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月之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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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球背麵的寂靜比任何聲音都震耳欲聾。凱恩站在三角形入口前,三色候選印記在真空中無聲燃燒,為他維持著生命所需的基本場域。頭頂沒有大氣層過濾的星空如同一張綴滿鑽石的黑絲絨,而地球——那顆藍金色的寶石——正懸掛在環形山邊緣,仿佛隨時會墜入永恒的黑暗。
    倒計時:71:22:35。
    “已確認你的位置。“莉娜的聲音通過薔薇網絡的量子鏈接直接傳入凱恩意識,“金字塔掃描顯示,入口後方是一條傾斜向下的通道,通往主控室。但能量讀數...很混亂。似乎有某種屏障幹擾。“
    凱恩的量子視覺穿透入口表層,看到的景象讓印記本能地收縮防禦——通道內部覆蓋著一種類似“熵疽“的暗紅能量,但更加有序、更加...智能。牆壁上原本的第一根係符號被扭曲、重組,形成了第七迭代特有的尖銳幾何圖案。這不是簡單的汙染,而是一種係統性的篡改。
    “Theta7比我們想象的更早控製了這裏。“凱恩評估著風險,“內部結構已被第七迭代化。園丁權限可能會受到限製。“
    “要支援嗎?“哈桑的聲音進來,“地脈能量可以遠程投射!“
    “不,能量波動可能刺激裁決裝置加速激活。“凱恩否定了這個提議,“這是一場需要精準的手術,不是狂轟濫炸。“
    他最後看了一眼頭頂的地球,然後踏入三角形入口。
    通道內部的重力異常——不是月球標準的六分之一,也不是地球標準,而是一種不穩定的波動狀態,時而讓人輕如羽毛,時而重若千鈞。凱恩調整印記輸出,穩定了自身重力場,謹慎前進。
    每深入一米,暗紅能量的濃度就增加一分。到通道中段時,牆壁已經完全“活“了過來,表麵蠕動著血管般的能量導管,偶爾凸起形成人臉般的輪廓,又迅速消融。這些麵孔帶著統一的、機械化的痛苦表情,無聲尖叫著。
    “第一根係設施的原始意識。“艾達突然說道,聲音因深度分析而略顯恍惚,“它們被第七迭代技術折磨、扭曲...但還未完全屈服。它們在警告你。“
    確實,當凱恩靠近那些痛苦麵孔時,它們會短暫地凝聚成形,嘴唇(如果那蠕動的能量團能稱為嘴唇)顫抖著重複同一個第一根係符號——“危險“與“陷阱“的組合體。
    “謝謝提醒。“凱恩輕聲回應,但腳步未停。
    通道盡頭是一扇與南極遺跡核心艙相似的圓形門,但材質更加古老,表麵的符號磨損嚴重。門中央的控製晶體被替換成了一個醜陋的暗紅球體,正緩慢地脈動,如同心髒。
    凱恩沒有貿然觸碰。量子視覺顯示,球體內部嵌套著至少七層加密鎖,每一層都連接著不同的防禦機製——從簡單的能量衝擊到複雜的空間折疊陷阱,最內層甚至鏈接著裁決裝置的主控程序,任何未經授權的觸碰都可能直接觸發“修剪“。
    “需要密碼...“凱恩思索著,“或者權限覆蓋。“
    他嚐試將候選印記靠近球體,但立刻遭到了激烈的排斥——暗紅能量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從球體中噴湧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張扭曲的、介於機械與生物之間的麵孔,與特使Theta7的模糊投影有七分相似。
    *“非授權個體檢測。園丁候選印記識別。執行議會Ω9號決議:立即禁錮。“*
    麵孔張開虛無的嘴,噴出一連串暗紅能量環,向凱恩套來!
    凱恩側身閃避,同時右手凝聚三色能量刃斬向能量環。刃光過處,能量環斷裂消散,但斷裂的環立刻重組為更多、更小的環,繼續圍攻!
