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那麵合金牆壁前，操作了幾下，牆壁變得透明，顯示出外麵錯綜複雜的地下管道景象，更深處，似乎還有一些散發著微弱能量反應的古老設施。
    “自由城邦是建立在無數次時代廢墟之上的。這下麵，藏著很多老東西。有些，甚至比係統出現的曆史還要早。”
    糖妹的聲音帶著一絲誘惑，“其中一些地方，殘留著某種原始的、未經過係統扭曲的混沌能量。雖然狂暴危險，但或許……很適合你這種‘漏洞’體質去‘吞噬’。”
    她指向地圖深處一個閃爍著危險紅色標記的區域：“比如這裏，‘舊時代能源井廢墟’，據說下麵偶爾會泄漏出一些奇怪的原始能量流。敢不敢去碰碰運氣？吞噬成功了，你可能一步登天；失敗了，可能直接被同化成毫無意識的能量殘渣。”
    她看著何立，笑容玩味：“怎麽樣？是窩在這裏慢慢熬，還是跟我去賭一把大的？別忘了，追殺可不會等你慢慢恢複。”
    何立的心跳驟然加速。
    看著妹妹蒼白的臉色，感受著體內緩慢恢複的力量，想起鳶尾獨自斷後的背影，以及安全局、影蛇那些強大的敵人……
    變強！必須盡快變強！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決絕。
    “帶路。”
    地底深處，鏽蝕的金屬與粗糲的岩石構成了一個仿佛被遺忘無數歲月的空洞。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臭氧味和某種更深層的、令人心悸的能量餘燼。
    巨大的管道和斷裂的線纜如同巨獸的屍骸般四處散落，中央是一個深不見底的井口，井口邊緣閃爍著早已失效的防護符文，井內隱隱傳來低沉的能量嗡鳴。
    這裏就是糖妹所說的“舊時代能源井廢墟”。
    “就是這兒了。”糖妹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空間裏帶著回音，她難得地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神裏多了幾分警惕，“感覺比上次來更‘活躍’了點。小子，確定要試？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回去啃壓縮餅幹慢慢熬也行。”
    何立沒有回答。他站在井口邊緣，向下望去，那深邃的黑暗中仿佛有無數扭曲的光影在蠕動，一股對他體內那絲“無”之力產生著致命吸引力的能量氣息撲麵而來。
    肩膀的傷口在這氣息刺激下隱隱作痛，卻又傳來一種詭異的“饑餓感”。
    他看了一眼身邊緊緊抓著他手的何小柔。
    妹妹的小臉上滿是擔憂，但她什麽也沒說，隻是用那雙純淨的大眼睛信任地看著他。
    不能再慢下去了。敵人不會等他，妹妹需要他保護，真相需要力量去揭開。
    “怎麽做？”何立的聲音嘶啞卻堅定。
    “簡單，也不簡單。”糖妹指了指井口，“我會用我的係統，‘借’走井口附近最不穩定的一部分能量亂流，暫時給你清出一小塊相對‘平靜’的區域。
    但你得跳下去，深入到能量更富集的地方，然後……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樣，試著去‘吞’。能吞多少，能消化多少，看你自己本事。”
    她頓了頓，補充道：“提醒你，下麵那玩意兒可不像那些溫順的係統能量。它更野，更原始，一個不好，就不是你吞它，而是它把你同化成一堆無序的基本粒子。我可不會下去撈你。”
    何立深吸一口氣，那帶著濃烈能量塵埃的空氣刺得肺管生疼。
    他蹲下身，對何小柔柔聲道：“小柔，在上麵等哥哥，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靠近井口，相信糖妹姐姐，好嗎？”
    何小柔咬著嘴唇，用力點了點頭，大眼睛裏水光閃爍，卻強忍著沒哭出來：“哥……小心。”
    何立站起身，對糖妹點了點頭。
    糖妹嘖了一聲，雙手虛抬，一股奇異的波動從她身上散發開來。
    【等價交換係統】發動！
    井口附近，那些原本如同雷暴般閃爍跳躍的混沌能量亂流，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硬生生抹去了一部分，暫時開辟出一個直徑約兩三米的、相對稀薄的能量通道，直通向下方的黑暗。
    “快！我隻能維持十秒！”糖妹喊道，額角滲出汗珠，顯然這樣做對她負擔也不小。
    何立不再猶豫，縱身一躍，跳入了那深不見底的能源井！
    失重感瞬間傳來！
    周圍不再是絕對的黑暗，而是充斥著無數狂暴的、色彩詭異扭曲的光帶和能量湍流！
    它們如同擁有生命般，瘋狂地試圖撕碎、同化這個闖入者！
    何立感覺皮膚像被無數細小的刀片切割，那層糖妹噴上的金屬膜瞬間變得千瘡百孔！
    更可怕的是，那股原始能量直接穿透肉體，衝擊著他的精神意識，無數混亂、狂躁的碎片信息試圖湧入他的大腦！
    “呃啊——！”
    他發出痛苦的悶哼，全力運轉起數據庫中學到的能量結構解析知識，試圖引導這股力量。
    但太難了！這股能量太原始，太混亂，根本不像係統能量那樣有相對穩定的結構和頻率！
    吞噬？無從下口！
    反而他自己像是掉進硫酸池裏的鐵塊，正在被飛速溶解！
    意識開始模糊，身體仿佛要崩潰散架……
    就在這絕望的時刻……
    他體內那絲微弱的“無”之力，仿佛被這極致的外部壓力刺激，猛地活躍起來！
    它不再試圖去引導，而是展現出一種更本質的特性。
    包容，同化，歸於虛無！
    它如同一個微小卻貪婪無比的黑洞，開始主動拉扯、吞噬周圍的原始混沌能量！
    過程痛苦到了極致！每一次吞噬，都像是往血管裏灌入岩漿！他的身體仿佛要炸開！
    但與此同時，一種前所未有的、野蠻強大的力量感也開始在破碎的身軀中滋生！
    數據庫提供的那些關於能量轉化和結構穩定的粗淺知識，在這生死關頭被瘋狂壓榨、理解、融會貫通！
    他開始本能地調整“無”之力的吞噬頻率，不再是囫圇吞棗，而是嚐試著剝離那些最狂暴的部分，優先吞噬相對溫和的能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