應該就是趙家留下來的把柄,萬一高小琴哪天不聽話,這張存檔就是致命的刀。
    能插進高小琴心髒的刀。
    至於那張飯桌照片中四人,趙學安隻認識和田一郎與陳清泉。
    而祁同偉全都認識。
    坐在主位的一男一女,男的便是漢東的太子爺,趙瑞龍。
    女的是他二姐,神秘的趙小慧。
    為什麽說這個女人神秘?
    饒是祁同偉在漢大幫這麽多年,也隻見趙小慧一次。
    更有傳言,她才是趙立春幕後的軍師,身後的力量,直達國外,甚至是京城。
    恐怖到令人咋舌!
    想到這兩人,祁同偉咬著牙,努力壓製自己的怒火。
    就像趙學安說的那樣,他不敢直麵趙瑞龍和趙小慧,最多就是拿陳清泉撒撒氣。
    他來時的路太艱難了。
    操場下跪,雨天哭墳……所有的一切,隻為了今天的權勢。
    這些年,他該有的都有了。
    隻是,擁有的這些權勢,都是趙家給的,他今天若翻臉,明天趙家就能把給他的東西,全部收回來。
    心中的屈辱,唯有咽下。
    “學安,把照片刪了,別讓你小琴阿姨知道。”祁同偉疲憊的坐回沙發上。
    “然後呢?”
    “然後……”祁同偉深吸一口氣,“再找個機會,潛進陳清泉的公寓,把這三樣東西通通銷毀。”
    “再然後呢?”
    “再然後……”祁同偉抬起頭,凝視著少年,“你想幹嘛?”
    “叔,這份屈辱你願意吞下,我未必願意。”
    “不願意又怎麽樣?”祁同偉紅著眼,“有些東西,饒是我這個公安廳長也碰不起,會要命的。”
    “我知道。”趙學安平靜道:“富貴險中求……這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我要沒猜錯,陳清泉經常去山水莊園,就是盯著你和小琴阿姨。”
    “保險櫃裏的東西就是證明。”
    “這個人早晚得收拾掉,若你沒法下手,或者忌憚他身後的人和勢力,不敢下手,那就我來。”
    “叔,我做你的刀!”
    “為你披荊斬棘。”
    這一刻的趙學安,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泛著寒光。
    他想當一回刀,祁同偉卻不敢握刀柄。
    “學安,這個世界沒你想得那麽簡單,咱們鬥不過他們的。”
    “是嗎……”趙學安古井不波,“叔,你有今天不容易,你怕失去,所以你瞻前顧後,我能理解。”
    “我無所謂。”
    “我孑然一人,了無牽掛!”
    “我隻想登頂山峰,看一眼世界,哪怕隻是一眼。”
    “任何一個機會我都不會放棄。”
    這對趙學安來說是個機會嗎?
    當然是!
    23歲的少年,已經來到了正科,隻要攢夠了政績,終有一天,他能拿到通往山巔的門票。
    然後,看一眼世界。
    少年野心勃勃。
    祁同偉愣神之後,緩緩伸出手,接過手機,指著相冊上的兩人。
    鼓足勇氣道:
    “趙瑞龍,趙立春書記獨子!”
    “趙小慧,比趙瑞龍還要可怕十倍的人物。”
    “學安,這兩人身份你已經知曉,確定還要把他們當做墊腳石,看一眼世界嗎?”
    “就不怕還未到山巔,便摔得粉身碎骨嗎?”
    少年不語。
    饑餓的眼神,已經填好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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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七千多字,快誇誇卑微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