    “自我複製的禁錮協議!“艾達警告道,“不能硬拚!它會把你的能量也轉化為禁錮環!“
    凱恩立刻改變策略,收起能量刃,轉而將印記能量凝聚在左手,形成一個微型的三色漩渦。當下一波能量環襲來時,他左手迎上,漩渦精準地捕捉並吸收了能量環!
    “分析結構!“凱恩命令道,同時持續吸收攻擊能量。
    馬庫斯在格林威治控製中心瘋**作,“能量結構解析中...核心加密是第七迭代標準軍用級...但底層有第一根係的原始框架!等等...這個漏洞!“
    一秒鍾後,一組複雜的解碼序列傳入凱恩的量子思維。他立刻將序列通過印記注入漩渦,轉化為針對性的破解脈衝!
    嗡——
    暗紅麵孔突然僵住,隨後痛苦地扭曲起來!禁錮環全部停滯在空中,然後如同被風吹散的沙畫,一點點瓦解!
    *“權限衝突...錯誤...錯誤...園丁印記優先級重新評估...“*
    趁著係統混亂,凱恩箭步上前,左手直接按在門中央的暗紅球體上!候選印記全力輸出,三色能量如同洪水般湧入球體內部!
    “以園丁之名,淨化!“
    球體劇烈顫抖,表麵的暗紅色如退潮般消退,露出底下原始的藍金色晶體結構!一層層加密鎖在園丁權限麵前土崩瓦解,最終——
    哢噠。
    門緩緩滑開。
    主控室呈完美的半球形,直徑約五十米,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三棱錐形裝置——裁決裝置本體。它的表麵覆蓋著與第一根係符號相似卻又被刻意扭曲的紋路,此刻正散發著暗紅與藍金交織的混沌光芒,顯示它正處於激活過程中。
    更令人不安的是,主控室的地麵上刻滿了複雜的同心圓溝槽,內部流動著某種銀紅色液體——與紐約泄露事件中的粘液同源!這些液體如同有生命般向中央的裁決裝置匯聚,被其吸收,轉化為激活能量。
    “上帝啊...“馬庫斯的聲音在凱恩意識中顫抖,“他們在用熵技術喂養裁決裝置!“
    “不止。“凱恩的量子視覺穿透裝置表層,看到了內部更可怕的景象——裝置核心處懸浮著一個微型的、被暗紅能量包裹的地球全息投影,投影上標記著數十個閃爍的紅點,“他們在標記"修剪"的起始點。紐約、開羅、倫敦...所有曾經發生過災難的地方。“
    “那些地方的時空結構最脆弱。“艾達迅速理解,“一旦從這些點開始"修剪",連鎖反應會迅速席卷全球!“
    倒計時:71:18:49。
    時間不多了。凱恩快步走向中央裝置,但剛踏出三步,整個主控室突然劇烈震動!地麵上的銀紅液體騰空而起,在空中凝聚成數十個人形輪廓——與第七迭代士兵相似,但更加扭曲、更加非人,手中握著由純粹熵能構成的武器!
    “熵能守衛!“艾達驚呼,“議會把紐約粘液中的攻擊性納米單元傳送到了這裏!“
    第一個守衛已經撲來,熵能長矛直刺凱恩胸口!凱恩閃避不及,隻能硬接,三色能量與銀紅熵能在接觸點爆發出刺目的火花!
