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三國賢義 015、朝看天色暮看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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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天空一片肅色……
白衣劍士萬人隊隨沙殺來,沙丘上一條蔓延的白線,如潮水衝向義軍營地……
馬超率領義軍,秣馬厲兵執槊向前,嚴陣以待……
風沙從西北卷來,他們處於下風又如何!
隻要殺穿再回馬一擊,就從逆風轉為順勢,身經百戰的西北義軍,不是第一次這麽幹。
不過他們沒有機會,有人先行一步,殺過去!
在馬騰刹那恍惚之間,賈瑟單臂抓著【太刖槊】飛掠……
猶如天外飛仙一槊向西北,季風看到了老對手賈瑟,扭頭哂笑地對季影說:
“四護法,離開洞穴的蛇,就是一條在明的蛇,該你出手……”
季影也一襲白衣,臉上多條蒙麵白絲巾。
觀其身材玲瓏且凹凸,一看就知是個女子,她的冷比起季風冷傲,是冷到骨子裏的寒。
季風還沒說完廢話,她就一閃不見,如魅影。
她會出現哪裏?季風沒資格懂。
賈瑟有能力捕風抓影!
他無透視之能卻能感知風,在他踏空飛衝出綠洲時,就閉上雙眼任由風吹。
【太鬥鎧】玄妙一:
感知虛無縹緲存在,錨定真標。
季影遁入虛空時,賈瑟就追蹤到她真標。
加速踏空西去的速度,眼裏二人錯身而過,季影果斷破虛碎真空,兩把匕首飛閃疾刺……
刹那刺出三十六刺,一息九個刹那,數百刺……
這就是元武夫的極速,隱身狀態顯真後突襲爆刺。
賈瑟在刹那間踏空後退去,武裝加持增幅一萬倍速,瞬間拉開與季影距離。
如意長槊變弓,立即引【太刻弓】,搭【太創箭】。
創字創傷的創,太創箭顧名思義射創傷。
一旦被太創箭射中後,靈體血氣噴湧不止,噴湧時長持續一刻鍾,任何辦法無法止血。
太刻太創真意如是,看似非常平常,卻致命。
元武夫的血滴,一千零八十萬。
季影一擊不中就遁虛。
她是位刺客不是沙場戰將,刺客恪守一擊斃命信條,殺不死敵人隻能逃命!
那一支【太創箭】,還搭在【太刻弓】弓腰,並沒離弦。
當季影回歸隊中,【太創箭】終於勁射而下。
創字還有創造的意思,無中生有就是創造,無中生有的速度增幅,創造一萬支【太創箭】。
一箭離弦、萬箭齊發,看得白雀驚呼:
“瑟哥!比我箭……”
甄宓愕然一下就哈哈,白雀是說賈瑟的箭比她多。
季風立即率白衣劍士格擋,很順利地化解了這一箭,可一箭之後又是一箭……
賈瑟懸空疾射,連射九九八十一箭,箭如雨下……
季風從順利格擋,到左閃右避狼狽閃避。
白衣劍士沒他速度快,很多劍士躲閃不及,紛紛中箭血氣流不止,沙丘上的沙變紅沙。
賈瑟氣力也耗盡了,飛回甄宓身邊,盤膝坐。
甄宓緊握雙錘,耳聽八方護法。
墨韻率【暗香東侍】護衛。
馬騰臉色由震驚轉為欣慰,馬超舉起【龍威槊】往前指,準備率義軍趁勢突擊。
還是沒有機會,白衣劍士所在位置,風沙大作……
筆西率【黃昏西衛】,硯北率【黃昏東衛】暴起!
他們一直潛伏沙丘下,從前天潛伏到今時,如果不是義軍先突襲,昨日他們就該暴起。
八千把刀卷漫天塵,八千位黃昏衛,突襲殺……
劍士萬人隊猝不及防,幾乎都是被一刀砍斷了頭。
一萬頭顱如皮球滾下沙丘,一萬具無頭屍血流不止,血液浸染著那片沙丘……
季風再次飄走,季影在刹那破虛空,他們走了……
他們還會回來的,這一點沒有人會質疑。
風吹沙一層疊著一層,屍體很快被沙掩埋,筆西硯北很快消失了,他們要退防玉門關。
玉門關是中原門戶,塞外進入中土,必經路。
這一擊得手後,必然驚動【天門】。
見好就收是上上之策。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是噎死,就是被象撐個半死不活,適可而知止是智者所為。
賈瑟是讀書人,這是他對自己身份,立足地位。
讀書人不缺智慧,讀書人若擁有戰力呢?
