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三國賢義 014、黃沙百戰穿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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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吹不走曆史血痕……
風沙也吹不老馬騰的思念:
“世侄,韓遂投靠天門甘為驅使,為虎作倀成為西北軍閥,比朝廷官員更加殘暴。”
“百姓雪上加霜,涼州一片蕭瑟荒涼,名符其實!”
“你父不忍目睹之,不聽我勸去刺殺此賊。”
“奈何天門早派下劍士,一直暗護韓遂左右,殺虎不成反被虎吞噬,他被天門劍士反殺。”
“韓遂為人睚眥必報,連夜派出劍士,去姑臧……”
“若不是我知此事難成,早派人盯著……暗中報信賈家……”
賈瑟感覺眼裏像進了沙子,【太鬥】武鎧所顯化的麵甲,能自行過濾異物、瘴氣……
可為何還流淚?按理說他不會流淚,忘了咋流。
劍士滅門那一夜,賈家幾乎被屠戮一空
垂垂老矣的祖父一輩,朝氣蓬勃的孫子輩,那些劍士見到人就殺,賈府內外血流成河!
若非李儒賈詡二人,果斷棄車保帥,他也會……
賈詡跟他說過,有人報信太遲……
他們逃出姑臧才遇到。
李儒也跟他說過不遇還好,遇到後就不斷遭遇追殺,被迫繞道北方再南下。
最終僥幸逃進,太行山的東麓黑山,化險為夷。
賈詡說諸事詭異:
報信人如一道催命符;
黑山卻像一道護身符,他們抵達黑山之後,追殺的事再也沒發生,賈家得以修養生息。
賈家十萬族人遷移,過程也很詭異,太順利。
如今賈瑟猜測其緣由,應該是《黑山客》暗中出手相助。
風沙吹老歲月吹不散疑雲,他不知道馬騰是友是敵,智者不會聽一麵之辭。
他是【龍門】東家,事實真如馬騰所說,必有馬跡!
事實卻是不見蛛絲,一絲不存、一絲都不見。
馬騰卻突然舊事重提,一番說辭聲情並茂,讓賈瑟聽得半信半疑,還勾起對慘事回憶。
對方伸出善意的手,賈瑟不會拒絕,會沉默。
當黃沙吹盡時,是真金始現處。
上萬位白衣劍士出現……
從遠處的沙海一路急行,白衣輝映著皎潔的月光,讓黃沙多了一絲寒氣。
黃昏西北雙衛,在筆西硯北率領下,早埋沙中……
墨韻率暗香東侍,三百人作為隨侍左右。
紙鳶率三百暗香南侍,一路探查一路回報:
“公子,天門白衣劍士萬人隊,已下山支援大散關。”
“樓蘭古城遺址綠洲,東進必經之路,當決斷……”
賈瑟才會在樓蘭綠洲,靜候馬騰的西北義軍到來。
他們沒有意外地不期而遇,不過賈瑟先到卻裝後至,馬騰後到就選此駐紮。
從賈瑟視角看,西北義軍似乎在幫——劍士開道!
似乎幫天門隱藏,白衣劍士萬人隊蹤跡。
從韓遂視野看卻不同,白衣劍士隻是先遣,幫他的涼州衝騎開路,他們才是援軍精銳。
他麾下的涼州衝騎,是一支純武軍,計十萬。
個個修為境階,至少是衝武夫。
【衝武夫】武夫階第五重。
血氣占靈體體液五成濃度,靈根是地品五級金靈根,銳化衝脈氣鋒芒透骨。
氣破六十竅穴,位壁呈現金屬紋路,竅穴合位。
人有七百十二穴,與三百六十竅門交位。
衝武夫的氣力標準是:一擊七千二百公斤,對戰凡軍個個萬人敵,算是武軍中流砥柱。
韓遂能被【天門】器重,靠這一支衝騎,撐底氣!
他還以黃金包裹騎鎧,走到哪裏都是一個顯眼包。
很容易遭遇敵人埋伏突襲,【天門】才會派出劍士開道,幫涼州衝騎開道探路。
韓遂策馬緩行,左右是心腹成公英、女婿閻行。
成公英箭術高絕,曾以千騎破上萬胡騎。
他女婿閻行驍勇善戰,武器劍矛名【龍行鈹】,單挑時差點殺死馬超,是衝騎的第一戰將。
馬超是馬騰的長子,俊美健勇得名——錦馬超
單挑戰無不勝,可見閻行戰力。
韓遂躊躇滿誌地高歌:
“大風起涼州兮將如雲飛揚,威加大散關兮捷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征討四方……”
成公英連忙說:
“主公,您如此篡改《大風歌》,有違禮製。”
韓遂聽得哈哈笑,拿著馬鞭抽他的馬屁。
成公英的馬如離弦箭,向隊伍的前方衝去,閻行看到他那狼狽樣,就低沉地對韓遂說:
“君舅,此人如此掃你興致,直是大奸若忠,當除之!”