    “這些家夥比劫掠艦隊難纏!“凱恩咬牙道,同時右手凝聚能量刃斬斷另一個守衛的腿,“他們的能量結構能抵抗園丁權限!“
    “因為熵技術本身就是第七迭代對第一根係能量的"反向工程"!“艾達解釋,“就像用你的矛做成的盾能擋住你的矛!“
    凱恩在守衛圍攻中左衝右突,但每消滅一個,就有更多從銀紅液體中生成。更糟的是,裁決裝置的激活進度似乎正在加快——暗紅光芒逐漸壓製藍金部分,倒計時數字的跳動頻率變得不穩定,時而加速,時而減速。
    “他們在調整時間流速!“莉娜警告,“金字塔探測到月球附近的時空曲率異常!“
    必須突破守衛,直接接觸裁決裝置核心!凱恩突然靈光一現。
    “艾達,紐約節點的熵能轉化準備好了嗎?“
    “隨時可以!但精度不高,可能——“
    “不需要精度!“凱恩一個翻滾避開三把熵能長矛的交叉斬擊,“聽我指令,準備脈衝!“
    他猛地躍起,候選印記全開,三色光芒如同超新星爆發般照亮整個主控室!守衛們本能地後退,熵能武器在強光中變得不穩定。
    “現在!紐約脈衝!坐標鎖定我前方五米處!“
    艾達毫不猶豫地執行命令。紐約節點的銀紅能量(已被部分淨化轉化)通過薔薇網絡形成一道跨越地月距離的精準脈衝,直接轟擊在凱恩指定的位置!
    轟!
    脈衝與地麵殘留的原始銀紅液體接觸,產生了劇烈的能量反應!如同正反物質湮滅,爆發出的不是毀滅性能量,而是一種奇特的、灰白色的中和波,瞬間席卷整個主控室!
    所有熵能守衛在這股波浪中僵住,然後如同沙雕般崩塌!地麵溝槽中的銀紅液體全部汽化,變成無害的透明蒸汽!
    “中和反應!“馬庫斯興奮地叫道,“淨化後的熵能遇到原始熵能會產生中和效應!太聰明了!“
    凱恩沒有時間慶祝。守衛和液體的威脅暫時解除,但裁決裝置仍在激活中。他衝向中央的三棱錐,手掌貼上其表麵,量子視覺直接穿透到核心——那裏,被暗紅能量包裹的地球投影正在緩慢旋轉,標記的紅點如同潰爛的傷口。
    “我需要覆蓋Theta7的指令。“凱恩回憶著艾達的提示,“用候選印記重置核心協議。“
    他將三色印記的能量注入裝置,尋找控製接口。很快,一個虛擬的權限驗證界麵浮現在量子視覺中——七個嵌套的同心圓,每個都需要不同的解密密鑰。
    第一層:第一根係的基礎密碼。凱恩輕鬆通過,園丁權限本身就是最高級別的鑰匙。
    第二層:第七迭代的軍事加密。艾達提供的破解碼起了作用。
    第三層:時空坐標鎖。莉娜從金字塔數據庫中找到匹配的坐標序列。
    第四層:生物特征驗證。哈桑引導的地脈能量提供了地球獨特的“指紋“。
    第五層:認知模式測試。馬庫斯和艾麗卡緊急編寫的邏輯破解程序派上用場。
    第六層:能量頻率共振。凱恩調整候選印記的輸出頻率,與裝置殘留的第一根係能量達成和諧。
    第七層。
    沒有任何提示,沒有任何界麵。隻是一個純粹的、黑暗的空白。
    “最後一層是什麽?“凱恩問道,時間所剩無幾。
    “可能是...道德測試。“艾達猜測,“第七迭代在最關鍵的係統中都會植入某種道德選擇,確保使用者理解其重量。“
    道德測試?凱恩凝視著那黑暗的空白。裁決裝置的本質是什麽?不是武器,而是一個極端情況下的文明過濾器。使用它的人必須理解這種權力的可怕與必要。
    他回想起海底金字塔的警告,原初花園的啟示,以及清除熵疽時感受到的地球痛苦與堅韌。園丁不是審判者,不是統治者,而是守護者與平衡者。