那比起有文化的流氓,漢朝開國皇帝劉邦,在得失上認知更清醒,不會被追得到處跑。
看著黃昏衛的背影,馬騰若有所思,走過去。
穿過暗香侍的護衛圈,來到甄宓的身旁探望賈瑟:
賈瑟除了臉色有一些蒼白,一吐一納的氣息很平穩,靈體氣力在漸漸恢複……
馬超閉目養神,氣息不穩胸部起伏,出賣了他。
他的心暗流洶湧,腦海不斷浮現著刀光……
他直覺賈瑟如此暴戾,打殺威棒、施下馬威,目地是為了震懾他們,事實他們被震懾了。
可這麽做意義何在?馬騰說過馬賈,是世交。
西北起義初期,馬家從屬賈家。
直到賈家滅門才自立。
賈家後人如今又出現西北,目的是收攏曾經的部屬,重振賈家過往榮耀嗎?
可現在的西北,早已不是義軍天下,是【天門】的!
連他們都不得不,被迫向東撤退求生存……
馬超帶著疑惑望西北,那邊傳來了駝鈴聲,看到了涼州衝騎影子,是少量斥候的影子。
駱駝性溫和能載重,充當運輸腳力,最適合。
馬超還看一隻鳥飛渡,那鳥人的背上插著幾支箭羽!
紙鳶被發現了還受了箭傷,她艱難地控製武鎧鎧翅,歪歪扭扭地墜入綠洲!
甄宓連忙過去,從墨韻懷中接過她,為其救治……
賈瑟緩緩站起身,從殘破的城牆上俯瞰:
涼州衝騎已經列好陣,還是衝鋒的鋒矢陣,鋒芒處幾匹馬最雄駿,一看就是馬中之王。
尤其是中間那一匹,馬上那人氣勢——最雄峻:
氣勢雄魁霸氣,略帶儒雅文氣。
賈瑟一眼就認出韓遂。
韓遂一眼看到城上黑衣人,知道就是季風說的那人——【龍門】的東家姓賈名瑟。
他不知道賈瑟,是姑臧賈家的後人,是他死敵。
他的死敵太多了,沒那閑工夫一一記住。
可他的死敵都記得他,不時還會冷眼盯他,如果不是【天門】護著他,早被人刺死無數次。
閻行在他的示意下,緩緩驅馬上前,來叫陣:
“誰敢出陣與閻某一戰!我保證不會砍你、會刺死你!”
他的武器【龍行鈹】屬於長矛,但又與普通長矛不一樣,矛尖是一把【龍行短劍】。
與馬超單挑時,他臨陣化矛為短劍,錯身刺殺。
馬超猝不及防下,差一點就被刺穿脖子。
若不是【蒼狼】武鎧玄妙,馬超那一次單挑中,必然被突襲飲恨沙場,閻行經此一戰成名。
馬超一直耿耿於懷,但他依舊不動,等軍令。
賈瑟遠眺西北……,突然下了軍令:
“全軍立即撤回玉門關!”
“西北義軍先行、鬥戟士斷後!軍中一應輜重能扔則扔,子時四刻前務必入關!”
馬超毫不遲疑,率領義軍向東北方,疾速撤退。
二十多萬匹戰馬,魚躍穿過鬥戟士防線……
義軍直接繞過綠洲走,馬騰率領親衛跟上,賈瑟甄宓依舊還在,坐鎮樓蘭古城遺址。
直到張郃率領鬥戟士,進入綠洲後才離開,他們且退且戒備追兵,韓遂卻沒下令追擊。
在賈瑟一眾撤退後,他才率領衝騎,進綠洲。
閻行想要率軍去追擊,還被他當場喝止教導一番:
“此去玉門關有近千裏遠,賈瑟能夠設伏劫殺一次,就能設伏劫殺第二次。”
“你這麽一追擊,不就正好撞進埋伏,九死一生。”
“白衣劍士萬人隊,哪位不是鬥武夫境階。”
“結果全都埋屍黃沙下,戰將強在沙場搏殺,奉勸你一句遇到伏擊,你能跑多遠跑多遠!”
