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
    謝寧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他緩緩地轉過身，看向麵如死灰的江湖豪傑們。
    “我承認，他說的沒錯。”
    “這個江湖，確實是有藏汙納垢之處。”
    “所謂的名門正派之中，也同樣是不乏一些卑鄙無恥，喪心病狂的小人。”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謝寧會親口承認這一切。
    “但是。”謝寧卻是話鋒一轉，那雙深邃的眸子，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的冰冷和銳利。
    “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一切的根源，到底是什麽嗎？”
    “是人性本就如此，還是說，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放大了人性的惡？”
    謝寧的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讓得他們在這一刻，陡然清醒了過來。
    是啊。
    人性本就複雜。
    有光明，自然也同樣會有黑暗。
    但為何，這些黑暗會在最近這段時間被無限地放大，甚至是被擺到了台麵之上？
    這一切，難不成真是巧合？
    還是說，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推波助瀾？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個正一臉陰沉地看著他們的洛。
    “沒錯。”
    謝寧看著眾人那漸漸變得清明和憤怒的眼神，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一切，都是這個所謂的楚國，在背後搞的鬼。”
    “他們先是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來腐蝕和拉攏，讓其中一些人一步一步地陷入深淵，無法自拔。”
    “然後再用這種最殘忍，最直接的方式，將他們的罪行給公之於眾。”
    “他們這麽做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們自相殘殺，就是要讓我們在絕望和自我懷疑之中，徹底地崩潰。”
    “如此一來，他們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將我們整個江湖給掌控在手中。”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好一個歹毒的楚國。”
    謝寧的話，徹底地點燃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怒火。
    “原來是這樣。”
    “我說怎麽最近江湖上總是怪事頻發，原來都是這些家夥在背後搞的鬼。”
    “他娘的，差點就著了他們的道了。”
    “這些吃裏扒外的狗東西，竟然敢利用我們。”
    “殺了他們。”
    “殺了這些卑鄙無恥的雜碎。”
    一時間，整個華山之巔，群情激憤。
    所有人都憤怒地看向一旁的洛。
    洛在感受到眾人那幾乎是要將他給生吞活剝的目光時，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
    自己精心布置了這麽久的局，竟然會被謝寧三言兩語就給輕易地破掉了。
    這個小子，還真是有點邪門。
    “諸位。”
    就在此時，謝寧卻是再次開口了。
    他看著那些早已被怒火給衝昏了頭腦的江湖豪傑們，聲音之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知道你們現在都很憤怒。”
    “但現在，還不是我們內訌的時候。”
    “我們真正的敵人就在麵前。”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先將這個挑撥離間的跳梁小醜，給斬於這華山之巔。”
    “然後再來慢慢地清理我們自己的門戶。”
    “諸位，可還有一絲血性？”
    他的聲音，充滿了煽動性。
    “有。”
    “殺了這個雜碎。”
    “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一時間，所有人的戰意都被謝寧給點燃了。
    洛見狀，臉色微變，心中暗道不妙。
    他沒想到，謝寧竟然能如此輕易地就將局勢給扭轉了過來。
    就在他準備開口，再說些什麽的時候。
    一旁的殘劍，卻是突然開口了。
    他無視了洛那陰沉的目光，隻是那麽平靜地看著謝寧，聲音之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你想知道楚國的一切？”
    “可以。”
    “與我一戰。”
    “你若贏了，我告訴你一個楚國的據點。”
    “你若輸了，把命留下。”
    他這突如其來的決鬥要求，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時候，向謝寧發起挑戰。
    這完全是計劃之外的變故。
    洛在聽到他的話後，先是一愣，隨即臉上便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一向是不聽管教的殘劍，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幫自己這麽一個大忙。
    在他看來，以殘劍的實力，要對付一個謝寧，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謝寧，今天是死定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
    謝寧在聽到殘劍的挑戰之後，非但沒有露出絲毫的懼意，反而是看著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心裏再清楚不過。
    殘劍並非真心投靠楚國。
    他之所以會這麽做，必然是有著他自己的目的。
    而這個目的，或許就是他破局的關鍵。
    “好。”
    謝寧看著殘劍那雙充滿了複雜的眸子，朗聲道：“我賭了。”
    謝寧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決絕。
    所有人都被他這個幹脆利落的回答給驚住了。
    他們無法理解，謝寧為何要答應這場明顯是九死一生的決鬥。
    對方可是殘劍啊。
    那個以一己之力，便將整個拜劍山莊給屠戮殆盡的絕世凶人。
    謝寧怎麽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謝兄弟，你瘋了？”洪九丐第一個反應過來，想也不想地便要衝上去。
    “先生，三思啊。”蕭遠山也同樣是滿臉焦急。
    就連一向是沉穩持重的了凡神僧，在聽到謝免的回答之後，也同樣是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謝寧這個決定，實在是太過魯莽。
    然而，麵對眾人的勸阻，謝寧卻是緩緩地抬起手，示意他們不必多言。
    他知道他們是在擔心自己。
    但他更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場賭局，他必須接。
    也必須贏。
    因為這不僅關係到他自己的生死，更關係到整個江湖，甚至是整個天下的未來。
    洛在聽到謝寧的回答之後，臉上那得意的笑容，變得愈發的燦爛。
    在他看來，謝寧這無異於自尋死路。
    “好，有膽色。”
    洛撫掌大笑，看著謝寧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們做個見證。”
    他說著，便緩緩地向後退了幾步，將場地給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