    “我明白該怎麽做了。“凱恩將手更深地按在裝置表麵,閉上眼睛,將自己的理念、決心和認知通過印記直接注入——
    不是毀滅,而是守護。
    不是控製,而是平衡。
    不是恐懼,而是希望。
    黑暗的空白突然亮起,浮現出一個簡單的第一根係符號:“理解“。
    第七層解鎖。
    核心區域向凱恩敞開。被暗紅能量包裹的地球投影就在眼前,Theta7的偽造指令如同毒蛇般纏繞其上,不斷釋放著“滅絕信號“——地球文明已失控、已汙染、已不值得存在。
    凱恩沒有直接抹除這些指令。相反,他做了一件更大膽的事——將候選印記的全部能量注入投影,但不是對抗,而是...補充。
    他展示了地球的真實麵貌:
    紐約銀紅沼澤中被淨化的希望。
    開羅熔毀區裏重生的堅韌。
    倫敦崩潰後重建的智慧。
    撒哈拉沙漠下先祖之鏡的古老承諾。
    南極冰蓋中不屈的守護。
    還有那朵在混凝土裂縫中綻放的三色薔薇——在最不可能的地方找到平衡的奇跡。
    偽造的“滅絕信號“在這些真實景象麵前如同陽光下的露珠,迅速蒸發。地球投影恢複了純淨的藍金色,紅點標記轉化為綠色的生機節點。
    裁決裝置的暗紅能量急速消退,藍金色重新占據主導!激活進程逆轉!
    “成功了!“莉娜在格林威治歡呼,“金字塔掃描顯示裝置進入休眠模式!倒計時停止!“
    但凱恩的勝利宣言還未出口,整個主控室突然被刺耳的警報聲淹沒!裝置表麵的紋路全部變成血紅色,一個冰冷的機械聲響徹空間:
    *“檢測到園丁候選幹預。議會應急協議啟動。最終裁決:候選文明與園丁係統已深度汙染。執行全麵修剪。倒計時重啟:00:10:00。“*
    十分鍾!比之前更短!
    “什麽情況?!“哈桑怒吼。
    “陷阱中的陷阱!“艾達聲音中帶著絕望,“議會預見了園丁幹預的可能性!他們設置了最後一道防線——如果裝置被非議會勢力控製,就直接觸發最終毀滅協議!十分鍾後,整個地球時間線將被剪除!“
    凱恩迅速檢查裝置狀態。這次的倒計時鎖死了,無法通過常規手段停止。更糟的是,裝置開始釋放某種空間封鎖場,薔薇網絡的量子鏈接變得不穩定!
    “傳送被阻斷!“莉娜的聲音斷斷續續,“凱恩...你...被困...月球...“
    通訊完全中斷。凱恩孤身一人站在即將引爆的時空炸彈前,頭頂的地球投影開始解體,如同被無形的手撕碎的畫布。
    十分鍾。他能做什麽?
    暴力破壞裝置?太危險,可能提前觸發。
    嚐試強行傳送?空間封鎖已經生效。
    等待外援?十分鍾內沒人能抵達月球背麵。
    凱恩的量子思維以極限速度運轉,尋找任何可能的解決方案。突然,他注意到一件事——盡管裝置聲稱進入了不可逆的最終裁決程序,但其核心處的地球投影仍在微弱地抵抗,藍金色光芒雖然被壓製,卻未完全熄滅。
    為什麽?因為他的候選印記仍在供給能量!園丁權限與裝置的第一根係底層框架之間,存在著某種根本的聯係!
    一個瘋狂的想法浮現在凱恩腦海。
    “如果修剪不可避免...“他輕聲自語,“那就修剪該修剪的。“
    他再次將手按在裝置上,但不是嚐試停止倒計時,而是...修改修剪參數!
    量子視覺全開,凱恩直接介入裝置的核心編程。他不是抹除“修剪“指令,而是重定向它——將目標從地球時間線,改為裝置內部的第七迭代汙染代碼!
    這是一場危險的賭博。如果成功,裝置將“修剪“掉議會植入的所有惡意程序,恢複原始的第一根係純淨狀態。如果失敗...或者如果第一根係原始協議本身就不允許這種操作...