韓遂搖搖頭微笑地說:
“賢婿,人都會犯錯、人都需要鏡子。”
“隻要人還不討厭自己長相,鏡子就還有正衣冠之用,摔碎一麵鏡子很容易。”
閻行冷笑不語,緩緩策馬與其並行,徐徐前行……
馬騰散步的步伐,也不緊不慢徐徐前行……
他看到白衣劍士刹那,目光一緊轉瞬漠視,看著他們翻過沙丘外,看著他們靠近百裏!
馬騰突然一聲長嘯,一陣雷鳴乍響,奇兵出……
他夾著【龍威槊】,一馬當先衝陣。
馬超的武裝武名【睚眥】。
龍子睚眥嗜殺好鬥最威猛,衝陣的馬超氣勢洶洶,人槊合一陷陣劍士中……
憑借武鎧【蒼狼】,不斷吞噬敵人血氣,越戰越勇……
勇則健、健則如快,靈體勇健才能步如飛。
戰馬被砍斷的腿刹那,馬超一槊橫掃六合,以步戰對陣白衣劍士,每一槊如流星追月。
劍士砍中武鎧一劍,就有一縷血氣,被吞噬。
馬超看似渾身都是血,實是武鎧甲片在吞噬血氣。
得益於【蒼狼】武裝嗜血玄妙,他始終保持著旺盛氣力,血未盡、氣不衰、力不竭……
一槊接著一槊,槊槊至少奪去一命,血勇百戰……
白衣劍士有萬人,一時間也奈何不得他。
何況要應對西北義軍,從側後方突襲衝陣,江湖人不怕單打獨鬥,就怕軍隊結陣衝殺。
速度在沙場軍戰中,到處都是敵人,沒啥用。
躲得過十刀砍,躲不過百槍刺。
義軍武器大多是長槍。
槍術以直快為上直來直去,對上也以刺為殺的長劍,一寸長一寸強有優勢。
更好況人數上,西北義軍以二十萬,對戰一萬。
雙方才接觸三刻,白衣劍士萬人隊就選擇了撤退。
扔下三千多同袍屍體,向西北方疾速撤退,後方有一支涼州衝騎,是他們的最大倚仗。
賈瑟看著劍士撤退,看著紙鳶傳信,不作聲。
馬超是智勇雙全的人,知道窮寇莫追、見好就該收。
他率領義軍向樓蘭綠洲撤,並在綠洲西北方向駐營,知道涼州衝騎在尾隨。
返回樓蘭綠洲,他與賈瑟見禮之後,對馬騰說:
“父親,衝騎戰力太強了,孩兒以為當盡快東進。”
“此去散關有三千餘裏,且戰且退或有生機,這座樓蘭城早已破敗,無險可據無法防禦。”
“硬抗一時敗亡一世,這是孩兒建議,您看呢?”
馬騰看向賈瑟,賈瑟看向西北……
馬超默不作聲吃烤肉。
甄宓廚藝一般卻擅長烤炙,在神鷹崖連山洞都烤黑,烤羊肉是殺雞用牛刀。
馬超吃一大塊,就很有禮地不吃了,沒說太硬。
比肉脯軍糧要軟,對於他來說是能下咽。
賈瑟衝他比個大拇指,沒想到甄宓烤的肉,還真有人能咽得下口,馬超卻抱拳後直說:
“世兄,兄嫂所賜予的食物,不浪費不嫌棄,是人禮。”
馬騰神情愕然地苦笑,賈瑟很別扭地看著這位義弟。
本以為他是一個性情中人,哪知道如此刻板守舊禮,戰場上的血性豪情呢?
看著賈瑟、馬超,甄宓不由哈哈大笑,很沒形象。
馬超就抱拳勸她:
“嫂子,女子當知禮、端莊嫻雅……”
甄宓一聽嬋娟雙眉鎖,念動血脈【禦後】武裝,邊【禦靈錘】砸邊怒喝他:
“塞外莽夫也敢說禮!”
“你還知道稱我為嫂,有這麽跟嫂子,說話嗎!”
“真禮即是無禮,虛禮是對外人。”
“阿瑟是你的結義大哥。”
“你心裏認為他不配當你哥,才會一口一個禮地搪塞,他可不在乎你的虛禮。”
“我本也不計較,你卻送我子虛烏禮!看我錘禮!”
武裝增幅萬倍力,不久前又晉升精武夫。
武夫階第一重【精武夫】,是體表經脈精奇經,被天地靈體貫通之後,激活內外氣血循環。
氣衝靈體十二竅穴,穴位炁壁初成,紋如水。
血脈一顯眉心泛藍光,武鎧的甲紋如同溪流蕩漾。
武徒氣力是三百公斤,精武夫氣力三百六十公斤。
【禦後】武裝增幅一萬倍氣力,甄宓此刻揮出任何一錘,氣力高達三千六百噸。
若非天地禁限,限氣力三百六十噸,她能橫行!
