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
    “施兄？”
    一個是‘鬼見愁’林環。
    一個是‘神鏢客’施磐。
    兩人皆是文江府中大高手，抬頭不見低頭見，怎料今個居然在數百裏外上陽城中相遇。
    而且林環記得：“施兄一向拮據，如何住得起這醉仙樓？”
    施磐臉色一滯：“林兄也不富裕，不也來住？”
    林環追問：“施兄為何來上陽城？”
    施磐反問：“林兄又為何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
    林環即從腰間挑出一抹紅，不是紅內褲，而是藏在腰間一塊紅布帶。
    施磐兩眼一瞪，同樣從懷裏掏出一抹紅，不是紅肚兜，同樣是藏起來的一塊紅布帶。
    “你！”
    “你！”
    兩人正待相認。
    忽的。
    這時。
    一旁馬長馬寬兩兄弟看到二人挑出的紅，兄弟倆神情一振，上前低聲道：“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
    林環施磐扭頭，齊齊對道：“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好嘛！
    找到組織了！
    林環興奮：“三位，裏麵細說。”
    四人當即結伴，踏入醉仙樓中。
    皆出紅樓。
    都不差錢。
    這也是四人這麽巧在醉仙樓碰麵的緣故。
    畢竟，加入紅樓後，賺錢真不少！
    ……
    不單是紅樓成員體會到紅樓的好。
    左京也體會到。
    “僅目前而言，死士最大的作用是人數眾多，覆蓋麵廣。”
    “我讓死士搜集情報。”
    “比如各地為非作歹的高手。”
    “死士不好殺，強殺損失大。”
    “但是，通過‘紅樓’發布任務，紅樓成員各個都是高手，利用死士的情報，可以輕鬆殺人、逃脫。”
    “繼而。”
    “紅樓成員得了賞金，改善生活。”
    “我則可以再通過死士，將被殺之人的家資或洗劫一空，或占為己有。將他們的家屬捉走，送去深山基地墾荒種田。”
    “大家共贏。”
    “輸的隻有惡人！”
    這多好？
    比如林環，他固然從紅樓掙走了足足400兩巨款，但他也幫左京殺死了足足8個整勁高手，全都是王洪飛、上官紀那個級別。
    看似一般。
    實則厲害。
    等閑二三十個低級死士難以圍殺，少說五十人一擁而上才有機會將其殺死，但這五十名死士會有多少死傷，就不好說了。
    一級死士要殺整勁高手，隻有兩個方式——
    要麽提前埋伏。
    要麽人命去堆。
    如今借助‘紅樓’，左京走出第三條路，即——
    “買凶殺人！”
    “砸錢買命！”
    先網羅九江高手，再網羅天下高手。
    金銀管夠。
    寶肉驅使。
    無數高手為己所用。
    “‘紅樓’模式大有可為！”
    左京摸索出一條新路數——
    死士隻管搞錢。
    順帶負責情報支援工作。
    至於打生打死、火拚高手的事情，前有上陽府二姓三派，後有越來越多紅樓高手。
    完全不必擔憂。
    行不行？
    這太太行了！
    那麽。
    雷家也有錢。
    二姓三派也有錢。
    為什麽他們不行，為什麽他們不能建立類似於‘紅樓’這樣的組織，為什麽他們不能脅迫二姓三派這樣的大勢力？
    無他！
    隻因左京的死士嘴巴太嚴實！
    雷家？
    二姓三派？
    他們幹這種事情，不必幾天，隻要三五個嘍囉被抓，隨便一審，供出上線。
    正如左京對付白狼營——
    抓住上線再審，上線再供出上線。
    就這麽順藤摸瓜，幕後主使能隱藏幾天？
    大規模的搞事情，藏不住。
    小規模的搞事情，沒意思。
    而且這些勢力各有根基，搞東搞西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反觀左京——