    沒有時間猶豫了。倒計時:00:07:33。
    凱恩開始重編程。候選印記的能量被他轉化為數據流,直接改寫裝置的裁決邏輯。這不是暴力破解,而是一種近乎藝術的精密操作——說服裝置,讓它相信真正的“汙染源“是第七迭代的代碼,而非地球文明。
    五分鍾過去。凱恩的量子思維接近過載,額頭滲出金色的能量液(他的血液已經半能量化)。倒計時:00:02:17。
    “快...點...“他咬緊牙關,手指在裝置表麵刻下最後一道第一根係符號。
    突然,裝置發出前所未有的劇烈震動!整個主控室被刺目的白光充滿!凱恩被衝擊波掀飛,重重撞在牆壁上!
    當他掙紮著爬起來時,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裁決裝置懸浮在空中,表麵的紋路全部恢複成了純淨的第一根係藍金色!暗紅能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從內部“剪除“,化為灰燼飄散!地球投影完整、明亮,沒有任何紅點標記!
    倒計時:00:00:00。
    但預期的毀滅沒有到來。相反,裝置發出一種柔和的、如同風鈴般的音調,隨後機械音宣布:
    *“汙染源修剪完成。園丁候選幹預有效。執行最終協議:激活"守護者模式"。“*
    一道藍金色光束從裝置頂端射出,穿透月球基地,直衝宇宙深處!凱恩的量子視覺追蹤這道光,看到它在深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由純粹能量構成的第一根係符號——“守護“與“平衡“的結合體。
    這個符號持續了約三十秒,然後緩緩消散。但凱恩知道,它已經傳遞到了某個遙遠的地方——“園丁之環“的主係統。
    “凱恩!通訊恢複了!“莉娜的聲音突然重新接入,“發生了什麽?金字塔探測到月球發出的能量信號!“
    “我重編程了裁決裝置。“凱恩疲憊但滿足地解釋,“不是阻止修剪,而是讓它修剪掉第七迭代的汙染。現在它恢複了原始功能——地球的"守護者"而非"裁決者"。“
    “那道光束...是信號嗎?“艾達問道。
    “是宣告。“凱恩看向頭頂的地球,藍金色的光芒溫柔地籠罩著它,“向"園丁之環"宣告,地球通過了最後的考驗。“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主控室的牆壁突然變得透明,顯示出月球之外的景象——在遙遠的深空,數十個與月球光束相同的藍金色光點同時亮起,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環狀結構!那是...其他“守護者“設施的回應!其他園丁候選世界的坐標!
    “園丁之環...“凱恩輕聲呼喚,“你終於回應了。“
    環狀結構中央,一道溫和但無比龐大的意識波紋跨越星際距離,直接傳入凱恩的量子思維:
    *“歡迎,新的守護者。你的智慧與勇氣已被見證。72小時後,環將開啟。準備踏上更大的旅程。“*
    72小時。不再是滅絕倒計時,而是加入宇宙級文明聯盟的預備期。
    凱恩轉身離開主控室,裁決裝置——現在應該稱它為“守護者裝置“了——在他身後安靜地運轉,藍金色光芒如同心跳般穩定、有力。
    當他走出三角形入口,重新站在月球表麵時,地球的藍光溫柔地灑在他身上。在某個瞬間,他仿佛看到那光芒中浮現出一朵巨大的三色薔薇虛影,綻放又消散。
    格林威治協調中心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全球各地的薔薇網絡節點同時亮起,將“危機解除“和“園丁之環回應“的消息傳遞給每一個人類。
    但凱恩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成為園丁候選不是終點,而是起點。第七迭代議會不會善罷甘休,宇宙中還有無數未知的威脅與機遇。
    72小時後,“環“將開啟。人類文明,將正式踏上星際舞台。
    倒計時重新開始:71: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