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 響徹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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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三在對麵看得目瞪口呆,心在滴血。
這哪裏是賣布,這簡直是在搶錢!
而這,還僅僅是開始。
午時,活動進入第二項,萬眾期待的抽獎環節!
巨大的抽獎箱被抬上高台,李慶寧在萬眾歡呼聲中,蓮步輕移,走上台前。
她將纖纖玉手伸入箱中,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地,抽出了一張紙條。
“末等獎,編號,三百七十二!”
一個不起眼的漢子,在人群中發出一聲不敢相信的狂喜尖叫!
“是我!是我!”
他在無數人羨慕的目光中,領走了一匹棉布。
接下來,三等獎,二等獎,相繼抽出。每一次唱名,都會在人群中引發一陣巨大的騷動和歡呼。
整個東市,已經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最後,隻剩下最激動人心的頭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著李慶寧的手。
李慶寧再次抽出一張紙條,展開,清脆的聲音傳遍全場:
“頭獎得主,編號,一千零八十四!”
人群靜默了一瞬,隨即,一個角落裏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喊聲。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婆婆,拄著拐杖,激動得渾身顫抖,老淚縱橫。
“是老身……是老身啊!”
在神策軍的護衛下,老婆婆被請上高台。
李慶寧親自將那匹流光溢彩,宛如藝術品的流雲踏雪錦,交到了她的手中。
老婆婆撫摸著那光滑冰涼的錦緞,哭得泣不成聲,當場就要給李慶寧和謝寧磕頭。
這一幕,通過成千上萬人的眼睛,深深地烙印在了所有雲州百姓的心裏。
建安布行,說到做到!
他們真的把千金難買的貢品,給送了出來!
這一刻,建安布行的口碑,徹底立住了!
對麵樓上,趙三“啪”的一聲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一張臉,慘白如紙。
他也懵了,什麽時候,生意還能這麽做。
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酬賓,讓建安布行幾個字,在一日之內,響徹雲州。
活動結束了,但它帶來的餘波,才剛剛開始發酵。
第二天,雲州城的街頭巷尾,便出現了一道道亮麗的風景線。
張屠戶的婆娘,平日裏總是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布衣裳,今日卻換上了一件在團購活動中搶到的湖藍色新衣。
那料子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襯得她氣色都好了幾分,逢人便笑得合不攏嘴。
“哎喲,李大嫂,你這身衣裳可真精神!”
“那是,建安布行的料子,就是不一樣!又軟和又透氣,比那燕雲坊的破麻布強一百倍!”
東街的王秀才,手頭拮據,卻也咬牙給自家閨女拚團扯了一塊粉色的棉布。
小姑娘穿上新做的小裙子,在巷子裏跑來跑去,像一隻快活的粉***,引得鄰裏街坊一陣豔羨。
而那位抽中頭獎的劉婆婆,更是成了全城名人。
她沒舍得用那匹流雲踏雪錦做衣裳,而是出高價出售,如今搖身一變,儼然已經是城中中產家庭。
一時間,穿建安布行的新衣,成了一種時髦,一種體麵。
人們在切身體會到那上乘的質量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以前真是瞎了眼,才去買燕雲布坊那些又貴又差的爛布!”
“可不是嘛!他們的布,又硬又紮人,洗兩次就褪色。建安布行的布,摸著就跟摸綢子似的!”
“以後買布,隻認建安布行!”
這些議論,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燕雲布坊的臉上。
管事趙三,這兩日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店裏的生意一落千丈。
別說客人,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他不甘心就此失敗。
“降價,給我降價!”
趙三紅著眼睛,對夥計們咆哮。
“他們不是半價嗎?我們三折!老子虧本甩賣,也要把客人搶回來!”
很快,燕雲布坊也掛出了虧本大甩賣的牌子。
然而,這一次,百姓們卻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三折?白送我都不要!那破布買回去,穿在身上跟披個麻袋似的,丟人!”
“就是,便宜沒好貨!穿過好的,誰還看得上那些垃圾?”
消費者的心,一旦被更優質的產品俘獲,便很難再回去了。
眼看降價無效,趙三又想出一條毒計。
他派人四處散播謠言,說建安布行的布料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樣子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洗一次就會壞掉。
還說他們是南蠻子的奸商,用這種手段騙光雲州人的錢,然後就會卷鋪蓋走人。
這番言論,在起初確實讓一些人心裏犯了嘀咕。
消息傳到李**耳中,他氣得又想去抓人。
“伯爺,他們這是公然誹謗,必須嚴懲!”
謝寧聽完,卻隻是付之一笑。
“由他們說去。”
他呷了口茶,悠然道:“在絕對的質量麵前,任何謠言,都隻會變成笑話。”
果然,不出三日,謠言不攻自破。
那些買了新布的百姓,將衣服洗了一遍又一遍,發現非但沒有損壞,反而越洗越柔軟,色澤依舊亮麗。
反倒是有人翻出了以前在燕雲布坊買的舊衣服,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你們看,這就是燕雲布坊的布,跟塊抹布似的!”
“哈哈哈,他們還有臉說別人?自己家的東西什麽德行,心裏沒數嗎?”
燕雲布坊的謠言,不僅沒有傷到建安布行分毫,反而成了全城的笑柄,讓他們本就岌岌可危的聲譽,徹底跌入了穀底。
大勢已成,回天乏術。
一場看似棘手的商業壟斷,就被謝寧用一套聞所未聞的組合拳,在短短十日之內,化解於無形。
他甚至沒有動用一兵一卒,沒有以官府的名義下達任何一道命令。
他隻是用陽謀,堂堂正正地,將對手碾得粉碎。
刺史張洪海和都尉李**,在親眼見證了這一切後,對謝寧的敬佩,已經上升到了一種近乎崇拜的高度。
他們終於深刻地理解了謝寧那句用規矩去衝衝它的含義。
半個月後。
一輛華貴的馬車,在十幾名精悍護衛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駛入了雲州城。
為首的,是一個年約五旬,身穿錦袍,麵容倨傲的胖子。
他便是燕雲總坊的坊主,錢四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