“季風已回報稟天門,白玉劍士應該,在路上。”
“他們是元武夫,很快就能追上。”
“咱們在這裏靜候就是。”
閻行被說得落了麵子。
他卻忍氣吞聲地抱拳離去,韓遂看了一眼成英公後,就回內帳逍遙快樂去……
各種雜亂語言,很快從內帳傳出來,靡靡之音……
成英公走出軍帳,步伐沉重地琢磨著事。
他早查到閻行的跟腳,其父諫議大夫閻紀,對太平道和西北起義,是朝鎮壓派的中堅。
閻行的本名叫閻豔,奉父命、潛義軍,更名行。
誰知漢朝的朝綱不振,太平道雖敗但義軍功成了。
閻行隻好繼續潛伏在義軍,與馬超一戰後名揚西北,被韓遂器重嫁女招婿。
韓遂知道此事,隻能不時敲打閻行,回頭是岸。
就像行軍路上時,以鏡比人就是在敲打。
閻行聞弦歌而知雅意,加之看到東家一行,就想借追擊順利回歸,順便拐走一部衝騎。
韓遂對此心知肚明,抬出白玉劍士,威懾他。
以此來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還暗示成公英盯著點。
成公英對幹這種事很抵觸,韓遂對他是有知遇之恩,但那是西北起義初期。
後來權欲迷心,韓遂所作所為偏離,起義之誌。
甚至還投靠【天門】,心甘情願充當其爪牙。
成公英對此十分不恥,奈何已然身不由己,隻能隨波逐流存義誌,俯首爪牙當其走狗。
閻行這次如此反常,讓成公英覺得,是機會。
一個離開韓遂的機會,所以他走進閻行的軍帳中。
從懷裏掏出一份閻行舊事,這是投名狀也是結交禮,閻行看後淡定地問他:
“成公兄,你還記得【成公】,這個姓氏的來源嗎?可否告知?”
成公英臉色羞紅,隻能硬著頭皮告知他:
“我成公複姓源自姬姓,周王室衛成公之後,為祭老祖就以【成】為氏,加上【公】字形成複姓。”
閻行抱拳作揖後說:
“姬姓是黃帝姓,至尊貴。”
“你是炎黃子孫,怎能淪為漢奸?”
這句話撕去了遮羞布。
成公英一時間無地自容了,喪失抬頭直視閻行勇氣,抱拳緩緩倒退出軍帳。
閻行看眼書錄,就把它一把火燒了,隨風飄去……
紙鳶隨夜風飄來,背上的傷口還溢著血。
她也送給閻行一書錄,上麵記著一份名錄,都是【龍門】門徒的名錄,都是涼州衝騎將士。
在閻行看完燒掉後,紙鳶還帶句話:
“護法,回馬槍!”
閻行沉吟下就對她說:
“鳶妹,帶句話給東家,馬後應有炮!”
紙鳶點頭後振動武鎧鎧翅,悄然地一飛衝天潛入夜,閻行迷惘地望著夜空……
他擔心推斷錯,需要得到確切消息,他行動了。
成公英正在獨飲,想靠烈酒激活成公姓!
當閻行走進他軍帳時,他已喝得酩酊大醉,酒後吐真言吐了很多,吐得閻行心很踏實。
他的推斷絲毫不差,不但有馬後炮,還很響!
劉備的馬後炮,比這個炮弱爆!
各地諸侯雲集長安城。
歃血為盟組建起抗胡聯軍,連劉備都算才九路諸侯,比討伐董卓時少得多。
劉備投靠劉表,不過獨立駐紮新野,可算一路。
畢竟劉表派黃忠,率領三萬武軍來參戰。
這部武軍名【射日督軍】,全員督武夫弓箭手,各路諸侯都眼饞不已,不時有人拜訪黃忠……
利誘拉攏許以高官,劉備甚至整出,哭鬧劇。
說什麽相見恨晚等等,忠義的黃忠被整得很無語。
他是荊州黃氏的當代家主,可不是路上冒出的王孫,家學淵源能破紅塵事。
劉備也不灰心,依舊每日必去嘮嗑,套套近乎。
趙雲看了也無語,忍無可忍之下就勸諫:
“主公,您有關張二位兄弟在,又有陳兄與我護衛,麾下也算是兵強馬壯,何必再架馬後之炮?”
劉備苦笑地反問他:
“袁曹戰將百員,從哪來?”
“若想人才濟濟,非一朝一夕功。”
趙雲聽後頓時就迷惘:
【龍門】之中可謂是臥虎藏龍,從未見東家刻意去尋賢,偏偏群賢畢至於【龍門】。
就好比他自己,跟東家一起混日子,不知不覺:
就覺得東家實在,沉默寡言但為人仗義。
尤其是官道遇襲一戰,為了救褚燕和白雀,敢孤身飛入虎豹騎中,擒曹丕以要挾撤軍。
從那刻起他很羨慕,褚燕這小老弟,有運道。
有個能為他拚命的哥,這種危難見真情的事少見。
他一路從加入太平道童軍,加入公孫瓚的白馬義從,直到隱退藏身黑山寨。
他見過很多人,仁義掛嘴巧言令色,到處忽悠。
東家除了布道時,一直吧啦吧啦個不停。
其他時候不是在修行,就是做些賦閑的事,比如東家廚藝是一絕,吃得大夥讚不絕口。
馬騰望天邊火燒雲,感歎賈瑟廚藝:
“火、燒、雲。”
色以火旺為美,味因燒透而鮮,香如雲聚至尚。