    “我有死士，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死，四更無老巢可以讓人搗！”
    左京與死士從未公開露麵，從來出場的都隻是一級死士。
    “針對‘我’這種神秘組織，最好的方法的確是放長線釣大魚。”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的‘線’不僅長不僅多，而且常常中斷、並不連續。”
    數以千計的死士。
    有的聯係。
    有的不聯係。
    出麵跟各大勢力接觸的死士，一般都是跟左京單線聯係，靠的是玄之又玄無從琢磨的‘附身’。
    來也無蹤，去也無蹤。
    順藤摸瓜？
    放長線釣大魚？
    那是想瞎了心！
    左京穩坐幕後，操控台前，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應付自己，實在無解，而且還在越來越無解。
    截至八月二十。
    左京共有3598名死士。
    其中。
    上陽城是重中之重、鬥爭中心。
    從五月底的330人，到六月底的900人，再到如今的1600人，左京對上陽城的掌控力越來越強，遠超其他九府九城。
    讓1600名死士常常上街閑逛，混個眼熟。
    長此以往，一旦有陌生人特別是大量陌生人出現，死士匯總之後，左京就能第一時間知曉，進而做出調查與應對。
    上陽城！
    盡在掌握！
    ……
    “上陽城！”
    “要變天了！”
    呂成驤感慨。
    一旁，呂仁堪冷笑：“早已變天！”
    一雙無形的大手，輕而易舉覆滅了偌大的雷家，卻連一絲跟腳都未曾露出。
    未知帶來神秘。
    神秘增添恐怖。
    呂仁堪回到上陽城的這些天，隻有一個心情——
    “壓抑！”
    “總覺得上陽城被一張大網籠罩，讓人透不過氣。”
    呂仁堪向往自由，他不想在上陽城繼續待下去。
    呂成驤看出來，他歎道：“上陽城如今多事之秋，我呂家身處其中，猶如行船海麵，隨時都有可能傾覆，如雷家一般蕩然無存。”
    呂仁堪沉默。
    呂成驤又道：“截至今日，先後進入上陽城的各方勢力不下雙手之數，其中名氣較大的就有四家——”
    他掰著手指，給呂成驤細數——
    “盛京城，六扇門。”
    “河東省，細雨樓。”
    “六大派，金烏派。”
    “以及，丐幫。”
    這還是呂家知道的，不知道的或許還有。
    這一個個勢力放在江湖上都是赫赫威名。
    如金烏派，高手如雲，便是上陽府三大派加在一塊也比不上，乃是兩京十三省公認的江湖正道六大派之一，能量極大。
    金烏派自詡正道，便坐落在九江行省，本省內上陽府接連發生惡性事件，甚至還出現放火燒山險些覆滅三大門派的惡行。
    金烏派或為維護正道，或為維護名聲。
    總之。
    他們坐不住，調動高手，陸續趕來上陽城。
    再比如六扇門，背靠大燕六部之一的刑部，同樣網羅諸多高手，更勝各省提刑司，內有諸多神捕，個個都是辦案能手。
    上陽府近來大案連發——
    殺人！
    縱火！
    抄家！
    滅族！
    哪一件不是上達天聽的大案要案？
    九江提刑司辦案不力，朝堂之上多有彈劾。
    一來二去。
    決議出動六扇門，提辦上陽城諸案。
    目前，已有兩位神捕在上陽城現身，其中甚至有一位已經登門拜訪呂成驤，跟呂家套近乎，想獲取支持、探聽內幕。
    朝廷這次似要動真格的！
    此外。
    還有細雨樓。
    還有丐幫。
    “江湖！”
    “官府！”
    各方勢力匯聚一城，廟堂之高江湖之遠攪和一處，可想而知會生出怎樣的亂子。
    “我呂家作為上陽城地主之一，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稍有不慎灰飛煙滅。”
    呂成驤看向呂仁堪：“仁堪，家裏需要你。”
    呂仁堪還能說什麽？
    不走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