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五章 雷家叔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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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宇可以拍屁股走人,雷淩揚卻不行。
    騰龍會所姓雷,是他和哥哥雷清揚一手打造起來的企業。
    他躲不掉,也逃不了。
    深吸一口氣,麵對。
    當趙學安背著薑涼萍出來時,他迎了上去,主動釋放求和信號。
    “趙常務,今天的事,我錯了,我認,賠多少錢我都認。”
    “還有這個黃毛,你帶走,怎麽處理都行。”
    “隻要你開條件,我都能滿足。”
    “如何?”
    雷淩揚低聲下氣。
    趙學安不語,甚至不想搭理他,隻是背著薑涼萍,來到了車旁。
    林華華打開了車門,車內空調一直開著。
    “華華,送她去醫院。”
    “好。”
    “對了,有時間的話,把剛剛的錄像發給我。”
    “明白。”
    ……
    車門關上後,趙學安才點了一支煙,目送林華華去醫院。
    冬天,夜很冷。
    趙學安扭過頭,看向程度。
    “兄弟,回去了。”
    “刀疤黃呢?”
    “帶走!”
    “明白!”
    就這樣,程度打了一輛車,亮出警察證件,把刀疤黃拷進了車裏。
    就在二人也要離開時,雷淩揚再次追了過來。
    “5000萬!趙常務,這事你不再計較,5000萬,一個星期內給你送過去!”
    趙學安吐出煙圈,凝視著雷淩揚,“我說了,出來混,說話算話。”
    “師傅,走!”
    出租車一腳油門離開。
    雷淩揚炸毛。
    盤踞湘省這麽多年,他也算黑白兩道通吃,更沒把誰放在眼裏。
    隻是,今天玩大了。
    踢到鐵板了,最關鍵……這個鐵板,好像不是錢就可以解決的。
    考慮好一會兒,他也隻能去求助自己的叔叔,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雷平書記。
    ……
    省委家屬院。
    此刻,擁有與高育良一樣的頭銜的雷平,已經聽到了某些風聲。
    獨自一個人,坐在客廳,等待。
    等待自己的侄兒。
    晚上十點半,雷淩揚低著頭,走進了家屬院。
    “叔。”
    一進門,雷淩揚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站得筆直,一雙手不安的摩擦著褲腿。
    雷平放下茶杯,幽幽抬眸。
    “淩揚,你今天多大了?”
    “38歲!”
    “對,38歲。”雷平站起身,失望的目光,在雷淩揚身上來回遊走,“你父親死的早,把你們兄弟托付給我,這些年……我沒有沒虧待你們?”
    “沒有。”
    “既然我沒虧待你們,你們為何以怨報德?”
    “叔,對不起,我錯了。”
    雷平搖頭,“你不是知道錯了,隻是無法收場了!我告訴你,剛剛紀委何一凡書記給我來電話了,直接警告我,讓我和你們撇清關係,你知道這意味什麽嗎?”
    雷淩揚愣了一下,呼吸越發凝重。
    好半天後,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叔,我爸去世的早,我和我哥就您一個親人,你不管我們,我們就完了。”
    “怎麽管?”雷平反問,“25歲的常務副縣長你也敢惹,瘋了嗎?”
    “對不起,叔,我不知道那小子後台這麽硬,如果知道的話……”
    “閉嘴!”雷平怒其不爭,“你爸是一名老師,教書育人的老師,生平最在意名聲和氣節,你和你哥呢?隻會吃喝玩樂!如今倒好,都開始涉黑了,對得起你父親嗎?對得起我這些年的教導嗎?涉黑,誰給你的膽子!”
    “我錯了,真的錯了,叔,給我們一次機會,就一次機會,我們一定改!”
    雷淩揚哭哭啼啼,和平時那囂張跋扈樣,判若兩人。
    雷平閉上眼,不停深呼吸。
    這些年,雷家兄弟幹得那些好事,他這個政法委書記,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
    為什麽?
    愧疚!
    對哥哥的愧疚。
    當年,他和雷淩揚的父親同時考上大學,因為學費問題,家裏隻能供一個。
    最終,哥哥把名額讓給了弟弟。
    再後來,雷平遇上貴人,在官場平步青雲,30歲的時候,已經是正處級幹部。
    而他的哥哥,成為一名鄉村教師,後死於疾病。
    隻留下兩個兒子。
    也就是雷淩揚和雷清揚。
    出於對哥哥的愛和愧疚,雷平把這兩個侄兒當親兒子養。
    事實證明,慣子不孝。
    雷家兄弟意識到自己的叔叔擁有無上權力後,直接飄了,開始以權謀私。
    兩人腦袋瓜很好使,再加上雷平的威懾力,隻用了十來年,就把騰龍集團做成了湘省的龍頭企業,還搞了一個騰龍會所。
    龍騰會所的存在,更像是個官商勾結的地方,提供這個場所的雷家兄弟,就是大家的保護傘。
    隻是,遇見了趙學安。
    不肯善罷甘休的趙學安。
    “淩揚,叫上你哥,準備準備,明天和我一起去見見那個常務副縣長!”
    “算了,你們倆別去了,省的礙事。”
    最終,雷平還是心軟,打算挽救一下兩個侄兒。
    算是給死去的哥哥一個交代。
    ……
    翌日。
    年二十九。
    明天就是除夕,一大清早,縣委大樓裏全是人。
    一個請假休息的都沒有。
    並且,這些人看到趙學安時,都露出大大的笑臉,看似笑哈哈,實則慌得不行。
    昨晚的事發酵了,並被誇大其詞,傳播到了桑瑜縣。
    正因為如此,大夥都有點怕。
    桑瑜縣雖然是個小廟,可能在縣政府工作的,都是千裏挑一的人精。
    試想,當一個常務副縣長,把公安廳長按在地上摩擦,那……他還是普通的常務副縣長嗎?
    什麽常務副縣長能聯係公安部長?
    能聯係ZY紀委書記?
    能聯係ZY監察室主任?
    昨天收拾的是公安廳長,可萬一哪天收拾自己呢?
    有機會反抗嗎?
    有能力反抗嗎?
    如果沒有,還是低調,老老實實幹活,別觸黴頭。
    ……
    剛進辦公室,李良敲門進來,欲言又止。
    “怎麽了?”
    “薑涼萍父母在醫院,說想見你,當麵感謝。”
    “不用。”趙學安搖搖頭,“對了,薑涼萍怎麽樣了?”
    “傷勢沒大礙,不過,心理上……”
    “知道。”趙學安點點頭,“群裏的那些大學生呢?也都聽到消息了?”
    “知道了,還說想一起來醫院探望。”
    “不準!”趙學安站起身,用命令口吻道:“告訴群裏的學生,薑涼萍沒事,不準提起,也不需要他們探望,這是大洋無人機公司的紅線,誰不遵守,自己去人事辦離職。”
    “明白。”李良又道:“趙常務,明天就是年除夕了,要不去我家過年吧。”
    “你家?”
    “嗯。”李良有些期待,“趙常務放心,我家雖然窮了一點,可每年的年夜飯還算豐盛,還有一瓶好酒,算是為你準備的。”
    “好意心領了,真不用。”趙學安平靜拒絕。
    “好吧。”
    李良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