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鼠目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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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燁,我知道你因為郡主已經對我有了偏見。”
若是順著楊燁的話去說,楊城不管怎麽應都是錯。
畢竟他來的時候,的確是什麽都沒帶。
所以他隻能轉移話題。
“但是這麽多年,我一直都在照拂你,難道犯了一次錯就相當於死罪了嗎?”
“你我以前兄弟之間的情意,難道都是假的?”
“我就說,三叔,你跟這樣的人說那麽多做什麽?”
楊燁聽到楊城這麽說,當下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開口。
“你跟他說這件事,他跟你扯情義,說到底,就是因為他想空手套白狼,什麽都不想付出而已。”
“我說楊城,人不能既要又要,你想讓三叔幫你去救你父親,背著幾個荊條來就完了?”
“而且,你可別提以前,那是我不想計較而已。”
“今日我隻問一句,當初三叔讓人帶的銀兩分明是你我二人的,但是你可從未給過我一分,若不是恰好有一次三叔問我二百兩夠不夠,我都不知道你借著我的名義問三叔要了那麽多銀子。”
“楊城,這就是你說的照拂?”
“隔三岔五三叔就給的銀子,若是都落在我手裏,還用得著你照拂嗎?”
楊懷義被楊燁這番話驚得一愣一愣的,當下忍不住開口詢問。
“那些銀子你都沒見?”
“你這孩子,怎麽不跟三叔提呢?”
“那當初城兒寫信回來,說你與人發生爭執,打壞了人,需要五百兩打點也是假的了?”
“原來還有這麽個事?”楊燁一聽,當下忍不住拍了拍手,大笑道,“好一個楊城,怪不得小爺在外頭的名聲那麽差,合著都是你給我敗壞的。”
“也怪我,當初城兒一說你的事,我就著急,本想親自去,他說你臉皮薄,不願意讓家裏頭知道。”
楊懷義這會氣到不行,看著楊城的目光也沒了最初的不忍。
“城兒,你怎麽能拿兄弟的名聲作筏子騙人呢?”
“你跟燁兒是兄弟,他的名聲不好,難道你麵上就好看了嗎?”
楊懷義現在當真是恨鐵不成鋼。
他也是第一次理解了顧悅說的那句話。
楊家永遠都成不了氣候。
一個家族能走的長遠在於眼界,而楊家恰恰輸在這一點上。
鼠目寸光。
若是一家人齊心協力往前走,那自然是蒸蒸日上。
可若是背地裏捅刀子,成日裏隻看眼前那點算計,還談什麽共謀家族榮耀?
“看來,我今日這趟倒是白來了。”
楊城眼見著楊懷義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失望,當下緩緩拍了拍自己膝上的塵土,隨後將荊條解了下來,丟在了地上。
而一直藏於暗處的小廝立刻跑了上來,一邊給他披上衣服一邊朝著楊懷義他們啐道,“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
“我們少爺在這裏好生跟你們說了這麽久,竟然還不領情,簡直是不知所謂。”
“瞧瞧,三叔,我就說,有些人翻臉比翻書都快。”
楊燁嗤笑一聲,毫不在意地開口。
“說真的,楊城,你要是演戲,好歹也裝得像一點,這才多久就受不了了?”
“三叔這個人,耳根子軟,說不定你跪個三日三夜,他就原諒你了呢!”
楊懷義莫名覺得有些耳熱。
這孩子,怎麽還編排上他了。
“三叔當真不願意去替我父親求情?”楊城這會已經穿好了衣服,眉眼間盡是寒意,冷冷地盯著楊懷義說道,“方才三叔不是也說,兄弟情義難得,怎麽……到了自己身上就不是了?”
“你這話說的,你父親那是死罪!”
楊燁立刻開口反駁。
“連楊婉歆都知道楊家早就分了家,甚至連族譜都沒了,你現在逼著我三叔出麵,不是害人嗎?”
“你若是想要參加科舉,也可以大義滅親,當眾跟楊懷喜斷絕父子關係啊!”
楊婉歆有些驚訝地看向楊燁。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嘴皮子這麽利索呢?
不過想想也是,那個時候不管旁人問楊燁什麽,楊城都會不著痕跡地應聲,然後將話題移到旁人或者自己身上,久而久之,楊燁自然也就無人在意了。
這麽一想,這人還真是挺可憐的。
竟然被楊城壓在頭上這麽多年都沒有變壞,當真不容易。
“楊燁,你少在這裏說風涼話。”
楊城冷哼一聲,甩袖就走,隻留下一句話。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他日大禍臨頭,你們莫要後悔今日所為!”
“這……城兒他不會走了歪路吧?”
雖然有些惱火楊城的舉動,可身為長輩,楊懷義到底還是有些擔心楊城會就此一條道走到黑。
一步錯,步步錯,到時候再想回頭就難了。
“三叔,不管走什麽路,那都是人自己選的,他日不要怪到旁人頭上來就行了。”
楊燁轉身就扶著楊懷義往府裏走,笑嘻嘻地說道,“走吧,三叔,說了這麽久,我都餓了!”
楊婉歆一直看著楊城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沒多久又意外看到一輛華貴的馬車從那個方向離開。
垂首蹙眉間,她的心略有些不安。
那馬車怎麽瞧著有些眼熟?
難不成,楊城是尋到了什麽靠山嗎?
就在楊燁趁著長公主不在跟楊城徹底撕破臉的時候,妙音已經從內殿走了出來。
不知道為何,皇上看到他們,竟然暗中鬆了口氣,然後立刻發問,“母後她如何了?”
看到妙音已經出來了,長公主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剛才本來想給妙音幾分提醒,結果全都被顧悅打亂了,這會在做提醒,著實有些刻意了。
“回皇上的話,老身的確有所發現。”妙音等到蕭燼走到皇上身邊,這才恭敬地說道,“威脅太後娘娘性命的,的確是宮中的邪祟,而且藏得很深,無人知曉。”
說起來,也是妙音名聲大,所以敢在皇上麵前如此自稱。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皇上才願意給她幾分薄麵。
什麽事行不行,總得試試才知道,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
“嗯?”皇上聽到妙音這麽說,當下微微揚眉,意有所指地問道,“那依著妙音大師來看,那邪祟是誰?”
妙音麵露難色,似乎在忌憚什麽。
“有朕在這裏,你有什麽盡管說。”皇上揮揮手,似乎在打消她的顧忌,“這裏也沒有外人,若是有人敢為難你,朕第一個不饒她。”
“謝皇上恩典。”
妙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以頭觸地,顫聲開口。
“老身不敢撒謊,這宮中邪祟,正是出自……皇後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