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學安,老師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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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冤家路窄,這不,能在這裏遇見鄭勝利,趙學安也是燒了高香。
    身處官場,大家都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不過在這套理念在趙學安看來,就是扯淡!
    退一步越想越氣,往往氣得睡不著。
    “趙學安,你怎麽在這?”
    見到趙學安,鄭勝利也愣了一下,接著捋了捋黃毛,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黑牙。
    “我……”趙學安笑了,“我來看你笑話呀!不是,黃毛,你現在怎麽落魄到如此境地?嫖娼都不給錢,是人嗎?”
    “哎哎哎,說話注意點,我這不是嫖娼。”
    “那就是強奸。”
    “胡說,我剛脫了褲子而已。”鄭勝利繼續狡辯,後一想,又不對,“趙學安,我特麽幹什麽,關你屁事!吃飽沒事幹是吧?”
    “說得很對,就是吃飽沒事幹。”趙學安點燃一支煙,看向一邊的警察,“認識我不?”
    “不認識。”剛入職不久的小警察,搖搖頭,很迷茫。
    “不認識,沒關係,把你們隊長叫過來,他認識。”
    不用小警察去叫,眼尖的治安大隊長,彎著腰,一路小跑了過來。
    那進步的小步伐,和李達康有的一拚。
    “趙局長,辛苦了,這麽晚還在視察工作,太令人敬佩了。”
    說罷,掏出煙,又掏出打火機。
    煙點燃,趙學安看向兩個小警察。
    “認識我了嗎?”
    “認識了,趙局長。”
    “那很好。”趙學安看向鄭勝利,“黃毛,你說你,幹什麽不好,非要來這種煙花之地,嫖娼就算了,還不給錢,我很難辦呀!”
    這一刻,鄭勝利的眼神終於清醒了一點。
    腦袋靈光一閃,開始攀關係。
    “學安,咱們可是同學,還記得嗎?以前在學校,我還請你抽過煙呢。”
    “記得,當然記得。”趙學安點點頭,“一條荷花,老子就抽了一支,全被你搶走了,這些……都記在小本子上呢。”
    看吧,這才是睚眥必報的主。
    鄭勝利慌張起來。
    “不對,不對,學安,你還記得,我借錢給你買過花呢?就是大一的時候!”
    “這件事也在我小本子上,並且,借你十塊,還了五十!最後……花送給了王蓉,畢業的時候,她又躺你懷裏,我怎麽敢忘!”
    趙學安不僅小心眼,記性還特別好。
    你要請他吃飯,他不一定能記得,你要欺負過他,他能記一輩子。
    “愣著幹嘛?銬起來,帶走!”
    “別別別……”鄭勝利咽了咽口水,“趙學安,你不能帶走我。”
    “為什麽?就憑你頭上的黃毛?”
    “當然不是。”鄭勝利鼓足勇氣,“我認了一個幹爺爺,陳岩石!你不給我麵子,總得給他麵子吧?還有,你叔祁省長,和我幹爺爺女兒,那是一對!換一句話說,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何必為難一家人?”
    趙學安思緒有點亂。
    黃毛成了陳岩石孫子?
    陳岩石是陳陽的爹。
    陳陽又是祁同偉的白月光兼愛人。
    這樣一算,還真有點關係。
    “呆頭黃鴨,你要不說這層關係,我還能手下留情,說了,我更得秉公執法,以免落人口舌。”
    “我趙學安出了名的大公無私,別想腐蝕我!”
    “愣著幹嘛,帶走,帶走!”
    就這樣,在一套混亂的邏輯中,鄭勝利被掃黃大隊帶走。
    隻是,兩個小時後,祁同偉真打來了電話。
    “叔,你不是在京城嗎?這個時候還不睡?”
    “睡不著,陳老給我打電話了。”
    “哪個陳老?”
    “陳岩石。”祁同偉捏了捏眉心,“聽說,你今天掃黃,把他幹孫子抓了。”
    “停,老陳想幹嘛?他瘋了嗎?幹涉司法公正,他不要名節了?不要人設了?”趙學安搶先一步扣帽子。
    這是他慣用伎倆,帽子先扣上,自己就來到了道德製高點。
    “別亂說,陳老說了,那個小鄭不是去嫖娼,不信你問現場的警察,都沒金錢交易。”
    “問過了。”趙學安訕笑,“據我所知,報警電話就是鄭勝利打的,主要原因,沒給嫖資,小姐不答應,最終……他選擇了報警。”
    祁同偉啞口無言。
    這口供,和陳岩石提供的完全不一樣,陳岩石說了,鄭勝利是熱心市民,見有人嫖娼,主動報警。
    再接著,熱心市民鄭勝利被誤會,然後才被拘了。
    兩套說辭,祁同偉感覺腦袋疼。
    “叔,陳陽在你身邊嗎?”
    “嗯。”
    “在最好,我說句難聽的話,退而不休是件很不負責的事。”趙學安進入暴力輸出模式,“八十多歲的人了,聽風就是雨!嫖客和熱心市民,警察分不清嗎?需要他指手畫腳?官癮怎麽這麽大呢?按照他這個邏輯……”
    趙學安還想繼續說,祁同偉不想聽了,直接掛斷電話。
    看向陳陽,苦澀一笑。
    陳陽也笑了。
    “學安這口才,不去做律師,那是太可惜了。”
    “那陳老……”
    “別管他了。”陳陽輕輕搖頭,“這件事,我站學安!他說得對,我爸這個年紀了,不該如此折騰了!奈何,老人家不聽勸,折騰來,折騰去,終有一天,大家都會煩,包括我。”
    其實,嫌陳岩石煩的人很多,但大家都沒說,算是給這個老同誌一個臉麵。
    唯獨趙學安不慣著他。
    在趙學安眼裏,麵子這東西,從來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爭取來的。
    別人給的,也不叫麵子,而是憐憫。
    他沒說陳岩石不好,隻是這老登太沒邊界感了,八十多歲的人,折騰個毛線,早點頤養天年不好嗎?
    ……
    翌日。
    趙學安把胡子刮得幹幹淨淨,又用洗麵奶在臉上抹了又抹,就連衣服,都拿熨鬥燙了一下。
    這算對症下藥。
    梁露喜歡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年輕人,而不是不修邊幅又沒邊界的男人。
    去她家做客,必須注重形象。
    捯飭完形象,趙學安沒開邁巴赫,而是踩了個共享單車去局裏。
    這是維護自己在梁天佑跟前的形象。
    畢竟,梁天佑就是一個低調的人,在他麵前,還是不能高調。
    到了局裏,正好八點半。
    坐下來沒多久,電話響了起來,正是恩師李達康。
    一接通,李達康都有些結巴。
    “學安,不不不……不好了。”
    “幹幹幹……幹什麽?”
    “別別……別學我說話。”李達康呼吸很重,“兩個壞消息,你先聽哪一個?”
    “你先說哪個,我先聽哪個。”
    “好吧。”李達康深吸一口氣,“第一,檔案局丟了幾份最新的城市規劃圖,驚動了檢察院,可能還會涉及國安。”
    “第二,最新消息,鍾正國書記來漢東了,看樣子……目標就是漢大幫或者秘書幫。”
    “學安,老師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