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賠償的事宜，趙學安沒讓張小雯和陸亦可參與。
    他讓二人在昊天集團外等候。
    之後，獨自一人找到了陳陽，開口就是280萬。
    價格報高點，就是等著陳陽討價還價。
    算是開天窗效應。
    沒想到，陳陽不僅沒還價，還湊了個整，答應了300萬。
    “趙隊，我先說明，這300萬並非是賠償金，而是慰問金，性質不能混淆。”
    要知道，賠償金和慰問金是兩個概念。
    如果300萬屬於賠償金，那麽就默認了昊天集團和張大彪的失蹤有關。
    慰問金則不同。
    這更像是昊天集團憐憫張小雯，給予的一些社會補助。
    趙學安點點頭。
    “陳經理，多謝。”
    “不客氣。”陳陽頓了一下，提醒道:“趙隊長，告訴張小雯，拿到錢後，千萬別再鬧了。”
    “否則……我都將受連累。”
    “慎重。”
    其實，不用陳陽提醒，趙學安也不會讓張小雯再鬧下去。
    畢竟，連徐藝都說鍾翰是個瘋子。
    這個瘋子還有著恐怖的實力。
    無論從什麽角度去說，張小雯都不該再和這個瘋子扯上瓜葛。
    拿錢走人，就是最明智選擇。
    ……
    昊天集團辦事效率很高，早上談好價錢，到了下午……錢直接到賬。
    凝視著手機上一大串數字，張小雯原地失神。
    良久之後，抬起眸子，看向趙學安。
    “我爸沒了，對嗎？”
    “他隻是失蹤，不是沒了，”趙學安呼吸微重，“後續，我們警方會找，找到後會第一通知你。”
    “怎麽可能找得到？”
    張小雯把手機遞到趙學安跟前，雙眸猩紅，“昊天集團如果沒做虧心事，為什麽會打這麽多錢給我？”
    “難道就因為我去拉橫幅嗎？”
    “別的人去拉橫幅，是不是都有三百萬呢？”
    別看張小雯還是個大學生，可心思縝密，邏輯清晰。
    她一開口就是200萬，目的有兩個。
    第一，她接下來要做事，需要錢，很多錢。
    第二，試探一下父親是否還活著。
    如果，昊天集團沒答應給200萬，還罵她是瘋子，那麽……她父親或許還活著。
    可偏偏，昊天集團不僅同意了200萬，還加了一百萬。
    這一刻，她可以斷定父親沒了，昊天集團也脫不開幹係。
    趙學安自然也明白一點。
    可明白沒用，鍾翰不是陳海，兩者段位天壤之別。
    趙學安沒必要去冒這個風險。
    “張小雯，你要兩百萬，昊天集團給了三百萬，聽我的，見好就收，別再鬧了。”
    “再鬧下去，後果自負。”
    趙學安嚴重警告。
    張小雯嗅了嗅鼻子，苦笑一聲，“我知道，我不會再鬧了，謝謝你，趙隊。”
    說罷，轉頭離開。
    盯著那瘦瘦小小的背影，一旁的陸亦可，杵了一下趙學安。
    “昊天集團真有問題？”
    “不知道。”趙學安點了一支煙，猛吸一口後，啐了一口唾沫，“不過我可以肯定，這丫頭再鬧下去，肯定沒好果子吃。”
    陸亦可點點頭，“我也看出來了，但這個丫頭太倔了，不可能善罷甘休，學安……要不，你幫她一把？”
    趙學安扭過頭，目視著陸亦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為了一個陌生人，去得罪昊天集團？去得罪鍾翰？我又不是陳海，沒病！”
    “話不能這麽說。”陸亦可搖頭，“作為檢察官也好，警察也罷，這個時候，總該站出來做點什麽吧。”
    “我做的夠多了！如果不是我，她連這300萬都未必能拿到。”
    “我知道。”陸亦可點點頭，“可不知為什麽，想到她那句老爸明天見……總覺得該做點什麽，世道不該如此。”
    趙學安不語，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打心裏來說，他不想插手此事，畢竟對手是鍾翰，沒一點勝算。
    可……他是個人。
    複雜莫過人心。
    善與惡，做與不做，都是一念之間。
    “陸處長。”
    “嗯？”
    “盯著她。”趙學安踩滅煙頭，“若有風吹草動，記得通知我。”
    陸亦可笑了。
    笑容燦爛。
    這樣的趙學安，才值得成為她的小夥伴。
    接下來一個星期，張小雯退學了，不僅退學，還辦了一張去香江的簽證。
    看樣子，有大動作。
    至於程度這邊，還在尋找張大彪的下落，不過……沒有任何線索，如同人間蒸發。
    ……
    年關將至。
    高小琴匆匆來到了光明區分局，神色有些緊張。
    見狀，趙學安把她請進了辦公室，又讓人倒了一杯熱茶。
    “小琴阿姨，怎麽了？”
    “報警。”高小琴眉頭淺皺，“學安，我今天過來是要報警。”
    “報警？”趙學安有些疑惑，“山水莊園出問題了，還是大洋無人機？”
    “都不是。”高小琴深吸一口氣，強行冷靜後開口，“有兩個麵試的女大學生不見了！”
    “什麽？”
    趙學安一頭霧水，“什麽女大學生？哪來的女大學生？”
    “麵試。”高小琴重新組織語言，“三天前，有兩個女大學生來大洋無人機麵試前台，一個叫錢歡，一個叫錢樂，麵試過後，我就讓她們等通知。”
    “昨天的時候，我想通知她們麵試成功，可以來上班了，沒想到……電話無人接聽。”
    “原本，我也沒太當一回事，認為她們在忙，等閑下來就會回電話。”
    “等了一天，沒等到她們的電話，於是……我就找出了她們的簡曆，聯係了緊急聯係人。”
    “電話打通之後，才發現，她們失蹤了……”
    原來，錢歡錢樂兩個女生是雙胞胎，且不是本地人，留在京州，也是想趁年底找一個好工作。
    前天的時候，她們二人去了大洋無人機麵試了前台，然後就失聯了。
    她們的父母，也聯係不上二人。
    正因為如此，高小琴隻能跑來求助趙學安，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麽線索。
    “小琴阿姨，你別急，把她們簡曆給我，我去通知經偵科和信息科。”
    一個小時後，信息科來信。
    根據錢歡和錢樂的手機記錄，可以查到，二人不僅在大洋無人機麵前過。
    還去了昊天集團，同樣麵試前台。
    再之後，才是真正的杳無音訊……
    “又是昊天集團！！”
    趙學安眉頭擰起。
    因為張大彪的事，他深入了解過昊天集團，以及那個小鍾總。
    小鍾總年輕的時候，就是花花公子，禍害過不少年輕姑娘。
    而且，這家夥還有暴力傾向。
    傳聞，曾經有兩個小姑娘被他帶上了遊艇，結果……瘋了一個，殘了一個。
    雖然是小道消息，卻也能反應了他的人品和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