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沒苦硬吃趙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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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最後一天。
    溫度有點高。
    京州旅遊打卡點,薰衣草莊園。
    “好美!”
    站在半山坡,眺望著遍地紫色薰衣草,徐葳蕤有些出神。
    再之後,打開背包,拿出了畫板和顏料,席地而坐。
    最高檢是他的工作。
    畫畫才是她的愛好。
    當徐葳蕤拿起畫筆時,趙學安默默站在身後,撐著遮陽傘。
    傘有點小,遮擋住徐葳蕤身上的陽光,趙學安卻差點曬成黑泥鰍。
    不要緊。
    男人嘛,不能軟飯硬吃,比起操場下跪,這點小苦,eaSy啦。
    徐葳蕤回頭。
    “學安,你不熱嗎?”
    “不熱。”趙學安溫暖道:“你難得來一趟京州,必須照顧好。”
    “可你在出汗呀。”
    “我出點汗沒事,總不能把你曬黑吧,女生嘛,都愛漂亮的。”
    “可……我旁邊就是樹。”
    說話間,徐葳蕤挪了挪位置,躲在了樹蔭底下。
    趙學安沒苦硬吃的算盤落空。
    接著收起傘,也來到了樹蔭下,坐在了徐葳蕤旁邊。
    清風徐過,趙學安嗅了嗅鼻子。
    “怎麽了?”
    “香!”
    “薰衣草的味道?”
    “不是。”趙學安指了指徐葳蕤的白色襯衫,“我要沒猜錯,應該是洗衣粉的味道。”
    “我用的是洗衣液。”
    “差不多嘛。”趙學安扯了一根狗尾巴,雙手抱膝,目視著畫板,“葳蕤,這幅畫能送我嗎?”
    “不行。”
    “不行?”
    “我想送我姐。”徐葳蕤輕聲道:“下個月就是我姐生日,我想把這個送給她。”
    “那我呢?”
    “你生日不是還早呢嘛。”徐葳蕤學著趙學安模樣,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中,“等你生日時,我再送你一幅。”
    “也行。”趙學安點了點頭,關心道:“吃冷飲不?”
    “好!”
    “我去買。”趙學安站起身,向景區便利店跑去。
    陽光下,少年迎風奔跑,隨意不羈。
    徐葳蕤甜甜笑了笑。
    ……
    到了便利店,趙學安一折身,躲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
    拿出了手機,十個未接來電,都來自祁同偉。
    回了過去,對麵是祁同偉暴躁聲。
    “學安,你在哪?為什不接電話?”
    “薰衣草莊園,賞花。”
    “賞花?賞你個大頭鬼!”祁同偉焦急道:“陳海動手了,你知不知道?”
    “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程度被反貪局帶走了!”祁同偉眉頭緊皺,“我剛打聽到的消息,程度要買房,結果暴露了來路不明的100萬!”
    “那可是100萬!”
    “如今這個尾巴,已經被陳海抓住,一旦確鑿,他的政治生涯就沒了。”
    “學安,你這次玩大了!”
    祁同偉越說越急,恨不得馬上開車過來,過來給趙學安兩個大鼻兜。
    趙學安也想給他兩個大鼻兜。
    “叔,你現在急了?之前幹嘛去了?你是才知道陳海要對我們動手嗎?”
    “我特麽……”祁同偉努力壓製怒火,“我之前有沒有讓你去道歉?有沒有給你們從中調解?”
    “我沒錯,道什麽歉!”趙學安搖搖頭,“叔,我就搞不懂,你為什麽那麽上進,卻又那麽優柔寡斷?”
    “我和陳海的事,你既然決定不管,這時就不應該打電話過來。”
    “做大事,優柔寡斷是大忌!”
    “還有,兩虎相爭,已經動手了,誰要收手,肯定得吃虧。”
    “要麽陳海躺著,要麽我站著,沒有第二條路。”
    趙學安一直很平靜。
    祁同偉淡定不下來。
    “學安,你還看不出來嗎?陳海下死手了,程度過後就是你!”
    “下死手……”趙學安笑了,“叔,你以為我們在過家家?陳海沒有人情世故,我也沒有,我們隻有拳頭!”
    “這個時候,你還要蛐蛐我?學安,認真一點。”
    “我很認真!”趙學安坦然,“叔,不夠認真的是你。”
    這是趙學安肺腑之言。
    他和祁同偉走得從來不是一條路。
    祁同偉把官場的人情世故玩到巔峰,而趙學安……把攻心術玩到極致。
    換一句話說,如果祁同偉是趙學安,這事不難解決,道個歉,低頭過,以後大家還是好朋友,一起進步。
    趙學安呢?他選擇刺刀見紅。
    “叔,關於我和陳海的事,你就別摻和了,如果我輸了,你不用為我求情,向陳家人低三下四。”
    “若陳海輸了,你也別為了陳陽給他找借口,讓我放他一馬,我不買賬!”
    祁同偉一愣,還想說什麽時,手機已經被掛斷。
    “……小王八蛋,翅膀真硬。”
    罵了一句,祁同偉感覺到深深無力。
    於是,試著打電話給高育良,想讓他出麵保住程度再說。
    可高育良說了,兩虎相爭,外人莫插手,是對他們的尊重。
    一切,以結果說話。
    ……
    京州紀檢委。
    在小黑屋睡了半天的程度,終於被人叫醒。
    抬頭看去,對麵坐了兩個人。
    “張書記好,程局長好。”
    沒錯,坐在對麵的正是京州紀委書記張樹立,以及省反貪局陳海。
    張樹立是被李達康叫來充數的,關鍵時刻,選擇當工具人。
    而陳海不同。
    他敲了敲桌子,厲聲道:“程度,想好了嗎?”
    “想好什麽?”程度揉了揉眼睛。
    “嘴硬!”陳海深吸一口氣,“要不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問你……最近你是不是要買房?”
    “嗯。”
    “哪來的錢?”
    “存的呀。”程度一臉無辜,“陳局長,我三十幾歲的人,有點存款沒問題吧。”
    “謔謔……”陳海笑了,“你有錢當然沒問題,可有來路不明的錢,就有問題。”
    “什麽來路不明?”
    “繼續裝。”陳海眯起眼,“你的賬戶,一直都在反貪局的監視中,可就在兩天前,卡裏莫名多了一百萬,還是從香江銀行打過來的,你能解釋一下,這錢哪來的嗎?”
    “朋友借的。”
    “哪個朋友?”
    “趙學安。”
    “啪!”陳海一拍桌子,“耍我是吧?實話告訴你,你兄弟的銀行賬戶,也在我的監視中,他根本就沒給你打過錢。”
    程度不再強嘴,低下了頭。
    陳海冷哼一聲。
    “程度,實話告訴你,我盯你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錢絕對不幹淨。”
    “現在我還給你一次機會,咬出趙學安的黑料,我可以從輕處理。”
    程度抬起頭。
    “陳局,你這是誘供。”
    “這是給你機會。”陳海站起身,彎腰貼到程度跟前,“其實,我的目標不是你,之所以帶你回來問話,隻是給你一個洗心革麵的機會。”
    “你若什麽都不說,那也沒關係。”
    “趙學安他跑不掉,最遲明天,我就讓你們兄弟二人見麵。”
    “和我鬥,誰給你們的膽子?”
    “哦,對了,你的仕途到頭了,而你兄弟……得吃牢飯。”
    “記得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