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趙學安便清晰的認知一個道理。
    沒有靠山。
    高育良不是靠山，祁同偉不是，徐藝不是，鍾小艾不是，甚至……侯亮平也不是。
    做人隻能靠自己。
    官場凶險，他絕不會把後背交給別人。
    而手中名片更像是一種籌碼。
    在這三個籌碼下，他有把握和漢東任何一個官員掰手腕。
    就算自己輸了，對手也得脫一層皮。
    “這是……”
    看著名片的一角，陸亦可被震撼到了。
    林華華強行咽了咽口水。
    難怪這小子如此桀驁不馴，原來有托底的靠山。
    趙學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對他來說，這便是名片的作用……
    不用說太多，已然能讓陸亦可和林華華改變立場。
    至少，這一刻，她們二人不會小瞧趙學安，說不定……還有意外驚喜。
    “學安，名片雖好，慎用。”陸亦可垂眉片刻，糾結道:“這玩意就像原子彈，不用不好，用多了也不好，你這麽聰明，應該懂我意思。”
    “明白，不過……不知道二位怎麽想？”趙學安將名片收好，“我已經亮出底牌，你們是否加注？”
    陸亦可林華華相視一眼，默契搖頭。
    “我們不參與。”林華華憂心忡忡道:“你和程局是我們朋友，陳海局長也是，別讓我們為難。”
    “但你放心，你的底牌，我們沒有見過，也不會提起。”
    說完，林華華揉了揉眉心。
    有些疲憊。
    怎麽回事？
    明明都是朋友，還有祁同偉那層關係，為什麽要兵戎相見呢？
    這就是官場嗎？
    “你呢？陸處長！”林華華表態之後，趙學安看向陸亦可。
    “我的意見和華華一樣，不參與。”
    兩人態度一致。
    不站隊，不說話，不清楚。
    隻是，趙學安嗤笑著搖頭。
    “遲了！！”
    另外三人一驚。
    “什麽遲了？”陸亦可些許緊張。
    “我是真小人，陳海是偽君子。”趙學安有點一支煙，接下來的話，如同炸雷。
    “三點鍾方向，那輛白色桑塔納，我來時，裏麵便坐了一名戴帽子的人。”
    “半個小時過去了，他還在那。”
    “而且，剛剛咱們聊天時，他拿出了手機拍照。”
    “手法很專業！”
    “要不二位去看看，是不是你們反貪局的同誌？”
    趙學安似笑非笑。
    另外三人，像是觸電一般，同時看向三點鍾方向的白色桑塔納。
    與此同時，那輛白色桑塔納內的駕駛員好像發現了什麽，立刻點火，就要離開。
    見勢不對，陸亦可連忙起身。
    “光明區拳王，別讓他跑了！”
    “放心！”
    程度抄起凳子，一個百米加速後，猛一掄胳膊……凳子飛出。
    正中擋風玻璃。
    車輛停下！
    陸亦可和林華華上前，敲開車門，扯下駕駛員的鴨舌帽。
    接著，心在滴血！
    “小方，怎麽會是你？”
    一切如趙學安所言。
    車內駕駛員叫方磊，正是反貪局的新人，也是陳海如今栽培之人。
    “陸姐，林姐……”見到二人後，方磊很是慌張，“好……好巧，我路過。”
    “路過？”陸亦可的暴脾氣上來了，一把將方磊揪下來，怒氣橫生道:“說，是不是陳海讓你來監視我們？”
    “沒，沒有。”方磊眼神閃躲，底氣不足。
    陸亦可還想追問，被趙學安攔住。
    “別為難他了，再問下去，他工作都沒了。”趙學安打開皮夾，掏出兩百塊錢。
    想了想，又拿回一百。
    然後將錢遞給方磊，“這錢修擋風玻璃夠了嗎？”
    方磊愣神。
    反應過來後，拿上錢，轉身就跑。
    一刻不願多留。
    致命插曲結束，四人再次回到了飯桌上。
    陸亦可與林華華又各自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眼眶微紅。
    趙學安杵了杵程度。
    程度撓撓頭，拿出一百塊錢。
    “還你！”
    “是錢的事嗎？”趙學安挑眉，看向兩位女生，“別讓她們再喝了。”
    “哦。”
    程度想把酒收起來，但陸亦可不讓。
    又飲一杯後，抬起委屈的眸子，凝視著趙學安。
    “神棍，陳海為什麽不相信我們？為什麽要讓人監視我們？”
    “你心知肚明，隻是不願承認罷了。”趙學安緩聲道:“在ZY督導組時，咱們合作很愉快，自然而然，陳海就會多想。”
    “特殊時期，他要向我下手，身邊自然不能有鬼，理解理解。”
    趙學安說得雲淡風輕。
    陸亦可緊握雙拳。
    “知道嗎？侯亮平今天找過我和華華，說讓我們考慮加入最高檢。”
    “我們考慮好久，沒答應。”
    “不是我們傻，隻是覺得這樣走了不仁義，對不起陳海。”
    “可他呢？”
    “處處防著我們！”
    “何止是防著我們。”林華華哽咽著接過話茬，“他可能從來都沒信任過我們。”
    “學安，你說的對，你是真小人，他是偽君子。”
    “比起他，我更喜歡你。”
    人一喝酒，就容易失態。
    林華華和陸亦可就是如此。
    趙學安搖搖頭。
    “別喜歡我，喜歡光明區拳王去吧。”
    說罷，結賬走人。
    臨走前，交代程度，務必把二人安全送回去。
    為什麽？
    因為趙學安知道，女人一旦喝了酒，比老虎還難纏。
    得早點脫身。
    ……
    翌日。
    光明區分局。
    程度兩個黑眼圈，哈欠連天，一看就知道熬夜了。
    見到趙學安後，更是不停抱怨。
    “兄弟，你可真畜生，結賬走人後，那兩個妮子鬧騰了一夜。”
    “又是哭又是笑，嚇死我了。”
    “一夜啊，我都陪著她們，就怕她們出事。”
    “我就搞不懂了，幾杯啤酒至於這樣嗎？”
    程度一臉哀怨。
    趙學安捏了捏眉心，搖搖頭，“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們不是醉了，隻是借著醉酒的名頭，發泄心中的鬱氣。”
    “至於嗎？”
    “你說呢。”趙學安微微眯眼，“陳海昨夜屬於玩火自焚，主動把兩個愛將，推給了侯亮平。”
    程度沒說話，若有所思。
    好一會兒後，問道:“學安，接下來咱們怎麽辦？”
    “把屁股擦幹淨。”趙學安思索片刻，提醒道:“接下來，正戲開始。”
    “我要沒猜錯，陳海會搜集我們的黑料，若沒有黑料，他就會製造黑料。”
    “他的底牌確實強，我叔和高書記這些中立人物且不說，田國富與李達康和他交情也不淺。”
    “不過你也別慌。”
    “他有底牌，咱們也有，必要時……我還有掀桌子的勇氣。”
    “誰是小醜，拭目以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