她擁有這座天地,持平天地禁限的氣力。
平時一直顯山不露水,賈瑟不讓她亂出手,蓋因她修為境階太低,靈根品級還太低級。
怕她亂戰中受重創,傷及血脈本源,損根本。
馬超是自己人,反擊很有分寸。
【龍威槊】舞得縮手縮腳……
賈瑟實在看不下去才說:
“宓兒,孟起守禮也是心向炎黃,趕緊住手免傷了和氣。”
馬騰欲說還休,最終衝著馬超怒斥:
“超兒!吃飽就滾!”
二人這才停下手,甄宓不依不撓地說教:
“天地君親師人倫五常,長兄為父長嫂為母,這是兄親弟恭之倫常,不可力雄妄自嗚嗚……”
賈瑟快速捂住她嘴,馬騰活的好好!誰為父?
馬超卻抱拳受教離去,去樓蘭綠洲外的沙丘布防。
既然這位便宜義兄不想退,又經過與甄宓一番切磋,他知道必有後手應對。
他是將不是帥,將在戰場隻授軍令,不尚主張。
賈瑟的後手來得,比想象的要慢了許多。
張郃率領三萬【鬥戟士】,從冀州常山真定縣,跋山涉水五天五夜後,總算趕到樓蘭綠洲。
綠洲的黎明靜悄悄,偶爾有人閑聊,添人氣。
褚燕是副統領,他的話有點多:
“瑟哥,張家鬥戟士強得一筆!”
“竟然能連續日行千裏五天!修為境階至少是鬥武夫,世家鎮族底蘊深不可……”
賈瑟哂笑反問:
“燕子,黑山客全員元武夫,你咋不說?”
褚燕立即就反駁:
“咱們黑山有百萬寨民!”
“怎麽說也是一座大寨,凡軍都有二十多萬,想要挑出一萬元武夫,應…應…該不算太…難……”
褚燕反駁著反駁著,他知道他錯了,很離譜!
有瑟哥的《天真論》指點,是可以做到人人覺醒靈根。
可如果不是一個有福之人,能覺醒地品五級金靈根,就算是凡人最高極限。
想要繼續突破,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反駁啥?
地品十級元靈根,鬥武夫升元武夫門檻!
他自己是元武夫沒錯,正是知道這道門檻,他才知道元武夫多難,才知道黑山客多強。
知道越多人越謙虛,他愧對賈瑟說:
“瑟哥,我錯了。”
賈瑟笑拍他頭,欣賞這份擔當。
唯虛懷若穀可求真道。
炫耀的人除了自卑心作祟,勇氣根本不配當練氣士,也無法擔當歲月洗禮!
看到涼州衝騎,一個個都身披金甲,甄宓笑了。
連白雀都鄙夷問:
“宓姐,這就是所謂的精銳嗎?”
“害得我們連續急行軍,五天五夜沒睡點覺,就為對付這些金甲蟲?武軍哪有這麽浮誇?”
甄宓苦笑地寬慰她:
“雀妹,我哪能知道呢,誰知道……”
馬騰邊觀察邊聽閑言,覺得賈瑟他們淡定得過分。
為了避免臨陣輕敵遭不測,他想了想還是出言勸誡:
“諸位,可不要小覷涼州衝騎。”
“當初西北起義,有五十多萬練氣士,加入義軍。”
“朝廷武軍鎮壓下,最終隻剩二十萬餘人。”
“但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精通沙場搏殺之術,除了有西北刀客的狠,更有百戰餘生的絕。”
“萬人天門白衣劍士,都會被我義軍,擊潰退。”
“江湖不是沙場,沙場卻是江湖……”
賈瑟受教地抱拳作揖。
其他人自然不敢去反駁他,紙鳶的傳信化解了尷尬,墨韻上前低聲地報稟:
“公子,夫人,涼州衝騎行軍緩慢,昨夜宿營。”
“拂曉才剛剛出發,預計午後能抵達綠洲。”
“白衣劍士在子時三刻,進入韓遂的營地中,補齊萬人後又向東來,繼續作為大軍斥候。”
“天門第九護法季風、第四護法季影,藏隊中。”
賈瑟聽到季影的名字,他的臉色不由凝重了幾分。
【天門】十大護法中他最忌憚,擅長刺殺的四護法季影,賈詡曾經跟他提起過:
“東家,賈家滅門那夜,族中元武夫皆被刺,刺客一人。”
“那刺客姓季名影,來自遙遠的刺客之城。”
“那座城邦人人皆刺客,城雖小卻無人敢犯,據說一位世外人發現,那裏的人天賦異稟。”
“隻要覺醒靈根之後,靈體必能激活——隱身術。”
“身懷異術是禍,那裏人一出生,就被抓去當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