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虧，肯定不虧。”趙學安保持禮貌，“慧姐，學安欠你一個人情，將來會還的。”
    “還就不用了。”趙小慧淡然道:“你剛剛也說了，大家都姓趙，能走到了今天，都不容易，能拉一把，自然拉一把。”
    “還有，再提醒一點，藍天科技公司是藍天科技公司，昊天集團是昊天集團，千萬不要混淆性質。”
    “說白了，昊天集團是棵大樹，藍天科技公司隻是這棵大樹上的一根樹枝。”
    “學安，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麽。”
    趙小慧意有所指。
    趙學安明了。
    蕭亮有實力，可並非那麽恐怖，能混跡到昊天集團這個圈子，靠的隻是蕭遠方書記遠房親戚這個頭銜。
    這個頭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得多角度看待。
    若收拾蕭亮，那麽別扯上昊天集團，要不然……趙學安必然會陷入泥潭。
    畢竟，昊天集團真正的實力，已然不能用恐怖來形容。
    “慧姐，明白，感謝。”
    “不用一直說謝，蕭亮的灰色資料，已經發你手機上了，有機會來京城，大家坐下來喝茶。”
    “好！”
    電話掛斷，三份資料以信息的形式，很快被傳送過來。
    第一份資料，是介紹藍天科技公司，外資企業，法人蕭亮。
    第二份資料，介紹蕭亮，以及蕭亮的人脈，還有能動用的關係。
    第三份資料……讓趙學安倒吸一口涼氣，呼吸緩緩變重。
    不得不感歎，趙家二姐果然牛逼。
    徐藝說過，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還有精致的灰色，如那劉生。
    不過話又說回來，論灰色，趙小慧才是灰色女王。
    她沒有職務，不過實力方麵，不亞於她的父親趙立春。
    這種人很恐怖。
    趙學安聯係她前，也是深思熟慮，雖然大家都姓趙，可走得始終不是一個路子。
    說白了，若不是為了好兄弟程度，他不願欠這一個人情。
    不過，人情既然欠了，就必須好好利用趙小慧送來的這份灰色資料。
    ……
    傍晚。
    趙學安回到了縣委大樓，並去食堂取了剩飯剩菜，交給了林華華。
    順勢把自己鑰匙也遞了過去。
    “大頭，頭大，食量也大，別餓著它，對了，冰箱裏還有半瓶可樂，你想喝可以喝，你不喝就給大頭喝。”
    還是那句話，趙學安養狗是認真的。
    林華華接過鑰匙，點了點頭，“學安，大頭交給我，餓不著它！可你也擔心點，小道消息，蕭亮來自蕭家，和伍榮廳長關係匪淺。”
    “蕭家……”趙學安笑了，“一個隻會往臉上貼金的遠房親戚，掙了一些錢後，真拿自己當一盤菜了，他要識相，乖乖還程度清白，要不然……”
    “怎樣？”
    “我讓他後悔都來不及。”趙學安深吸一口氣，眼底泛起幽暗色，“華華，放心，蕭亮不是鍾翰，收拾他，eaSy！”
    “那伍榮廳長呢？”
    “一個牆頭草，我會怕他？”趙學安不屑，“若不是看在林書記的麵子上，今夜……我讓他們兩個都哭，狠狠哭，雜碎！”
    林華華笑了。
    凝視著趙學安，“學安，你暗黑的樣子，有點小帥。”
    “不是暗黑，是絕對自信。”趙學安看了一眼手機，“華華，時間不早了，我得做個準備，你回去注意安全。”
    “知道啦！”
    ……
    晚六點半。
    趙學安來到了省檢察院，因為提前打過招呼，省檢察長戴嶽還沒下班。
    兩人算半個熟人。
    見麵之後，趙學安笑了笑，“戴檢察長，不好意思，打擾你下班了。”
    “下班不急。”戴嶽看了一眼時間，“十分鍾，最多十分鍾，已經是破例了。”
    “明白，感謝。”
    接著，在戴嶽領路下，趙學安來到反貪局，見到被羈押的程度。
    哪怕被調查期間，程度依舊一臉囂張。
    就在一個小時前，還把反貪局局長給懟了一頓，大致意思，他沒犯罪，別逼逼。
    如果有證據，請審判！沒證據，就把他放了，以免浪費大家時間。
    反貪局長“陳新年”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嫌疑人，差點被氣暈過去。
    囂張，太囂張了。
    程度完全無所謂。
    他知道，自己被人下套了，不過他一點不慌。
    因為他有個好兄弟。
    也相信，好兄弟會還自己清白！
    事實也如此。
    當見到趙學安來到審訊室後，程度嘿嘿一笑。
    “兄弟，就知道你會來。”
    “然後呢？”
    “來一支煙，憋了半天了，難受！”
    程度心態很好。
    接過趙學安點燃的香煙，猛吸了一口，忽然就笑了。
    “學安，還是你靠譜。”
    “那誰不靠譜？”
    “伍榮廳長！”程度苦笑一聲，“這段時間，他天天帶我開會，給我畫餅，我還以為他真是拿我當自己人！如今看來，被算計了。”
    趙學安沉默片刻，嚴肅了起來。
    “兄弟，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貪汙？我想聽實話！”
    不是趙學安不相信程度，隻是身在官場，絕不能把自己命運交給別人。
    哪怕是最信任的人。
    換句話說，程度若是被冤枉的，趙學安可以挺直腰板，還他清白。
    若程度真腐敗了呢？
    包庇一個罪犯，等同於給自己一刀，趙學安必須清醒。
    “學安，哥哥發誓，哥哥真是被誣陷的！”
    “我根本不知道什麽價值五十萬的金條，隻記得那天喝多了！結果今天就被理查德誣陷！”
    “車裏還被搜出了那根金條。”
    “其實，之前理查德是幹嘛的我都不知道，參加那個飯局隻是給伍廳長麵子。”
    “可沒想到，伍廳長陰我！”
    程度難掩懊悔。
    一開始，他以為遇上了伯樂，可沒想到是砒霜。
    “可以了。”趙學安微微眯眼，“兄弟，隻要你是被誣陷的，接下來的事兒，交給我就好。”
    “學安。”
    “嗯。”
    “給你添麻煩了。”程度低下頭，“說實話，總給你添麻煩，心裏挺不得勁的。”
    “自責？”
    “有一點。”
    “不至於。”趙學安擺擺手，“自己人，不用太見外，還有……藍天科技公司本就是衝我來的，理所應當由我去解決他們。”
    “有把握嗎？”
    “當然。”趙學安看了一眼手機，“時間不早了，我得去會會那個蕭總了！”
    “順便讓他知道知道，什麽是精致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