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不是姐姐的第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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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從外麵打開時,還湧進來一點月色。
北野恩抱著個鼓鼓囊囊的紙袋站在門口,烏黑的犬耳被風吹得耷拉著,鼻尖有點紅。
“我回來啦!”
他的眼神很驚喜,尤其是在看到莉蘇之後。
“姐姐在等……”
他還沒說完。
身後的貝加黛和虞穎也露出臉,似乎很驚訝。
湯聲遲走到最後,很敏銳地察覺到玄關裏劍拔弩張的氣氛,問:“怎麽了?”
尚在火氣上的男人沒回他,徑直從北野恩旁邊擠過去。
“他又鬧什麽脾氣?”貝加黛對遊書白的第一印象不太好,皺著眉頭看他消失在花園門口。
“不清楚。”文衍解下圍裙,將砂鍋端上桌:“先吃飯吧,菜都好了。”
除了遊書白,一群人走到餐桌邊隨便坐下。
砂鍋裏的燉菜咕嘟作響,蘿卜和排骨的香氣漫開。
莉蘇坐在中間偏右的位置,對麵是剛回來的北野恩,思緒還停留在龍族獸人剛才的那句質問裏。
“姐姐,待會記得嚐嚐這個。”北野恩獻寶似的指了指那個紙袋,從裏麵拿出一小碗杏仁奶糊,“我路過甜品店買的,對安撫精神力有一定功效。”
聞起來香甜濃鬱,應該是手工做的。
莉蘇拿起小勺舀了一口,不算特別甜膩的奶味在舌尖化開,讓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靳元生坐在莉蘇身旁,看著他:“你們基地附近有甜品店?”
北野恩真誠垂眼,吃了一口米飯,認真道:“覺得順路,就不會偏遠。”
虞穎輕笑,銀叉在盤中輕敲。
“靳上將倒是視角獨特,不知道還以為蘇蘇是你女兒呢。”
排斥北野恩也排斥得太明顯了。
“不過說起來,”她瞥了眼莉蘇,明顯關心道:“你今天臉色確實不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穎姐不用擔心。”
莉蘇搖搖頭,避開靳元生的目光:“可能是沒呆在廚房,不習慣了。”
“不習慣?”
靳元生忽然開口,“你以前最討厭油煙味。”
北野恩的耳朵抖了抖,硬是將莉蘇從回憶裏拉扯開:“姐姐喜歡嘛?我明天再去買。”
“沒問你。”男人麵色冷下來。
“不用啦。”少女笑笑,安撫道,“太麻煩了。”
氣氛一下子安靜不少。
即便是早就知道靳元生和莉蘇不僅僅是認識,北野恩還是有點失落。
但那又如何?
小狗最不怕的,就是大大方方表達自己的心意。
文衍適時地給每個人盛了湯:“我放了一點安神草的香料,對睡眠很好。”
他把其中一碗放在寸頭男人麵前。
“哇,文衍哥哥好細心,”翎歌大膽開問,“是不是因為我說我失眠了呀。”
沒人接話。
晚飯過後,北野恩拉著莉蘇上了頂樓。
燈沒開,環境比餐廳要安靜、黑暗很多。
兩個人即便是麵對麵,也隻能模糊看出一點麵部輪廓。
“他好像不開心。”北野恩沒直說是誰,隻是那條蓬鬆的尾巴具現化出來,懨懨地垂著,“是不是我哪裏惹他生氣了?”
他有點要哭不哭的樣子,很委屈:“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麽,我隻是想對你好一點。”
“不是的。”莉蘇憐愛地摸摸他的頭,順著耳朵慢慢擼下去,激起犬耳陣陣顫栗。
“他就是性子冷,不太懂說話的藝術。”
其實蘇蘇很清楚,靳元生的狀態不對勁。
他在精神力暴動期的邊緣瘋狂試探,隨時可能退出節目。
所以她才希望,有個機會。
“那約會呢?”北野恩不想聽蘇蘇偏袒另一個人,“誰是你的第一選擇呢?”
“姐姐。”
莉蘇不知道,說這話時,少年正用那雙晦暗幽澀的眼望著她。
他坐在椅子邊,皮膚是在基地久不見日光的蒼白,隱約可見青藍色的血管。
栗發軟軟,看人時總帶著濕漉漉的霧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凝成水來。
此時此刻,莉蘇的心揪緊。
少年此刻的神態,讓她無法輕易地將那句質問當作對方單純的醋意與依賴落空。
她下意識想要避開爭論:“選擇……”
莉蘇斟酌著詞語,聲音在寂靜的頂樓裏搖曳:“小恩,你知道的,這是個節目。”
“我知道是節目,”北野恩向前,尾巴耷拉下來,等候雌性的發落,“所以姐姐的答案,是為了節目效果,還是……真的想選誰?”
“你很好,我很喜歡你。”莉蘇拉住他的手,撫在胸前,“但我不能忍受自己永遠對另一個人抱有愧疚,而不去改變。”
蘇蘇很清楚,她的本性就是渣。
但她喜歡有始有終的渣,過去的她不熟悉獸人世界的法則,太過莽撞、天真。
北野恩順著她的動作,將自己的頭試探性靠在莉蘇的懷中。
少女純天然的茉莉異香讓他不自覺深吸一口,幾乎要迷醉在裏麵。
“你的心裏,還是會有我的位置,對嗎……?”
莉蘇想要開口,卻被他輕柔捂住。
“姐姐……”他的聲音更低了,幾乎隻餘下氣音,病態般的黏膩,“不要敷衍我。我知道我可能不如靳上將那麽勇猛,也不像湯聲遲哥哥那麽溫柔,能誘惑到你……”
北野恩細數著,每說一個名字,眼神就暗一分。
“但是,”他抬頭,眼眶迅速泛紅,淚珠毫無征兆滾落下來,“我比他們都要在乎你,不管你選不選我,我都會一直在。”
“我會一直一直等著,隻看著你……”
犬係少年的哭泣是無聲的,鼻尖染上脆弱的豔紅。
虎牙咬著下唇,讓痛感壓抑內心的情緒。
莉蘇本想告訴北野恩自己選擇的獸人是靳元生,可視線卻怎麽也移不開他。
她有些出神地想——
他哭起來,可漂亮多了。
蘇蘇抬起手,指尖插入他柔軟的發絲,緩緩撫摸著,試圖讓他放鬆些許。
北野恩鬆開她的手,轉而用雙手環抱住她的細腰,將整張臉深深埋進柔軟的腹部,像隻尋求庇護的幼獸。
半晌,北野恩頂著淚痕未幹的狗狗眼,輕聲問。
“是因為靳上將的精神力暴動才擔心他,才想靠近他的,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