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李良的信息後，趙學安眉頭淺皺，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
    陸蛟龍沒察覺到趙學安異常，還在鉚足勁往另外三人身上甩鍋。
    “王勉，肖正江，黃傑，我隻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
    “若半個月後，你們還是解決不了大洋無人機的建工問題，自己去省裏解釋。”
    “對了，趙常務你也使使勁，要不你把高總約過來，我和她談……”
    陸蛟龍抬起頭，才意識到不對勁。
    隻見趙學安臉色很差，手指不斷敲擊著屏幕，好像在發信息。
    “咳咳。”陸蛟龍咳嗽一聲，不開心了，“趙常務，開會呢。”
    “我知道。”
    趙學安放下手機，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們誰有雷淩揚的電話？”
    全場靜默。
    四人目光同時看向趙學安，好像在問，幹嘛？
    沒人回答，趙學安站起身。
    “有一個應屆大學生失蹤了，叫薑涼萍，我要沒猜錯，和騰龍集團脫不開幹係。”
    “再問一遍，誰有雷淩揚的電話？”
    王勉、黃傑、肖正江，三人搖頭。
    桑瑜縣窮。
    窮到除了大洋無人機的生產基地，根本不需要大型建工。
    也沒有雷淩揚的電話。
    陸蛟龍眉頭擰了一下，認真起來，“趙常務，你說什麽？有人失蹤？”
    “對，她叫薑涼萍，還有，她可能與網上那篇帖子有關。”
    “是她……”陸蛟龍意識到什麽，“趙常務，你能確定薑涼萍的失蹤和騰龍集團有關嗎？”
    “不能，所以我才要打電話問問。”說罷，趙學安伸出手。
    陸蛟龍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
    “我報號碼，用你自己手機。”
    看得出來，陸蛟龍不想摻和此事。
    趙學安不勉強。
    他隻要雷淩揚一個電話，其他的，不重要。
    陸蛟龍報完電話號碼後，趙學安按下了通話鍵，直接把手機摔在桌上，開了免提。
    響了十幾秒，對麵接通。
    “找誰？”
    “雷淩揚！”
    “你是趙學安？”
    “是我。”趙學安開門見山，“薑涼萍在你那？”
    “嗬嗬。”對麵的雷淩揚笑了，“趙學安，是不是你們縣的母豬丟了，也要來問我？”
    “啐！”趙學安啐了一口唾沫，“雷淩揚，你要是個爺們，有事衝我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雷淩揚依舊囂張，“我說過，山水有相逢，你們在網上抹黑騰龍集團時，就該想到會有今天，不是嗎？”
    趙學安深呼吸。
    這一刻，他可以斷定，薑涼萍的失蹤和雷淩揚脫不開幹係。
    再看另外三人。
    王勉、肖正江，黃傑……吃驚的眼神中，帶著惶恐。
    陸蛟龍呢？
    他盯著手機通話界麵，臉上沒有色彩，隻是眉眼間……多了一絲怒意。
    趙學安眯起眼，從桌上拿起手機，放至嘴角。
    聲音沙啞。
    “雷淩揚，給老子聽好，如果薑涼萍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趙學安用黨籍發誓，一定艸翻你全家！！！”
    對麵冷笑。
    “說大話誰都會，想動我，來啊，我等你！”
    “在哪？”
    “騰龍會所，我等你，快點哦！”
    “好！”
    電話掛斷。
    縣一、縣二、縣三，同時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議的眸子，凝視著趙學安。
    感覺他真勇。
    趙學安不想浪費時間，起身直接往外走。
    陸蛟龍追了上來。
    “趙常務，等一下。”
    “您要攔我？”趙學安扭過頭，挑眉。
    “我和你一起去。”
    “和我一起？”
    “對。”陸蛟龍糾結點頭，“我是界安市的父母官，經濟上可以睜隻眼閉隻眼，隻是……這種事不行。”
    “好意心領了，這是我和雷淩揚的事，陸市長，您先別急著參與。”
    “那我……”
    “等信就好。”
    趙學安不再言語，走出會議室。
    他知道陸蛟龍是真心想幫忙，隻是……他不需要這個幫手。
    為什麽？
    電話裏說過，趙學安今日所行，就是要一次性艸翻雷淩揚。
    陸蛟龍瞻前顧後的性格，不僅幫不了忙，還容易影響氣勢。
    離開會議室，趙學安找到了李良，並要了薑涼萍的電話。
    再之後，把薑涼萍的手機號碼，發給了遠在京城的徐藝，讓她查一下定位。
    最高檢的偵查手段，遠不是小縣城可比，十來分鍾後，徐藝回電。
    “學安，這個號碼目前關機，最後的定位在一個叫騰龍會所的地方。”
    “謝謝。”
    “不用客氣。”徐藝輕聲道:“用不用我幫忙？”
    “反黑的事，反貪局不好插手。”趙學安如實道:“放心，我還有郝部長和鍾主任的電話。”
    “行吧，有困難隨時說。”
    “嗯。”
    電話掛斷，趙學安轉過頭，看向李良，“騰龍會所在哪？”
    “省會長寧市！”
    “開車要多久？”
    “三個小時。”
    “好。”趙學安點點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下午四點。
    也就是說，他到騰龍會所至少也得七點了。
    薑涼萍生死未卜，耽擱不得。
    趙學安叫上林華華和程度，一腳油門，即刻出發。
    高速疾馳。
    ……
    冬天，晝短夜長。
    晚上六點，湘省省會，長寧市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市中心有個地方永遠燈紅酒綠。
    騰龍會所。
    尤其今天，接近年關，騰龍會所很熱鬧，客人很多，身著黑色西服的安保更多。
    會所頭牌包廂內，雷淩揚端著酒杯，正在向一個禿頂男人敬酒。
    “杜廳長，您可太長時間沒來了，今天一定要吃好玩好。”
    “雷總，別見外了，說白了，今天喊我過來，可不是為了吃喝玩樂吧？”湘省省公安廳長杜宇沉聲道。
    “讓您說中了。”雷淩揚放下酒杯，“有一個常務副縣長，帶著一個市公安局長，說今天要一次性艸翻我，所以……希望杜廳長給我做主。”
    “誰？”
    “桑瑜縣常務副縣長趙學安，以及界安市公安局長程度。”雷淩揚壓低聲。
    “職務不大，口氣不小。”杜宇嗤笑，“放心，今天隻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他們二人有好果子吃。”
    “謝謝杜廳長。”
    “都是自己人，沒必要這麽客氣。”杜宇端起酒杯，想到什麽，“對了，這個月的分紅……”
    “一定讓杜廳長滿意。”
    杜宇滿意點頭。
    也就在這時，雷淩揚手下敲門進來，在其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又退了出去。
    雷淩揚看向杜宇。
    “杜廳長，他們來了。”
    “吃個飯都不安生。”
    杜宇站起身，放下酒杯，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